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神色淡定,“都离婚了,不扔掉,留着膈应自己吗?”

  宴文洲轻嘲,“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没良心。”

  “你讲讲道理,离婚是什么意思?谁像你这样**,离了婚还在房间里留着婚纱照。”余薇看了墙上的婚纱照一眼,“不膈应吗?”

  “有什么好膈应的?”

  再膈应,能有她跟孟鹤川的婚纱照膈应?

  “不过这上面,我确实不够帅,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再去拍一套。”

  余薇把他的手移开,“我是有正事跟你说。”

  “我不想听。”

  余薇:……

  “豪豪生病了。”

  宴文洲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犹豫了半天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

  “不然呢?”想到胡天豪的病情,余薇脸色沉了几分,“豪豪的病情应该很严重,我是想让你提醒大姐,带豪豪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宴文洲脸色也沉了几分,“有多严重?”

  余薇看着他,犹豫道:“他可能得了白血病。”

  宴文洲沉默了一会儿,“明天早上,我告诉她。”

  余薇颔首,轻轻地抱住了他。

  宴夕倩的生母去世早,所以她很早熟,很照顾这些弟弟妹妹,而宴文洲从小性格有些孤僻,所以宴夕倩一直很照顾他。

  余薇嫁进宴家这些年,虽然跟她交集少,但是宴夕倩也并没有像其他宴家人一样看不起她。

  次日一早,宴夕倩听到宴文洲要她带胡天豪去医院检查,有些诧异。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之前给豪豪体检的时候,我就知道豪豪生病了,可是胡景之不肯给豪豪治病,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跟他离婚。”

  余薇有些不解,“胡景之为什么不肯给豪豪治病?”

  豪豪是两个人的独生子,胡家并不缺钱,可以给豪豪提供很好的医疗条件。

  宴夕倩捏紧手心,最后轻轻地闭上眼睛,“他不是豪豪的亲生父亲。”

  余薇跟宴文洲都很诧异。

  宴文洲没什么表情地问:“胡家人知不知道?”

  宴夕倩摇摇头,“胡家人只有胡景之知道,他不许我给豪豪治病,也不许我为豪豪寻找骨髓配型,他想要让豪豪就这样死掉。”

  “所以你才想方设法跟他离婚?”

  “他爸爸是个要面子的人,我闹这一出,就算他不想离,他爸也会让他跟我离。而我爸那里,他就算不想,也没有立场再拒绝。”

  只要跟胡景之离了婚,拿到豪豪的抚养权,她就可以给豪豪治病。

  早餐桌上,胡天豪没什么胃口,眼巴巴地看着宴夕倩,“妈妈,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去幼儿园?”

  “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幼儿园在装修,等房子装修好了,妈妈就会送你过去。”

  “那爸爸呢?他什么时候才会接我们回家?”胡天豪一脸郁闷,“他都好久没有抱着我举高高了,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了?”

  宴夕倩心疼地揉了揉他发顶,“爸爸……当然爱你,只不过他现在出差了,所以不能来接我们。”

  “你骗人!”胡天豪气地哼了一声,“你之前明明说这个周末他就会回来,你们两个会带我去游乐场的!”

  “你爸爸真的很忙。”

  自从知道豪豪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胡景之对豪豪就厌恶至深,丝毫没有了笑脸,更是从未再跟他亲近过。

  “要不要跟舅舅,舅妈一起去游乐场?”宴文洲看向胡天豪,和颜悦色,“舅舅给你买玩具。”

  胡天豪的小脸儿瞬间亮了起来,“要,我要去玩儿,还要好多好多玩具!”

  宴夕倩身上还有伤,不方便出门。

  吃完饭,宴文洲跟余薇一起带着胡天豪出了门。

  小家伙很喜欢余薇,一路上都在抱着余薇撒娇,看着小家伙一直往余薇怀里钻,宴文洲终于忍不住把他拽了出来。

  “离我老婆远点儿。”

  余薇白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我喜欢舅妈,我就要舅妈抱我。”胡天豪挣扎着要往余薇怀里钻。

  宴文洲直接把人抱到自己怀里,“来,喜欢喜欢你三舅。”

  宴文洲平日里习惯板着一张脸,胡天豪本来就有些怕他,近距离看到他这张脸,小家伙立即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余薇一脸无语地把胡天豪抱了过去,柔声哄着他,“豪豪乖,不哭了,舅妈抱着你,不让舅舅碰你,好吗?”

  小家伙什么都听不进去,哭声还是震天响。

  余薇只好温柔地**着他的小脑袋,安抚他。

  宴文洲脸色沉了沉,他有那么可怕吗?

  视线扫过两人,看着余薇脸上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的表情,宴文洲一颗心瞬间柔软下来。

  如果他们将来有了孩子,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妈妈。

  又无法控制地想到了那个跟他们无缘的孩子,宴文洲心头一阵酸涩,还好,一切都还能重来。

  到了游乐场,宴文洲让司机去买了玩具,这才把小家伙从余薇的怀里骗了过去。

  宴文洲努力挤出一抹友善的笑,见小家伙又要撇嘴,索性直接让他骑到自己脖子上。

  小家伙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他开心地大喊:“骑大马喽!驾,驾!”

  胡天豪的声音太欢快,引来周围不少视线。

  宴文洲一脸黑线,瞥见余薇在偷偷笑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笑什么笑?”

  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你要是累的话,我抱他一会儿。”余薇眼中还带着笑意,“你后脑长期压着会不舒服。”

  宴文洲握紧她的手,“他这么小不碍事。”

  “这还是咱们第一次来游乐场。”宴文洲往四周看了看,“你想玩儿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你以前来过吗?”

  宴文洲神色淡定,“来过,但是我从来没有玩过。”

  应该是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每次过完周末,小朋友们总会讨论周末父母又带他们去了哪里玩儿。

  游乐场,动物园,水上乐园,许多许多,在小朋友们夸张的描述下,那些地方简直太有吸引力。

  有一次他回到家,难得看到宴廷嵩也在。

  他想到有小朋友说,爸妈不肯陪着去的话,撒娇或者哭一哭很有用。

  所以他鼓足勇气走到宴廷嵩身边,抓住他的大手晃了晃,“爸爸,这个周末你跟妈妈带我去游乐场好不好?”

  怕宴廷嵩不答应,他不断地晃着他的手,“爸爸,我真的很想去游乐场,你就答应我吧。”

  宴廷嵩抽回手,拍了拍他的头,“好。”

  因为那一个“好”字,他好几天都兴奋得睡不着,结果周末的时候,只有高里陪着他到了游乐场。

  看着那些只在小朋友嘴里听到过的游乐设施,他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问高里,爸爸为什么没有来?

  高里只是同情地看着他,“宴总临时有事出差了。”

  他甚至懒得想一个更让人信服的理由。

  余薇晃了晃宴文洲的手,“你怎么了?”

  宴文洲回过神,“你以前来过吗?”

  余薇的眸光顿了一下,“嗯。”

  宴文洲又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那正好,把你之前玩过的,咱们都再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