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上不断的有碎石滚落,不仅薄御白这边情况危险,池砚舟等人那边也是。

  石块噼里啪啦的砸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池砚舟把许棉从车里面拉出开,带着她退避在了一棵树后。

  这里是死角,上面的石头无法垂直砸下来,姑且算是安全。

  等着震感消失,不再有石块坠落,沈烟挣扎着从薄御白怀里探头,在茫茫灰尘中,担心的看着他,颤声问道,“御白,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沈烟手绕着他脖颈往后摩挲,但是什么还没摸到,就被男人拉了下来。

  “我没事。”薄御白呛咳了声,肃声问,“你和女儿呢?有没有受伤?”

  沈烟被护在最里面,女儿在他们的中间,更是被保护的密不透风,都没受伤,只不过乖乖被吓到了,脸色白的厉害。

  薄知意意识模糊的揪着自己的衣领,张着嘴巴,一度呼吸不上来。

  “乖乖心脏不舒服,药……乖乖的药呢?”

  沈烟急色的掏了乖乖身上的口袋,找到药盒,倒出来几粒喂给女儿。

  以前薄知意受到惊吓,心脏不舒服只要吃了药就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是现下,沈烟抚着薄知意的小脸,眼见着她的脸色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不行,我们得送乖乖去医院。御白,这是地震,还是……”

  薄御白掏出手机看了眼,确定了什么的道,脸色微沉,“不是地震。”他单手抱起女儿,牵着沈烟往下面走,“先去附近医院。”

  彼时,京九开车带着人上来。

  京九拉开后车门,气喘吁吁的道,“老板,是我失职,没想到翁拂晓她会……”

  薄御白打断道:“这些晚点再说。”他让沈烟和女儿先上了车,反手推上后车门,对着京九吩咐了句,“你带着人,去看一下沈墨和砚舟他们的情况。”

  薄御白上了驾驶室,京九看着男人被血浸透的半边肩膀,上手拽车门,“老板,还是我来——”

  话还没说完,车子就疾驰而去。

  沈墨眼见着薄御白把沈烟载走了,心急如焚的揪着京九的衣领问,“我姐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啊?!”

  京九扣住沈墨青筋暴起的手背,将其掰开,淡淡道:“你姐没事,受伤的是我老板。”

  沈墨因为高度紧张而耸起来的肩膀缓缓下沉,“哦……”

  京九:“……”合着他老板的命不是命?

  *

  薄御白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了医院。

  薄知意的情况很不好。

  护士给她上了呼吸机,推着送去了抢救室。厚重的门关合,红灯亮起来那一刻,沈烟仿佛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摇晃着身子,靠着墙壁,捂着脸蹲下。

  “烟烟,会没事的,别担心。”薄御白眼尾通红的半蹲在她面前,把她搂抱在怀中,安抚着道,“别怕,别怕。”

  “薄御白……”沈烟揪着额前的头发,从他的怀抱中退出,声音嘶哑的道:“我觉得好累。真的,活着好累。”

  她眼里没有泪水,全是红血丝,眼神是经历过多次绝望的麻木。

  看着这样的沈烟,薄御白眼眶湿润,热泪滚落在高挺的鼻梁上。

  他哽咽着拉开沈烟扯着自己头发的手,捧起她的脸,低下视线,想说点让她振作的话,但是翕动唇的时候,喉咙间什么东西堵着,发出来的是带着哭腔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