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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十安捂着红肿的额头不知所措。

  他在玄门这么久,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经历过。

  像今天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按照院落的布置来看,天心派设的风水局完全没问题。

  可真实的情况是,当所有改风水的物件摆放在应有的位置上,这里的环境反而变得更差了。

  压抑窒息憋闷难受,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被抽走。

  池水里的鱼一条接着一条翻白。

  无形而又浓郁的腐臭味飘散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面对白宴辰过于阴沉的脸色,何云峥也有些气短。

  “七爷,我觉得有必要对院子的风水阵重新布局。”

  只剩下半个小时,他必须尽快找到煞气的阵眼。

  白宴辰根本不给他商讨的机会。

  “事实证明,你们天心派根本没有改局的本事。”

  骆诗语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我帮那么多住宅布过风水局,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个院子充满了太多未知性。”

  何棋落被骆诗语的话气笑了。

  “正因为院子的风水出了问题,才让你们来破局改阵,不然你们在这里干嘛?”

  “而且拒我所知,今天改局的风水师本来是姜印。”

  “是你们不自量力的主动登门,非要从别人手里抢生意。”

  “还以为天心派的人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今天以前,他是真的以为天心派的骆诗语有点本事。

  现在看来,传闻这种东西听听就好,一旦相信就没意思了。

  骆诗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何棋落挤怼,俏脸乍红乍白,尴尬得要死。

  于是将质问的目光移到姜印脸上。

  “姜小姐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印挑眉,“你该不会怀疑我从中动了手脚吧?”

  有那么一瞬,骆诗语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过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天心派是突然过来截胡的,就算姜印想算计她们,也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而且她检查过院中的格局,除了煞气有点重,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向经验丰富的骆诗语此刻也迷茫了。

  何云峥忍不住替骆诗语辩解:

  “我师妹在风水布局这方面从来都没失手过。”

  姜印:“所以今天局你们摆成功了吗?”

  何云峥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但没成功,好像还惹祸了。

  因为院中的煞气越来越重,再不及时除掉煞气,天心派的名声可就臭大街了。

  想到师父还在病房中等着,何云峥一阵心虚。

  真把事情搞砸了,他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骆诗语倔强地看向姜印。

  “就算天心派输了,也必须输得心服口服。”

  “现在只剩下半个小时,我不相信你能破局。”

  姜印露出一个自负的笑容。

  “能不能破局,咱们可以用事实来证明。”

  对不远处的谈管家吩咐:“谈叔,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拿来。”

  守候多时的谈管家等的就是姜印这句话。

  “保证不让姜小姐多等一分钟。”

  谈管家办事的效率非常快。

  姜印这边刚吩咐完,就有四个佣人抬着一张条形桌子走过来。

  桌子用黄纸包得整整齐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桌面上,还放了厚厚一叠黄符纸。

  这符纸的尺寸,可比姜印给闻野和韩俊画的小符纸大了很多。

  谈管家恭恭敬敬地对姜印说:“符纸朱砂墨台笔砚,都是按姜小姐的吩咐准备的。”

  语骆诗问出心中的疑问:“你该不会是要画符吧?”

  何云峥和顾十安也对姜印的策略很不赞同。

  “用画符的方式来改风水,倒是让我天心派众人开了眼界。”

  姜印懒得理会天心派这些人的阴阳怪气。

  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她必须尽快在吉时之内搞定一切。

  走到端水盆的佣人面前,姜印郑重其事地将双手放在水中清洗。

  亲眼看到姜印开始净手时,何棋落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等了这么久,小印终于要开符了。”

  看到何棋落这副模样,白宴辰心底生出了好奇。

  “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何棋落:“七爷听说过玄门五术吗?”

  白宴辰点点头。

  他虽然不是玄门中的人,对玄门五术也略有耳闻。

  何棋落:“玄门五术中包括山医命相卜。”

  “五术中的这个山,通过筑基玄典拳法符咒进行修炼。”

  “仅是这个符咒,就难倒了很多人。”

  “虽然玄门之人都会画符,但画的过程中如果精神力不够,符纸就会失去效力。”

  “一些念力不够的普通的小符咒勉强还可以保个平安求个财。”

  “真正派得上场面的符咒,不但要求一笔成,精神力与念力必须合一,且一笔都不能错。”

  “中间出现任何纰漏,都有可能导致符咒作废,并且也会给画符之人带来严重的反噬。”

  白宴辰听得心惊胆颤。

  他没想到,画个符,居然还有这么多说道。

  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符咒画得不够顺利,姜印很有可能会画符的时候发生意外?

  在一旁看戏的骆诗语也加入讨论的阵营。

  “听说姜小姐一周前曾烧过一道净化符,仅仅七天的时间,符咒就失效了。”

  “她已经用事实告诉众人,符咒是有时效性的。”

  “一旦过了这个时效,煞气还会再找回来。”

  何棋落瞥了骆诗语一眼。

  “能得出这么有趣的结论,我只能说,你们天心派的眼界还不够高。”

  骆诗语已经习惯了何棋落的嘴毒。

  “今天这一局,我们天心派的确估算有误,出了差错。”

  “但这并不能证明,姜小姐的方法就一定很有用。”

  “我能感觉到煞气正在朝这个院子聚拢。”

  “这么浓郁的煞气,区区几道净化符,恐怕治标不治本。”

  何云峥非常认同骆诗语的判断。

  这个时候,他还是想向白宴辰争取一下。

  “下次布阵的黄道吉日是九天之后。”

  “七爷,如果你还肯信我一次,最好还是将剩余的时间交给我们天心派。”

  他今天是奉师命而来,如果带着失败回去,师父那边没法交代。

  作为天心派大师兄,何云峥只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何棋落在一旁泼冷水。

  “某人之前说出的大话,现在遭来打脸了吧。”

  “所以说,做人莫**,**遭雷劈。”

  何云峥险些被他这个便宜弟弟气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