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段风。

  挺帅的人染了头粉毛,耳朵上戴着枚星芒形状的耳饰。

  唔……

  为什么抓她的坏蛋叔叔变模样了啊!虽然变好看了,但是瞧着更坏了呀!

  陈晗受惊的裹着外套爬起来,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段风看了眼过去,和陈晗四目相对,他把火架上的双耳锅拿下来,手动的把食物热气往陈晗那边扇了扇,诱声道:“小宝贝,你醒啦,闻闻,香不香?”

  “……”

  陈晗吞咽着口水,诚实的点头。

  是方便面的味道。

  还是红烧牛肉味的,她要被香迷糊了,呜呜呜……

  段风拿了双筷子插进锅里面搅拌了下,一副这还不拿捏你的自信姿态。

  “小宝贝过来,嘴巴张大大,叔叔喂你吃饱饱呦~”

  诱拐儿童纪录片里面的坏人都是这样先用美食诱惑小孩子的,陈晗坚决不上当的把头一扭,跟个小石狮子似的蹲在了洞口旁边。

  她才不要去山里面给人当童养媳,哼!

  段风:“……”

  还挺有脾气。

  不过沈烟离开的时候他可是下了海口,说在她没回来之前陈晗要是醒了,他绝对能把孩子哄的开开心心。

  嗯……

  目前看来,哄孩子跟哄女人有一定上的不同。

  不过好歹没哭,也行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段风刚在心里如此自我安慰完,魔音就入了耳朵。

  “哎——”

  他手忙脚乱的过去,“小宝贝别哭啊,不要害怕,叔叔可不是坏人,我是你妈的朋友。

  “哎呦,别哭了,你妈回来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祖宗?小祖宗?”

  ——

  沈烟和薄御白出来查看外面的情况,发现齐霆靠在岛边的大船不见了,应该是跑了。

  那岛上剩下的就只有追杀段风的那批佣兵了。

  简直是比齐霆还棘手的存在。

  沈烟走了一路,没有看到伤亡人员,也没有捡到什么武器装备。

  她不禁有点失望。

  段风躲在的山洞后面确实是隐蔽,但这个小岛不算是特别大,万一那些人搜到了他们,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别太悲观了,”薄御白安慰道,“陈映南的脑子也不是摆设,应该能猜到我们的落脚点。”

  “但愿吧。”沈烟心事重重的往山洞里面钻,还没进去,就被男人拉住了手腕,“烟烟。”他有话要说的模样望着她。

  沈烟抽回手,站定身子,“怎么了?”

  薄御白唇瓣抿出了血红色,半晌,才开口道:“如果出去了,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吗?”

  沈烟耳膜鼓动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勾住衣摆,不动声色的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说呢?”

  “我知道你喜欢陈映南什么。他比我温柔阳光,也比我细致体贴……你喜欢他什么样子,我都可以学习照做。

  “还有,你想要的安稳踏实的生活,如果他不选择继承家业,只当个医生,自然能给你,可他甩不掉身上的责任,就像当年我的一样……”

  薄御白漆黑的瞳仁泛着水光,“我不介意你和他有个女儿。我们在一起,可以不生孩子,不领结婚证,不要任何仪式感的东西。”

  他只想每天早上起来能看到她,睡觉前还能看到她。

  都不敢想,这样的日子能实现的话他的生活会过得多么幸福美好。

  曾经的男人为了家族地位,财富权利,不惜付出一切的代价。

  现在他居然只想和她相守到老。

  沈烟是苦笑了声,“薄御白,你还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但不是所有你失去的东西,都能重新挽留回来,我的心它就不会。因为它已经被当年的你伤透了,碎成了捡都捡不起来的渣滓。

  “陈映南他确实是不如你强大,甚至现在的他很像是当年努力在薄家站稳脚跟的你,不过他和你不同的是,他从来没有对我冷语相向过。

  “我跟他之间,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解释,他自然就会懂我。而和你,我解释一千遍,一万遍,你还是不信我!”

  薄御白唇瓣微张,喉咙哑的说不出话。

  他过去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愿意多听她说一个辩解的字。

  他再也不会了,可她却再也不相信他了。

  薄御白提了口气,带着颤音的道:“你也说了,他的处境和当年的我一样,那你应该知道,在家族责任的束缚下,他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这次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和他继续下去,肯定还会遇到很多类似的情况,不是每次我都及时赶到。”

  沈烟:“你说得对,这次的事确实是让我看出了陈映南他在家族和我之间,会优先选择他的家族。但齐霆他此次是奔着你来的,要不是你,我和晗晗会遭这个罪吗?”

  薄御白:“……”

  是,陈武想杀他,齐霆也想杀他,他们没办法,才会选择拿沈烟当诱饵,确实是他连累了她们母女。

  沈烟说完就有些后悔,皱了皱眉,烦躁道:“我也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你愿意冒死前来我很感动,只是我不会因为感动和你在一起。”

  薄御白驳道:“那你就可以因为感动和陈映南……”

  沈烟喝声打断:“薄御白!”

  薄御白满目执着的保持了沉默。

  沈烟叉着腰,看向别处的深吸了口气,心平气和的道,“情情爱爱的事别提了,眼下我们要想的是活命!好了,回去吧,晗晗她应该醒了。”

  薄御白抬脚跟了她两步,胃忽然绞痛,他难忍生疼的用手撑住岩壁,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