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她流露出的爱意过于明目张胆,让沈烟有些无从招架。

  她局促的下车,双手绞在一起,隔着车窗对里面的陈映南微笑着点了下头,方才转身进了单元门里。

  陈映南并未立刻开车离开,而是降下了两边车窗,点了一根烟。

  猛吸两口后他把手伸到外面,微张着唇吐出烟雾,待心中烦闷缓和了不少,他脱力,略有颓废的靠在椅背上。

  抬起眼,望着排列整齐的窗口,等着某盏亮起来的灯。

  一分钟。

  两分钟。

  ……

  直到五分钟过去,窗口还是没有亮起。

  陈映南皱着眉挺直身子,若有所思的想到什么,忽地慌张拔了钥匙下车。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太灵敏,还堆积了不少杂物,陈映南不知道撞倒了什么,发出哐当几声。

  他也顾不得去管,扶着楼梯扶手,一口气上了三楼。

  “烟烟?”

  “烟烟?”

  “你还好吗?”

  他用力拍着门板,一声比一声急促:“烟烟你在屋内吗?沈烟!沈烟!”

  彼时。

  昏暗的屋内,沈烟双手被捆在桌腿上,嘴巴里被塞了团黑布,借着映照进来月光,她看到两个男人穿梭在卧室和客厅里,掀着窗帘,拉着柜子,寻找着什么人。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动静,两个男人才停下脚步。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了眼,走进厨房,对着拿着刀蹲在沈烟身侧的光头男低声道:“大哥,没找到她弟弟。”

  说着,有个男人回头往震动的门板上看了眼,“外面那个人怎么处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光头男拿着刀拍了拍沈烟的脸蛋,粗噶着声音道:“天亮之前,带着你弟弟滚出夜城。能做到就点头。”

  沈烟瞪着漆黑澄澈的大眼睛,受惊的连连点头。

  “明天天亮之后,我的人会来检查,要是发现你还在……”光头男阴笑了两声,把手中的刀掉了个,狠辣的扎在了沈烟腿根上。

  霎时,她满头满脸都被冷汗打湿。

  声音从喉咙顶上来,却发不出任何动静。

  沈烟像被扔进油锅里的虾,身体蜷缩绷紧。脖颈的血管,青筋,都浮了出来,疼的她闭上眼,鼻腔里发出几声闷哼。

  乔莺莺……

  她摆明态度不和她争了,竟然还容不下她!

  “嘭——!”

  门口传来巨大的动静,房门被踹开。

  陈映南冲进来,光头男带着手下人和他打了个照面,交了两手,并不恋战的寻找机会溜了。

  陈映南无心追人,进了厨房,看清沈烟的情况,他眼眶都红了,手脚发软的蹲下身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拿掉了嘴巴里塞着的布团。

  “烟烟,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陈映南颤着音调,横抱起她就往楼下跑,毫不顾及闻声出来看情况的邻里。

  ……

  凌晨五点。

  沈烟面色惨淡的躺在医院病床上。

  她望着天花板出神时,陈映南推着病房门进来。

  他把食物放到桌板上,低身摇起病床,轻声道:“先吃点东西,吃完好好睡一觉。”

  沈烟目光发直,没有什么反应。

  陈映南自责的抿了下唇,坐在床边,拿起了粥碗,舀起一勺喂到她唇边:“你的邻居有人报警了,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我也托了人找他们,一定会把他们绳之以法,不会让他们再去骚扰你的。”

  “没用的。”

  沈烟睫毛上下扇动着,瞳仁逐渐聚焦:“那些人都是拿钱办事。只抓他们,没用的,需要抓到背后那个人才可以。”

  陈映南眸光一定:“你知道是谁做的?”

  “嗯。”

  “谁?你告诉我!我这就派人去给你出气。”

  陈映南很是愤慨。

  沈烟看着他,直到他说要帮她出头的话不是开玩笑,但她不能让他为了她而和薄御白闹起来。

  就像是薄御白说的,这里是夜城,不是申城。

  她不想让陈映南为了她而吃亏。

  “我自己会想办法,抓到那个人把柄。”喉咙干哑的厉害,她舔着唇,缓了缓:“你可以让你的保镖,看住小墨吗?别让他受伤。可以吗?”

  “这个是自然。不过烟烟,你还是和我说清楚比较好,我这样才可以保你周全。你别怕牵连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在她面前,真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给她。

  “谢谢。”

  见她怎么都不肯说,陈映南无奈轻叹:“好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向我开口。”

  “嗯。”

  “吃饭吧,多吃点东西,才有精神和力气。”

  他买的都是沈烟爱吃的,但沈烟的胃在牢里待的已经习惯了吃粗食,冷不丁被他喂了这么精细的食物,吃完后,她反倒是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她没表现出来,吃完就躺下了。

  等着陈映南收拾完垃圾带着病房门离开,她立刻撑起身子,拿过床头上的手机,打开微信,往下翻了许半天,点开了个花花绿绿的头像,敲着键盘,发了段文字过去——

  【帮我从乔莺莺父亲嘴里问些东西。】

  还以为要等很久对方才能回她,没想到却是秒回——

  【这是求我,还是命令我?】

  沈烟:【请你帮忙。】

  段风:【我可从不帮免费的忙。】

  沈烟:【你要的,只要我有,都可以拿来跟你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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