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在督军府住了五日。

  她带过来的冯妈,和张南姝身边的人混熟了。

  张南姝身边十几个人,都是她从北城带过来的,冯妈谦卑学习,掌握了不少督军府的规矩。

  白霜除了日常跟在颜心身边,空闲时也会和从前的伙伴们见面。

  颜心很安静。

  景元钊回来的第一晚,偷偷溜到了张南姝的小楼。

  “滚一边去,这是我的闺房张南姝压着音量,火气却是噌噌往上涌。

  景元钊没和她吵,只是说:“过完年我要去趟天津,捎上你怎样?让你回家小住两日

  张南姝一怔:“我不能走吧?”

  “偷偷的,把你打扮成副官景元钊道。

  张南姝:“……”首发网址她狠狠心动了,却也知道不妥。

  军事并非儿戏。稍有闪失,南北开战,多少人流离失所。

  生在乱世,张南姝什么也做不了。她唯一能做的,是尽量不添乱。属于她自己职责的,她努力做好,从不自作主张。

  她很想回家,谁不思念故乡?

  可她知道,她不能偷偷摸摸回去,可能会酿成大祸。

  “……你实在不敢,我替你带些家乡的玩意儿来。你什么衣服、首饰忘记了拿,我也可以替你跑一趟景元钊又道。

  张南姝没有再阻拦他。

  她只是说:“铁疙瘩,别做无用功,猪猪儿她不喜欢你

  “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喜欢。她心里很清楚,知道我有多好景元钊道。

  张南姝微微睁圆了那双水杏眼:“就凭你这么不要脸,你不成功谁成功?”

  ——猪猪儿逃不掉了。

  景元钊越过她,上楼去了。

  张南姝让佣人和副官们都去休息,她自己也上楼睡觉了。

  景元钊上楼时,冯妈正在替颜心散发。

  她的头发,浓密软滑,睡前都要梳通,否则早起时候就很难打理,会扯乱发丝。

  景元钊敲门后,直接进来,冯妈微讶。

  “先下去吧,我来梳他对冯妈说。

  冯妈看向颜心。

  颜心从梳妆镜里看了眼景元钊,对冯妈点点头。

  冯妈出去,替他们关上门。

  景元钊走到她身后,撩起她流瀑似的长发,轻轻嗅了嗅:“这是什么香味?”

  “这种香波,百货公司说是果香,我闻着像玫瑰,实在分不清颜心说。

  景元钊:“很好闻

  淡淡香味,被女子体温烘托着,略有略无,沁人心脾。

  镜中的她,肌肤胜雪,一双妩媚的眸,潋滟生彩。

  他忍不住情动,将她抱起来,坐在梳妆台上,便吻住她。

  他的腿,很固执分开了她的,楔入她双腿之间,牢牢将她困在梳妆台上。

  颜心是一种很妖娆的姿势。她想要合拢双腿,却似缠住他的腰,气氛越发绮靡。

  他吻完的空隙,她呼吸不畅:“让开,别胡闹

  “在裁缝铺子问你,你还没回答我景元钊不让,捧住她的脸,在她鼻尖轻轻啄了下。

  “问什么?”

  “问你想我没,你没回答他道。

  颜心:“……大哥,这样太过于无聊,没意思的

  “有意思景元钊的热气,喷在她脸侧,“我想知道。你说句好听的,让我开心一下

  颜心便道:“我没有想你。况且,前几日才见过你了

  “前几日见我的时候,你很想我,怎么一转眼又生疏?你这心,好不容易捂热,过几日又自己凉了景元钊笑。

  他勾住她下颌,“珠珠儿,求我

  颜心骇然,怒极叫他,“不可胡闹,景元钊

  “像上次那样,求我吻吻你。我喜欢听他固执说着,拇指轻轻摩挲她下颌肌肤。

  酥酥麻麻,有点痒,叫人坐立不安。

  颜心不肯回答他。

  她想躲,头往后仰,触及冰凉的梳妆镜,冻了个激灵。

  景元钊高大,身子微微前倾,就把她的上半身压在镜面上,叫她无法动弹。

  颜心挣脱不了,索性也不动了,任由他磋磨着。

  他抚摸她面颊,又亲吻她的唇、面颊和耳垂,细细密密的触感,牵连着她的四肢百骸,她浑身都软。

  她真怕了他。

  “景元钊,去关灯她低声,“别折腾我了。你想要什么,快些吧

  速战速决。

  景元钊笑:“这么急不可耐?”

  颜心羞恼成怒,恨恨瞪了眼他。

  她自以为眼神凶狠,其实沾染了几分水汽,那眼波盈盈,娇媚绮靡。横掠的一眼,勾人魂魄。

  景元钊喉结滚动,捻灭了床头灯。

  屋子里陷入黑暗。

  他利落脱了衣裳,钻进被窝,这才将她抱进来。

  他自己赤条条的,却没有脱颜心的衣衫,仍轻柔抚摸着着她的面颊。

  颜心还以为,今日会简单了事。

  不成想,片刻后他说:“珠珠儿,被窝暖了。乖,把这碍人的衣裳脱了

  不等颜心回答,他已经利落解开了她的衣襟。

  被窝的确不凉。

  禽兽再体贴,也不过是一只温柔吞噬的兽。

  她只不肯把自己给他。

  不管他怎么说,怎么磋磨,她独独不肯走那一步。

  景元钊笑她掩耳盗铃,颜心却说:“我不能有孕

  一点风险也不能有。

  她绝不敢再养孩子,这是她心中最大的恐惧。

  景元钊拉过她的手……

  舒爽够了,他又拉过她的手,教她如何探究她自己的隐秘。

  颜心对此,头皮发麻。

  两人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平息后,她累得眼前发昏。

  景元钊抱着她去洗澡,浴缸里准备了热水;回房时,冯妈替他们换了干净的床单被罩。

  颜心脑袋空空。

  她又一次得到了极致的快乐,而且很疲倦,毫无心事在他怀里睡着了。

  景元钊半夜起身,悄无声息下楼,从小角门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黎明时蒙蒙亮,颜心醒了过来。

  她躺着没动。

  枕边,似沾染了一点淡淡的烟味。极淡,甘冽好闻,给了她一夜的安稳。

  她没有做梦。

  “……颜菀菀死了,夫人会不会让他和柔贞订婚?毕竟,柔贞从小作为督军府未来女主人栽培的,现在又没其他阻力

  一切都回到正轨上,颜心现如今和景元钊的这种关系,盛柔贞会恨不能撕烂她吧?

  盛柔贞的性格,多少有点好胜的。只能她赢过旁人。别人超过了她,她就会不高兴。

  若有人抢了她的东西,那她会恨之入骨。

  颜心现在理解了前世她对颜菀菀的恨了。

  早饭,颜心和张南姝去夫人那边吃的,盛柔贞、景元钊和督军都在。

  他们在商量出行。

  “去哪里?”颜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