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景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沈烟收拾好思绪,摇了下头,“没什么。”

  陆景序没多想的道:“上车吧,我把你安全送到家,御白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也就完成了。”

  沈烟跟着男人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说:“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我跟御白多少年的兄弟了,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的女人……咳,咳咳,”陆景序尴尬的收住话音,拉开身侧的储物盒,取了个项链给她,“御白他装失忆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银链上穿着的两枚婚戒,是当年她和薄御白的婚戒,款式很简单,也不算是昂贵。

  要说起来,她和薄御白之间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她什么都不记得跟他在一起那段时光。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和他相爱就好。

  可那样的日子,犹如黄粱美梦。

  陆景序手都举酸了,女人也没接过去,他不由的偏头看了眼。

  彼时,沈烟收回目光,淡淡道:“我和他都是过去式了。”

  陆景序:“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就给御白一次机会呗?他现在真的改了。”

  沈烟:“我出狱后发过毒誓,绝对不会再爱上他。你要是他的好兄弟,真心为他好,就劝劝他,别再浪费心思在我身上了。”

  “……我要是能劝动他,也就不说这个了。”

  陆景序看沈烟坚决的态度,只能无奈的把项链重新放回储物盒。

  “……”

  沈烟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薄御白发了条微信过去,【谢谢你让陆景序来帮我善后。还有,刚刚安晴她给我看了女儿的一段在西郊别墅上美术课的视频,如果不是别墅的佣人,就很可能是给晗晗上课的老师中有翁家的眼线。】

  【薄御白,你既然把晗晗要走了,就请你做到父亲的职责,好好保护她,别总让我为她提心吊胆。】

  沈烟心里早就想清楚了,女儿呆在薄御白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薄御白才能让女儿一辈子活的自在无忧。

  所以她会慢慢退出女儿的生活,让女儿早日习惯没有妈妈,只和爸爸生活的日子。

  至于她,先把公司负债解决了。

  以后怎么生活……

  说实话,她有点想再尝尝割腕的感觉。

  那个瞬间人身体是麻木的,脑袋也是空的,她平日里怎么睡都睡不着,可当时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睡得很安详。

  ——

  与此同时,夜城。

  陈晗小朋友趴在舞蹈室的栏杆上,愁眉苦脸的看着落地窗外银装素裹的风景。

  她好想妈妈啊……

  每天她嘴上说着什么妈妈和爸爸在申城谈恋爱,等谈成了俩人就一起回来找她,爸爸妈妈和她再也不分离了。

  但是陈晗这么聪明,心里明白,妈妈和爸爸在申城不是谈恋爱是谈工作,妈妈每天断断续续回她消息,也不是忙,是看到了也不想回。

  司空彧跟陈晗每天一起上课,不过陈晗学的东西很多,什么舞蹈,画画,弹琴,插花,识茶,鉴宝,只要是陈晗感兴趣的事,薄御白都会请最好的老师来教她。

  司空彧爱好不那么广泛,也可以说,这些他都会,懒得再从头学,所以无论是陈晗上什么课,他都只在旁边画画。

  眼下司空彧一副寒梅雪景都画完了,抬头看陈晗还蔫头巴脑的挂在栏杆上。

  她很小一只,站着跟他坐着差不多高。

  冬日的暖阳洒在她圆圆的后脑勺上,黑色柔软的发丝泛出栗色,平日里那么活泼,今日好像从吃早饭就出奇的安静。

  真是让人不习惯。

  司空彧看了她一会儿,把画笔扔水桶里,道:“你要不要出去玩,我可以陪你去堆雪人。”

  欸?

  陈晗惊奇的扭头道:“小叔叔,你不坚守你的原则了?”

  司空彧:“……”

  陈晗太活泼,身体不好还爱玩。

  他之前不知道,不过最近陈晗发烧感冒咳嗽的情况太多是了,他就说给自己定了个不带陈晗玩雪的原则。

  好嘛,被自己打脸了。

  司空彧双手撑在膝盖上,年纪小,长辈的口吻拿捏的却很到位,“我看今天的天气预报了,中午这阵最高气温是零上8度,戴着手套没关系。”

  陈晗:“哦。”

  司空彧摘下画,站起身,正想说那走吧,就听陈晗大喘气一样的道,“可是我今天不想堆雪人。”

  司空彧:“……”

  说完,陈晗继续emo的趴在了栏杆上。

  司空彧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单手插兜,一张极为厌世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的走过去,侧着身子,腰抵着栏杆,探头看她,“那你想做什么?”

  陈晗眼睛亮了亮:“你能带我去申城吗?”

  “不能。”

  “那你能让我妈妈从申城回来看我吗?”

  “也不能。”

  “哦。”

  陈晗泄了气,弯下身子,垂下手,像是搭在晾衣架上被风吹的晃晃悠悠的床单。

  司空彧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轻叹道:“我能理解你对你妈妈的思念,我也经常思念我的妈妈。”

  陈晗从来没听司空彧说起过他家里的事情,头上八卦的小雷达转动,缓缓抬头,“你妈妈也不要你了吗?”

  司空彧眸色黯淡的抿了下唇,“我妈妈去世了。”他转身面向窗户,望着外面的蓝天,本就损坏的声音,变得更嘶哑了,“她在天上。”

  陈晗:“……”

  这么一对比,她比是小叔叔要幸福好多,只是妈妈不要她了,又不是妈妈死了。

  陈晗一下子不难过了,但是看着难过的司空彧,她很是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要怎么让小叔叔不伤心呢?

  “欸!”陈晗抓住司空彧手里的画,“小叔叔,你画的什么啊,给我看看。”

  “……”

  司空彧松开手,任由画被陈晗抢走。

  她展开,嘴巴张大的“哇~”了声,说:“好漂亮的梅花啊!小叔叔你好厉害!以后你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大画家!”

  司空彧没说话,陈晗扯住他一只手,欢快的笑着道,“走走走,我们去堆雪人,再让保镖叔叔帮我们去后山摘一朵梅花!啊不,我们先一起去后山摘梅花,再去堆雪人!”

  司空彧闻言蹙眉,往回拉了拉陈晗道:“你爸不让我们出别墅。”

  陈晗卡巴了眼睛,特神气的道:“我有办法,躲过所有保镖的监视!”

  司空彧犹豫了下,然而就在这间隙中,陈晗已经把他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