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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雅怒指齐冠首,厉声道:“胡言乱语!你在胡言乱语!”

  “我齐氏聚势百年,就算符骁当时不来,我齐氏也不会轻易倒下,蒋幻威这叛徒不是被我们姑侄灭了吗?”

  齐冠首敛目寒声道:“那是因为有表弟在茁州坐镇,稳定了齐氏乱局!否则我齐氏必失茁州!”

  齐雅:“我齐氏现在也失了茁州!符骁不过是外姓人!我齐氏现如今成了他麾下之从!”

  齐冠首:“没有表弟,齐氏若想再聚势,如今依旧是他人麾下之!”

  齐雅展袖怒道:“本将军还在,齐氏便不会为谁麾下之从!是爹没有骨气,率齐氏投了符骁,我齐雅不认!不认!”

  “我齐雅永世不为谁人之从!我只为主!”

  “符骁那天煞孤星,极富野心,就是来害我们齐氏的,就是来夺权我们齐氏的!就是他让我们齐氏分崩离析的!”

  “是爹,是爹偏心,眼里只看得到男儿,看不到女儿!符骁是男儿,所以他一来,爹就认可他,就奉了他为主!爹从骨子里就不认为女儿能成何事!”

  话说到此齐雅眸中渗出泪光,难忍道:“符骁彼时虽被天下人称为的神仙子,但到底还稚嫩未成,不过就一黄毛小儿,凭什么!凭什么!”

  “就凭他是男儿,所以爹就认他为主!”齐雅面上露出深深的恨意。

  齐冠首见齐雅眸中含泪,烟浅的眉目间皱出深深的褶痕。

  姑母看事,独有她自己的一套见解。

  他们这番交谈,根本就是无意。

  齐冠首意识到这点,不再与齐雅强争。

  齐雅见齐冠首不说话,咬牙道:“爹若早早将我定为继承人,我何至于会被蒋幻威利用?何至于对爹下毒!齐氏又岂会落到当初那番境地?”

  齐冠首听齐雅这般说,眸中终于降下冷色:“姑母竟是到现在,仍是将错误都归咎在别人身上。”

  “祖父便是再有错,但对姑母却从未错过!”

  “表弟过来的夺权?笑话!”

  齐冠首生了怒,不由将话说的更明:“当初若不是表弟恰巧赶到,姑母那时便要亡于蒋幻威的毒计下,祖父也会继续沉睡不醒,齐氏就算等得我归返,恐怕也早已被本地豪族吞吃了大半!”

  “蒋幻威更会借着正义之名趁势攻打茁州,诛灭滋养他起势的齐氏!”

  “与其说是表弟起势靠了我齐氏,不如说齐氏又掩身在表弟麾下得以渡危,能继续聚集力量!”

  “姑母你从未顾过治下民生,这些年却能在衍州大肆豢养兵士,四处与人联盟征战,靠的是谁?靠的是表弟治下供给的粮草!”

  齐雅怒斥道:“茁州本就是我齐氏的,我手下所掌之军,如何吃用不得茁州的粮草!符骁那天煞孤星就是强占我齐氏的资源!他一个外姓之人,凭什么!”

  齐冠首听得此言,只觉齐雅不可理喻,寒声道:“茁州若真在您掌下,依您的穷兵黩武,所有的齐家军都得饿肚子!”

  “明明是祖父见势不妙,立即投效了表弟,来保我齐氏能得休养生息!而表弟那时也有自立之心,正好借由齐氏之势,更快的起势扩张势力罢了!”

  “表弟与我齐氏顶多算互惠互利,休要再说他是抢占齐氏资源!不拿亲情说事,这就是合作,两方势力上的合作。”

  “表弟可不欠我们齐氏什么,我们齐氏得了我们齐氏应得的,而表弟也拿了他应拿的。”

  齐雅听到齐冠首此话,含泪大笑:“哈哈哈,齐氏倒真出了一个正人君子。”

  笑毕,齐雅面带狠意道:“所以不论亲情,只论合作,我齐氏现在也能再终止合作,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初澜你不愿争便罢,但也不要来阻拦我,否则,休怪姑母对你不客气!”

  齐冠首抬眸看向齐雅:“姑母不是已经对侄儿不客气了吗?那些来泊山刺杀冠首的杀手,难道不是姑母派的吗?”

  齐雅冷静下来,甩袖寒声道:“姑母膝下无亲子,你是姑母唯一的嫡亲侄儿,我岂会派人去杀你!你还是去查查你口中的表弟吧。”

  齐冠首看着齐雅,浅声道:“表弟从未派过人前来。”

  齐冠首此言一出,齐雅微愣,在她眼里,齐冠首对于符骁来说就是大威胁,比之自己这边的威胁更大。

  符骁怎可能不去派人暗中刺杀齐冠首?

  简直笑话。

  齐雅再次仰首大笑,笑毕,慈和地看着帐下的齐冠首道:“我的初澜,还是这么的天真呢。”

  齐冠首不再说话。

  齐雅发泄了一番,怒气也渐消,挥袖道:“行了,你既不想掌权,便不要出来坏事。此次我不会与吴奎联盟的。”

  齐冠首烟浅的眸中沉色稍缓:“不与吴奎联盟?”

  “是。”齐雅哼笑,掷地有声道:“吴奎害了我大姊,我岂会与他同盟?”

  齐冠首眼睫微抬:“那姑母唤他前来亲谈结盟?”

  “自然是要杀!”齐雅眉眼顿厉:“愚弄我者,我必诛之!”

  齐冠首皱眉:“吴奎若亡,他麾下势力虽会大乱,但最先必会倾尽全力来攻您,您可能招架的住?”

  齐雅唇角弯笑:“这你便不用操心了,我已谈好同盟,吴奎若亡,朝廷与学州那边必会来攻吴奎治下之地,可无暇来寻我报仇。”

  况且,吴奎治下的那条毒蛇,也会趁机搞事。

  吴奎治下来攻她报仇雪恨?乃天方夜谭。

  “姑母也是讲理的人,我使计冒险亲手诛了贼子吴奎,算为符骁报了他满门血仇!”

  “此事了,我们姨甥之间也算两清,后续再如何,他人也休要言我不义不慈!”

  话落,齐雅眸色锐利的看向立在帐下眉目如仙的齐冠首,眸中戾气渐深。

  齐冠首神色越冷,淡色的薄唇亦是抿出锐利的平弧。

  帐外夜幕完全降下,一轮玄月挂入当空,侧仰锋利如刀,刺穿所有浅薄的血脉亲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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