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滚下去吧!”

  朱炫的怒火,被压下去得差不多。

  现在可以做到的,也唯有如此,必须尽快派人到当地救灾,但在救的同时,还要查这背后有没有问题。

  如果真的有问题,一个都不放过,全部收拾了。

  “臣遵旨!”

  夏原吉二人松了口气,好像暂时不用被追究责任,他们暂时没事。

  殿下还是仁厚的,他们可以想象,如果换做老朱,现在可能已经进锦衣卫诏狱,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再然后,他们匆忙离开,不得不回去准备救灾,安排各种事宜。

  “殿下!”

  谢升躬身道:“生气对身体不好,这是天灾,和殿下无关,不必自责!”

  朱炫淡淡道:“如果是人祸呢?”

  如果是人祸,那就是他朱炫的问题,没能及时处理好治水的问题,本来当地多次问要钱,已经显示出有点问题,但他还是同意了,给当地拨款治水。

  还有锦衣卫那边,一直没有具体的消息回来,朱炫在水患发生前,居然也不催促锦衣卫调查治水。

  若是人祸,朱炫难辞其咎。

  “若是人祸,我们臣子都有责任。”

  谢升躬身说道。

  朱炫摇头道:“行了,你也别废话,你们都察院也没提前得到消息?”

  河南发生那么重要的事情,御史这边也没有什么消息回来,要不是谢升有一个学生在当地,谢升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臣,失职!”

  谢升不得不跪下,但心里在想,锦衣卫也没查出什么吧?我们都察院不是监督不到位,而是当地可能真的没问题,或者把问题藏得很深。

  “失职吗?”

  朱炫摇了摇头,挥手道:“行了,你也下去吧,既然你也认为自己失职,赶紧回去做好你的本职,我现在想得到一个具体的结果。”

  “臣,领命!”

  谢升再行了一礼,磕了一个头,便离开文华阁。

  朱炫是真的很生气,快要被怒火,淹没了理智,干扰和影响到自己的判断,慢慢平复了心情,又道:“雷纲,你去告诉蒋瓛,如果再没有河南治水的结果回来,他这个都指挥使不用干了。”

  “是!”

  雷纲连忙走出去。

  如果这次真的是人祸,不完全是天灾的错,那么就是他们锦衣卫的问题。

  锦衣卫那么厉害,还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查不出有什么,蒋瓛确实不用干了,现在锦衣卫的压力也很大,还有可能失势了。

  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牵连的人,可能很多。

  看到雷纲离开了文华阁,朱炫沉吟着又道:“侯显,安排!”

  侯显当然知道要安排的是什么,让他们西厂也参与进去调查,有点不太相信锦衣卫,道:“奴婢领命。”

  他们西厂的出现,也不只是查一查青楼那么简单。

  现在正是需要干活,必须把他们的能力,呈现在朱炫面前,证明西厂比锦衣卫还能干。

  “传令。”

  “让夏原吉他们再回来!”

  “让六部尚书,全部给我滚进来!”

  “还有徐辉祖他们,也都进宫商议。”

  朱炫高声喝道。

  商量如何治水、救灾,是一件大事,单凭刚才那一两句话,其实还不够好,不算全面商量,这事得整个朝堂一起研究。

  救灾不仅仅是文官的事情,还需要军队辅助。

  一般大灾是有可能发生动乱,或者发生什么特殊的意外,军队可以在辅助救灾的同时,震慑宵小,让一些心怀鬼胎的人不敢乱来。

  过了一会,六部尚书和五军都督府的人,全部进文华阁。

  夏原吉二人,还有谢升离开之后,把河南水患的事情,在朝堂上给传出去了。

  朱炫提出这个问题,让他们务必想办法解决。

  提不出好的方法,他们全部不用干了,于是整个朝堂,在此时忙碌了起来,最终经过他们的商量,确定了救灾的具体计划。

  “全部下去吧!”

  到最后,朱炫摆了摆手。

  那些官员陆续下去了,朱炫在想刚才曾棨的见解,有点想让曾棨去一趟河南的意思,道:“传曾棨。”

  “拜见殿下!”

  曾棨很快,又一次进来了。

  水患一事在朝中传出去,曾棨这个新入职的官员,也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刚才议论的事情,眨眼之间变成真实。

  就让他们,很震惊!

  因此,曾棨也知道,朱炫让自己进来,可能要分配任务。

  “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炫开门见山道:“我让你去河南,你敢不敢去?”

  作为一个刚入职的官员,在朝中毫无根基,又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刚来就得到分派这么重要的任务,换作其他人,肯定犹犹豫豫,心里紧张,更多还是没有自信可以做好。

  但是,曾棨不一样。

  “臣,敢!”

  “臣是殿下的臣子,殿下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哪怕是死!”

  曾棨果断地说道。

  声音洪亮,在文华阁内回荡。

  “好!”

  朱炫朗声道:“等会我给你旨意,让你北上河南,一来治水,二来安抚百姓,三来我要知道当地治水治得到底怎么样,到地方之后,我会再安排人和你接触,他们能辅助你做好一切。”

  “是!”

  曾棨朗声道。

  刚入职就能得到重用,接到这个重要的任务,也是他想不到的,但他真的不怕,如果这样也怕,什么都不敢做,当官还有什么用?

  怕这个,怕那个的,还不如不当。

  “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朱炫说道。

  曾棨再一次领命,便下去准备北上。

  朱炫皱了皱眉头,其实他还考虑到一件事,那里正在周王朱橚的封地范围之内,也不知道这件事,和周王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也不意外。

  朱权敢私吞军饷,朱桢敢操纵科举,那么朱橚借用治水的名义敛财,这些是他们最基本的操作。

  念及至此,朱炫的脸色,特别难看。

  那些皇叔,真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什么都敢做,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不惜牺牲百姓!

  “他们,该死!”

  朱炫心想。

  要不是需要考虑皇爷爷的身体,他早就明里暗里全面动手,不是把他们逼反,就是打得他们束手无策,趁机把这部分不听话的藩王圈起来,养猪一样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