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见的是一张有伤疤的脸,刀疤在她保养得当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看上去狰狞可怖。

  疤痕看样子是在她小的时候划上的,因此随着她年岁大增长,疤痕被扯大,看样子便更是显得古怪。

  众人面前能透过伤疤,依稀看见她从前的容颜。

  若是没有这些伤疤,她应该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

  老尼姑对众人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或者说是懒得理睬。

  不,或者不能叫她老尼姑了。

  她微微抬着下巴,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随意扔在地上,眼眸便往纪晚榕的方向瞥了过去。

  “荣娘我喜欢你这样的烂脾气,可我瞧着你身边的男人,怎么觉得你这眼光又好又坏呢。”

  “长相虽然俊朗,体格也不错,可那副畏畏缩缩的表情,看上去跟个小贼一样。不过不怕,我这边,最是会调|教人了。”

  听到荣娘这话,墨桀城就像是被吓到了,浑身颤抖、面色惊慌的躲到了纪晚榕的身后。

  纪晚榕脸上不显,心中的嘴角却是猛的抽搐了一下。

  没人比他会演了,来劲了简直是。

  荣娘说完这话,又是看了一眼纪晚榕身边的墨桀城,便施施然的走到了那佛像的跟前。

  她将手放在了佛祖的左脚上,随即微微转动了一下佛像的脚趾。

  众人便听见耳畔是轰隆的一声,佛像身后那原本的白墙,便突然打开了一道缝隙,扬起了漫天的沙尘。

  原来这后面是一扇门,这门打开,才扬起了漫天的沙尘,叫人以为这破庙年久失修,无人居住。

  一想到这里,无论是石衡还是在场的隐卫面色都有些难看。

  因为他们刚刚观察了很久,却没有发现眼前这堵墙的任何问题。

  荣娘缓缓上前了几步,从墨桀城的手中接过了捆绑着人的绳索,随后才冷淡的对着为首的石衡拫说了一句。

  “进去。”

  她说完这话,石衡的脸色微微泛白,却不愿意动,荣娘强硬的将他拉了进去。

  石衡踉跄了一步,装作中了药但是抵抗不过的样子,随后跟着荣娘走到了那堵墙的陪伴。

  荣娘叫墨桀城牵着绳子,走在最前面,而后面便是四个被绳索捆住的人,在后面是纪晚榕,最后便是荣娘自己。

  这个通道外面看不出来,可到了里面,才知道这个过道是多么的狭小。

  狭长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个人的通行,而荣娘待在最后,则是堵住了众人最后的道路。

  随着荣娘的动作,过道的暗门缓缓合拢,眼前光线逐渐消失,众人的心头也变得紧张且沉甸甸了起来。

  这样狭长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行,若是没有其他的入口,那么这个秘密基地,简直是一个绝佳的防御地点。

  易守难攻,无论是京城那边派来了多少救兵,都无法攻克这个地方。

  众人想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眼前才逐渐出现了光亮。

  为首的墨桀城感觉周身的温度缓缓上升,隧道外传来了一道道男人的吼声,声音洪亮。

  这种声音,墨桀城十分熟悉,他在京城,便是日日与这类声音相伴。

  而等他一脚迈出狭长的隧道,一副熟悉的场景便也映入了墨桀城的眼帘。

  放眼望去,便是辽阔的沙场,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士兵,排成了方阵的队列,手中操持着兵器,在练武。

  如今大概是进入了山体里面?

  没有阳光,也没有窗口,处处点燃着火把,是火光染红了眼前的世界,看上去十分的有冲击力。

  狭长的隧道的终点,是无数的士兵守护着!

  这叫他们怎么可能攻得进去!?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眼前的形势实在是太过糟糕。

  墨桀城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要说话,却看见旁边看守的士兵们严肃着脸走到了墨桀城的身边,接过了墨桀城手上的绳索。

  他们将墨桀城按在了墙壁上,开始搜查墨桀城的身体。

  而另一个士兵则是将石衡一串的人直接扯了出来,劈开他们脚上的锁链后,也开始粗暴的搜身。

  墨桀城忍了又忍,而石衡以及三个隐卫却是适时的反抗了起来。

  结果便是每人被粗暴的被抽了三个耳光,脸蛋直接被压在了地上。

  墨桀城看着眼前的情况,心有余悸的抖了抖,心中便开始庆幸自己选择是一个小白脸的角色了。

  “荣大人,已经搜过身了,那名为首的男人手上有老茧,会武功,很可以,除此之外,所有人身上确实是没有多余的东西。”

  纪晚榕听见这话,急忙迈出了腿,出了隧道,又站在了墨桀城的身边。

  “荣大人,他确实是会些武功,可我也正巧是看重了他这一点,能帮着我扣押找来的人,否则我一人,实在是束手无策呀。”

  荣娘听了这话,缓缓从隧道中走了出来。

  看见荣娘的亲临,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连场上练武的士兵,都停下了动作,向荣娘行礼问安。

  那样的场景实在是叫人有些震撼。

  荣娘的表情淡淡的,是已经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了,她淡定的走到墨桀城的身前,审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朝着两侧的士兵摆了摆手。

  “他会武,我早知道了,不要紧。”

  “你们先把剩余的人,带到应该去的地方……钱夫人,你便跟着我走罢。”

  “初来乍到,我自然是要带着你,好好来逛逛。”

  荣娘说着,又是一笑,等着那群士兵粗暴的将石衡等人牵走,她便带着纪晚榕还有墨桀城,绕过训练的沙场,走到了对岸,又踩着盘旋的石阶,上了上一层楼。

  纪晚榕这才突然意识到,这座山体或许是像蚂蚁的洞穴一样,有着许多层的空间。

  她沉默的跟在荣娘的身后,等到了上一层楼的时候,听见的就是女子尖锐,又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声音仿佛是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叫纪晚榕听来遍体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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