茯苓生怕沾上什么致命的毒一样,急忙否认辩驳:“公主殿下,奴婢没有,奴婢绝对不曾对郑大公子有什么,你怎么会这样以为呢?”

  姜明熙一脸质疑,甚至显得有些不讲道理:“没有?那你为何这般向着郑家和郑重华?你以为我都没注意到么?你总是有意无意的劝我莫要和郑重华计较,看似是为了我好,实际上不就是帮郑重华说话?”

  “公主,不是的,奴婢只是……”

  姜明熙丝毫不听她的解释,自顾的睁大眼睛呢喃道:“还有,那日他来找我,我不想见他,不想理他,你还劝我,怕他有个好歹,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你还拦我劝我……”

  “然后,然后你还劝我留下他养伤,现在你安置他的养伤起居,处处周全……对,你那么周全……我分明没让你那么周全的……”

  她当即一把甩开茯苓,站起来指着茯苓,含泪尖锐道:“你一定就是对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才会这般偏着他,这么多年,我为何对他沦陷至此,也是你总是说他的好话,说他对我多好,其实一点都不好,可我却当了真,都是你……”

  她突然扭曲了脸,双眸都微微凸出了,嘶声逼问:“茯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为何这般对我?”

  茯苓白了脸色,哀声恳切道:“公主,奴婢真的没有对郑大公子有什么心思,奴婢劝您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和他的婚事关乎什么,奴婢都知道,知道陛下希望公主和他好好过,为了公主好,才一力说和的啊。”

  “奴婢劝您留下他,是因为他伤得真的重,他不能是在公主手里,若不留下强行送回郑家,真出什么事,陛下生气,郑家也不罢休,公主如何交代?”

  说完,她忙叩首,哭着说:“奴婢跟在公主身边十多年,只为了公主活着的,对公主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对公主不好的事情啊?公主明鉴。”

  姜明熙大力喘着气,死死盯着茯苓匍匐在地的后脑,压抑着情绪没说话。

  半晌,她收回目光,垂泪呢喃:“可是你以前,总是跟我说郑重华的好话,让我对他痴心错付,可他一点都不好……,是最不好的人……”

  茯苓抬眼含泪道:“当时郑大公子诸多伪装,奴婢何能知道他背地里是个什么人?陛下赐婚,婚事板上钉钉,奴婢希望公主好,自然想让公主对婚事满意,对未来的夫婿心怀期待,奴婢也是一片好意啊。”

  她直起身子,举起手发誓:“可奴婢对天起誓,真的不曾对他有什么,公主何以这样质疑奴婢呢?若是奴婢对他有什么,又何必促成公主对他情根深种?奴婢不该是巴不得公主与他不好,甚至是婚事作废,自己才有机会,不是么?”

  姜明熙似乎被她这番解释说动了,一时怔怔的,白着脸被轻容搀着,一副摇摇欲坠的娇弱模样,久久没有说话。

  茯苓泪眼婆娑的哽咽道:“公主,是奴婢错了,奴婢自以为是的做为你好的事,却浑然不曾顾及公主的感受,做了让公主不开心的事,奴婢有罪,可公主金枝玉叶,玉体康健比什么都要紧,您现在还在病中,可莫要因为奴婢而急火伤身啊。”

  姜明熙呼吸轻颤,声音哽了一下,别开头不去看茯苓,哑声道:“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茯苓还想再说什么,可也知道分寸,只得顺着姜明熙的意。

  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才起身,看了一眼轻容给了个眼神后,便无声的出去了。

  她身影消失在内室的时候,姜明熙脸上的伤怀迷惘瞬间褪去。

  待寝阁的门开了又关,确定人出去了。

  姜明熙微微推开轻容的手,挺着身子长吁了口气。

  她抬手胡乱抹去泪水,深吸了口气后转身回到软榻上坐下。

  轻容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药茶,让她喝了润喉,也平复刚才牵动的心神。

  轻容叹息道:“公主这般周旋应对,对谁她要如何作态都得拿捏好,当真是累人,苦了公主了。”

  姜明熙没当回事,淡淡道:“习惯了。”

  她这么些年在宫里,在皇帝和那么多眼线耳目监视下生存,还得把控好对后宫那些后妃和公主皇子的态度,连宫人内侍面前,都得装模作样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前人后不同嘴脸,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姜明熙道:“接下来几日,我都不会待见茯苓,不让她进来伺候,多会让你近前伺服侍,她那里,你知道怎么应付吧?”

  轻容点头道:“奴婢知道的。”

  姜明熙点了头,便不再多言。

  刚才一番歇斯底里,挺费神的,她得缓缓,暂时不想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