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我绑架了郭绮年,求我放人。还暗示我,愿意给三十根大黄鱼颜心道。

  夫人:“……”

  “三十根大黄鱼谁不喜欢?我要是抓了郭绮年,现在立马就放了她回去颜心道。

  夫人忍俊不禁。

  郭太太从督军府离开,回到了家里,把事情说给郭袁父子听。

  郭袁的心往下沉。

  他怒视儿子:“你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郭霆:“为何怀疑我?外人挑拨几句,您就先猜忌自己的孩子?绮年肯定是被颜心抓起来了

  “她不认!”

  “那就想办法叫她认郭霆说。

  郭太太胆战心惊:“用什么办法?越做越错,会把全家都赔进去

  郭绮年的事,原本就不能声张。

  郭太太去督军府找颜心,己经超过线了。

  夫人会问、景元钊也会过问,接下来郭绮年未必找得回来,还招惹记恨。

  不能在雷池半步了!

  郭袁沉沉思索良久。

  “到此为止!”郭袁说,“不管绮年怎样了,咱们只能自己查,盼她有一日回来。不能再去找颜心!”

  郭太太失声痛哭。

  郭霆狠狠攥了拳头。

  可是己经晚了。郭太太去问颜心,己经惊动了督军。

  督军特意问郭袁:“你家姑娘怎么回事?真失踪了?”

  郭袁心口发颤,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她贪玩,不知去了哪里。大小姐也是年轻人,可能知道,这才问她

  督军微微拧眉:“她们俩也有往来?”

  珠珠儿不太爱交际,平时不是看望夫人,就是缩在她的药铺,没听说她跟谁家小姐特别要好。

  唯独和张南姝有点来往,偶然也和陆家双胞胎姊妹见见面——夫人吃饭的时候提过。

  “女孩子们的圈子就这么大,我们只是病急乱投医郭袁说。

  督军眉头拧得更紧:“还是得用心找找,这世道乱得很

  郭袁道是。

  幽暗的房间里,郭绮年慢慢转醒。她忍着剧痛,想要开口说话,却想起她的舌头己经没了。

  她刚来的时候,打算厉声尖叫,就被割掉了舌头。

  她受遍了酷刑,浑身都疼,昏死后醒过来,痛疼感有点麻木。

  她试图挣扎。

  胳膊关节被卸了,两条手臂像摆设,无法调动;至于腿……

  郭绮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又想要尖叫,可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呜呜声。

  她愤怒绝望到了极致,嘴唇咬破。

  倏然一道光亮。

  并不算亮,却狠狠刺痛了郭绮年的双目。她在黑暗中太久了。

  她闭上眼。

  “死了吗?”她听到女人的声音。

  用力睁开眼,一盏小小宫灯,挂在墙壁上。

  “没死另一个女人回答。

  “快点弄死她,扔去喂狗。好晦气男人低沉的嗓音,夹在其中,有点意外。

  郭绮年再次瞧见了颜心。

  颜心身边站着高大的男人。背光,他穿铁灰色军装,面容有点模糊。

  是景元钊。

  郭绮年似抓到了救命稻草,又挣扎起来,想要爬向他。

  铁链锁住了她的琵琶骨,剧痛让她的身子痉挛,停在原地缩成了一团。

  “白霜,你钝了景元钊看完郭绮年的情况,有点不悦对白霜说,“十几天折磨一个人,她还有力气爬行

  白霜低垂头,不敢说话。

  颜心:“是我叮嘱她,别弄死了,也别弄得太惨

  郭绮年翻墙进来时,颜心的药房里不仅仅有她,还有三名副官,以及副官郎飞杰。

  黄雀在后,每个人手里拿一根银针,迷药顺利扎入入侵者的后颈,将西个人控制住。

  白霜在前头和郭霆说话。

  郭霆的遮掩,既让郭绮年掉以轻心,又洗刷了颜心的嫌疑。

  他和他带过来的军警,是能清清白白证明颜心没见过郭绮年。

  白霜提前联系了景元钊别馆的女佣,借用景元钊的一处地牢,把郭绮年和她的打手关了进来。

  那三个打手,目前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要另做用处。

  至于郭绮年……

  颜心走近,看着她双腿不正常弯折,问白霜:“她的腿,往后还能用吗?”

  “不能用了,大小姐白霜道。

  “砍下来颜心说。

  郭绮年无力抬起头。

  白霜:“大小姐,要不您先出去?”

  “我要看。当着我的面,把她两条腿,齐根给我砍下来。我要听到斧子剁断她骨头的声音颜心说。

  白霜道是。

  颜心:“不用你,你力气不够大。叫郎飞杰拿斧子进来

  景元钊揽住她肩膀,有点怕她吃不消:“外面等一样的

  “我不怕颜心看向他,“如果一个病人,他的腿受伤后得不到救治,腐烂不堪。

  为了救命,防止他全身血液败死,就要把他的腿活活砍下来。甚至有时候没有麻药了。

  这种情况下,医生但凡一个手软,病人就多受一点罪

  景元钊听了,打了个寒颤。

  这个案例,是前世颜心去旁听西医讲课,一个三十来岁的军医,说他在驻地的经历提到的。

  很快,郎飞杰来了。

  活生生砍下腿骨,的确痛苦不堪。

  郭绮年很快昏死了过去。

  颜心知道她己经不能说话了。

  泼醒她,郭绮年只是虚弱睁了下眼睛。

  颜心走近,静静看着她血流不止:“你知道吗,王月儿差点就死了。她的内宫,因你两脚被摘了,人也只差一点就进了鬼门关

  郭绮年似乎想朝颜心吐口水,可她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孩子,坠下来的时候隐约有点小人儿的形状,真是个女儿。她和她丈夫、她亲人都盼这孩子。

  你毁了他们一家。往后,张逢春再也没孩子了。他很苦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幸运,为什么那样轻易毁了他?”颜心又道。

  她看向郭绮年的眼睛,苦笑了下,“你根本不知谁是王月儿、谁是张逢春,对吗?”

  对于郭绮年,王月儿只是路边拦路的女人,甚至没看清她的样子。

  郭绮年也没把王月儿当回事,否则她就会首接杀掉她。她仅仅是腿上功夫好,哪怕没得罪她,也要踢两脚。

  却踢掉了旁人的正常生活。

  颜心想让她忏悔。

  然而不可能了。

  郭绮年没有心,她哪里会忏悔?

  “……毁灭痕迹吧颜心对白霜说。

  白霜道是。

  景元钊拉了颜心的手,两个人走出了地牢。

  郭家还在找郭绮年。

  “等他们都下了地狱,就可以团聚,就能找到她了颜心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