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

  收工!

  房俊扫视一圈后,正想带着李长歌离去。

  突然,一阵吆喝声从围观人群外面传来。

  很快,围观的人群被一队衙役强行分开,几十个衙役急慌慌的冲了进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长安县县衙的衙役。

  一众衙役手持哨棒一拥而入。

  见到打斗已然停止,却也不敢大意。

  他们接到报案,已经知晓涉事之人皆是贵人。

  进来之后只是默然守立,并不呵斥也不问话。

  紧接着,又有人随后到来。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官袍腰间系着一个银鱼袋,脸容方正,一缕乌黑的短须浓密而整齐。

  这不正是前几日刚见过的长安县令姚元么?

  姚元走进来一看。

  好家伙!

  这群扶桑人的惨状让他眼角直抽抽。

  可姚元见到站在中间的房俊,心头更是咯噔一声。

  此时他心头只想骂娘。

  昵妹,怎么又是这个棒槌?

  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姚元也只得躬身施礼道:“长安县令姚元,见过驸马……”

  此时姚元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前几天房俊才揍了亲王。

  今天又和吐蕃使臣发生冲突,这要他怎么处理?

  特么出门不看黄历啊,真是日了狗了!

  虽然他是五品县令,可他也没那个权限处置房俊啊。

  正当姚元为难之际,房俊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见过姚大人,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老熟人了,好办事儿!

  姚元眼角直抽抽,心头喑想。

  想念你妹,老子才不想你,你这个惹祸精。

  用手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在想今天该怎么解决。

  可还没等姚元说话,便听见一阵鬼哭狼嚎。

  “哎呦,我的命根子啊!”

  “大人,我是扶桑国副使,这家伙居然敢打老子,赶紧抓住他打入死牢,待我禀明大唐陛下后定要将这个混蛋绳之以法。”

  原来,不知何时井边生在付权贵的呼唤声中醒了过来。

  这家伙显然觉得姚元是救命稻草,赶紧呼救!

  看着披头散发的井边生,姚元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本官自会按律法处置,你们稍安勿躁。”

  闻言,井边生顿时大怒:“律法,去尼玛的律法?”

  “我乃是扶桑国副使,不受大唐律法限制,动了本使,那就等同造反,属于破坏两国邦交,那就是死罪。”

  “大人,本使警告你,你若是不将对方抓起来,休怪本使在大唐陛下面前参你一本,说你包庇罪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井边生不威胁还好,这么一威胁,姚元更加不悦了。

  此时的外国人在大唐,是属于低人一等的存在。

  即使对方是扶桑国使臣,也只不过比一般人的身份强一点而已。

  这家伙居然敢不知好歹威胁自己,姚元当然生气。

  “呵呵,副使好大的威风啊,既然如此,你还求本官干嘛?”

  “再说,这里是大唐,不是你那扶桑国,该如何处置,本官自有考量。”

  “至于抓不抓人,用不着副使指手画脚,如果你再聒噪,休怪本官先殴打你三十大板。”

  这番话差点让井边生再次气晕过去。

  真是反了天了!

  没想到一个两个居然敢不把本副使放在眼里。

  都特么给我等着,只要等伤好了,一个个早晚全部收拾掉。

  见形势不对,付权贵沉着脸对着姚元说道:“大人,这些扶桑使臣乃是陛下让魏王殿下亲自接待的,如今发生了意外,大人难道就不管?”

  “如果魏王殿下知道大人今日之举,我看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没办法,付权贵又只能抬出魏王李泰的身份。

  果不其然,这个效果很好。

  姚元直接陷入了两难。

  一边是魏王李泰的贵客,扶桑国使臣……

  另一边是当朝宰相的公子,未来的驸马……

  真他妈头疼,两边都惹不起啊!

  但看到扶桑国使臣的惨样,今天这事儿应该不能善了!

  姚元只能说道:“驸马……且随本官前往县衙说明情况,如何?”

  这话虽说得比较文雅、委婉。

  但意思却很明显。

  “你有身份我给你面子,乖乖的跟我走不然只有用强了。”

  若是换其他一般人,说不得姚元早就枷锁伺候了。

  要知道被打的一方是一位遣唐副使。

  房俊早就习已为常,反正进县衙又不是第一次。

  不过,房俊还是开口说道:“这件事乃是扶桑国使臣先挑起的,为了防止逃犯逃跑,大人还是把对方先抓了吧。”

  “是啊,大人,我们可以为驸马作证!”

  “扶桑国使臣欺我同胞,该打,我也愿做证!”

  一时间,吃瓜群众纷纷站了出来。

  见此情景,姚元没办法,只得挥手让衙役把井边生抓起来。

  井边生顿时大怒:“八嘎,本使乃天皇近臣,谁敢抓我?”

  “况且,你们没看到本使伤得如此严重么,我要去治伤……”

  付权贵也不悦道:“大人,我们是受害者,而且受伤这么严重,抓我们不合适吧?”

  “再说,井边君可是魏王殿下的贵客,你想清楚啰。”

  姚元心里一阵纠结。

  可看到群众眼巴巴的看着他,只能义正辞严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诸位委屈一下,待本官查明原由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至于扶桑国副使的伤,到府衙后自会有郎中帮忙医治。”

  井边生快要气疯了,大吼道:“若你敢耽误本使治伤,我饶不了你。”

  确实,蛋蛋都碎了,一个普通县衙郎中能治好,这不是扯蛋么?

  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井边生只能继续警告。

  可姚元听也懒得听,便朝着衙役挥了挥手。

  很快,井边生在嚎叫声中被衙役抬着朝长安县衙走去。

  见自己的话不好使,付权贵怒极反笑,阴沉沉说道:“好啊,好一个正直的县令,我看你是不想要这顶官帽了!”

  “你给我等着,等一会儿魏王殿下亲自来找你,到时候看你如何交代。”

  见一个小小的管事居然也敢威胁自己,姚元有些恼羞成怒。

  “哼,本官如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再说,本官不需要对魏王殿下交代什么,只需对大唐律法和对陛下负责即可。”

  “如果你再敢口出狂言,信不信直接大刑伺候……”

  付权贵脸色巨变。

  “好,我马上请魏王殿下过来,倒要看看你这个长安县令到时是否还如此强硬。”

  说完,忍着伤痛一瘸一拐跑去找援兵。

  姚元并没有阻止。

  不过,心情更加沉重。

  魏王李泰可真是一个难对付的人啊!

  现在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