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洲回过神,接过汤碗。

  一旁的孟老爷子一口气把汤喝完,把碗递给余薇,“薇薇,再给爷爷倒一碗。”s:ЪiqikuΠet

  “爷爷,这汤大补,你只能喝一碗。”

  “你熬这么多,爷爷只能喝一碗?”孟老爷子反应过来,看了宴文洲一眼,“看来是爷爷自作多情了。”

  余薇有些不好意思,“爷爷,你喜欢喝,我改天再帮你熬。”

  宴文洲把汤喝完,汤碗放到一旁。

  孟老爷子看他更不顺眼,“再来再来。”

  有人敲门,余薇看过去,孟鹤川走了进来,余薇喊了一声“鹤川哥”,问他要不要喝汤。

  孟鹤川笑了笑,“好啊。”

  余薇不急不慢地给他盛了一碗,孟鹤川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还未喝汤,就见宴文洲站起身,对孟老爷子道:“孟爷爷,下次再陪你下棋。”

  “不是说好再下一局吗?”孟老爷子一脸不满。

  宴文洲客气地看着他,“下次。”

  视线落在孟鹤川身上,宴文洲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去书房等你。”

  孟鹤川本就是特意回来见他,颔首,他把汤碗放下,跟了出去。

  见两个人都离开了棋室,孟老爷子看向余薇,“薇薇,不如你陪爷爷下一局?”

  余薇回过神,无奈地笑了笑,“爷爷,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又不是比赛,随便下一下就好了,来来来。”孟老爷子手痒得很,跟宴文洲连下了三局都输了。

  架不住孟老爷子的热情,余薇坐在了宴文洲的位置上,想到自从她进到棋室后,宴文洲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余薇有些心不在焉。

  “丫头,马走日啊,你这马再走都要将军啦。”

  余薇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跟孟老爷子连下了三局,余薇输了三局,孟老爷子故意给她放水,奈何她心思不在这儿,孟老爷子赢得很没压力,感觉还是差点意思。

  余薇重新布置棋子,孟鹤川走进棋室里,孟老爷子急忙招呼他,“来来来,你陪薇薇下一局。”

  余薇见他一个人走了进来,“宴文洲呢?”

  “他去了洗手间。”

  余薇想到下午在宴家老宅时,他的不辞而别,起身走了出去。

  孟鹤川坐到椅子上,拿起那碗已经凉掉的汤,喝了一口。

  “汤凉了,热热再喝。”孟老爷子指了指一旁的位,“喝完陪爷爷下一局。”

  “现在的温度正好。”孟鹤川把汤喝完,坐到了孟老爷子对面,把剩下的棋子摆好。biqikμnět

  孟老爷子一边走棋一边道:“从下棋就可以看出来,宴家的小子,是进攻型,你呢,是防御型,追女孩子,还是要主动些的。”

  输给宴家小子,也不冤。

  孟鹤川笑了笑,“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追女孩子?”

  孟老爷子闻言,眸光暗淡了几分,“你说什么傻话?薇薇说了,只要你配合她的治疗,活几十年没问题。”

  孟鹤川颔首,想到余薇对他说的那些话,低声道:"您放心,我一定长命百岁。"

  余薇从棋室出来,就看到宴文洲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在夜色的笼罩下,他的背影清冷孤寂,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眼眶有些发酸,余薇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宴文洲没有回头。

  余薇走到他身后,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他,宴文洲把烟捻灭。

  余薇又将他抱紧了几分。

  “记得你十八岁那年,我碰到你时,正在楼道里抽烟,听到你说讨厌烟味,我后来就很少再抽烟。”

  宴文洲低声道:“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被你讨厌。”

  那个精致的像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儿,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温暖,像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

  “也许吧。”宴文洲转过身,低头看向她,“余薇,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才会答应娶你,我曾经嫉妒他嫉妒得要发狂,因为在之前的那些人生里,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余薇有些无奈,“我那个时候又不认识你。”

  “不是不认识我,而是除了他,你谁也看不到。”

  余薇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现在呢?我的眼里是谁?”

  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我的心里又是谁,你不清楚吗?”

  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宴文洲不由地将她抱进怀里,闭上眼睛,眼前却全都是沈美玲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余薇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由地将他抱紧了一些,“宴文洲,你怎么了?”

  “我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宴文洲声音有些疲惫,“可我真的没想过要她死。”

  “我知道。”余薇低声哄着他,“宴文洲,你没有做错什么。”

  他没有做错吗?

  他知道只要涉及度假村的案子,她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他联合孟鹤川一起用度假村的案子刺激她,让她动了杀机。

  然后再搜集到她买凶杀人的证据,希望用这样的名义送她进牢里。

  这样既不会牵扯到宋清荷的事情,又可以让她去牢里待上几年,至少可以让她活下来。

  如果不是知道,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他,她不会开枪。

  “不,我错了。”宴文洲松开余薇,目光痛苦,“余薇,是我逼死了她。”

  “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本来就应该付出代价。”她到死都没有对那些她曾经伤害过的人,有过一丝一毫的歉意。

  宴文洲看着她的眼睛,她眼中带着恨意。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怪她?biqikμnět

  也许曾经他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母亲。

  那个时候,她应该对他失望至极吧。

  “我送你回去。”宴文洲回过神,向露台外走去。

  余薇看着他的身影,想要说什么,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对他做到感同身受。

  她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回诊所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到了诊所门外,宴文洲终于开口:“这段时间,我要处理沈氏的一些事情,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来见你。”

  余薇捏紧手心,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宴文洲,你是想要跟我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