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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家伙就是打伤了云炎他们的罪魁祸首?”

  金进钱捕捉到紫衣老头的话,那落在灵气团上的目光终于移开了,看着被群兽围攻,依旧在奋起反击的魂兽,清瘦的脸庞顿时变冷。

  弟子令空间一开,无数灵器悬空,只一瞬,便呼啸着从群兽缝隙间穿梭而过,攻向那些魂兽。

  谢长安和腾龙也在瞬间出手,死死压抑在心中的焦急、担忧、不安,通通化作滔天怒火。

  一抹黑芒直冲上苍穹,风云突变,浓云密布,隐约可见云层间那若隐若现可怖黑影,偶有淡金色的流光涌现。

  须臾,灿金色龙尾拍碎厚重云层,裹挟着精纯的雷电之力,犹如天罚骤降,蓦地将数头与群兽奋战的魂兽轰得稀碎。

  一席白袍,手持长刀的少年身若疾风,总能抓住魂兽的破绽,刀风横扫,配合着各族,和加入战场的学院众人,将一头又一头魂兽斩碎。

  这些魂兽先是被血光的冲击所伤,又被紫衣老头的势压所慑,面对着这如潮水般的猛烈攻势,很快就露出颓势。

  人族和各族也不断有人负伤,但伤口一出现,散布在战场各处的翼粉,就会飞入伤口,进行治愈。

  精灵族守在后方,双翼不住扇动,释放出无数翼粉。

  即便是被击中要害,遭受到重创,附着的绿光也会即使出现,迅速修复。

  各族越战越勇,成群的魂兽化作灵子,消散在天地之间。

  没有人发现,塌陷的岩壁角落,碎石堆突然颤动了起来。

  石块震落,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是血的脑袋,从石碓里钻出。

  当看清石碓外的场景,那双猩红的鹰目猛然间睁大,像是看见了某种不可置信的场景。

  但随即,又恢复清醒。

  目光阴鸷瞪向那正在不断缩小的灵气团!

  是他!

  一定是那个拥有召唤异瞳的家伙,因为他,这些强大的生灵才会突然间全部都冒了出来!

  如果他能得到那双眼睛,该有多好!

  方泽笑血淋淋的脸被贪婪的欲望扭曲。

  但他又无比清楚的知道,仅凭现在受伤的自己和这些魂兽,根本不可能敌得过这些生灵!

  可恶!

  要不是地兽之门被那血光爆出的力量所创,无法再让更多的魂兽出现,他又怎么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

  感知到又有数头魂兽消失,方泽笑在短暂的挣扎后,做出了决断。

  不能让那家伙逃掉!

  就算不能独占那双眼睛也管不了了,至少靠着这个消息,他一定能得到本家的丰厚奖赏!还能在这家伙被抓后,审问出儿子的下落!

  方泽笑一咬牙,取出一张隐匿符箓打入自己体内,随后,又从空间袋中取出半块鸳鸯玉佩。

  玉佩内有血液相融的痕迹,细看,还能发现痕迹内那细小的纹路。

  他双手抹上鲜血,飞快结印。

  此鸳鸯玉佩内,不仅有他和帝玉梅的血液,更有他们的部分灵魂之力。

  乃是当年成亲之夜,为表爱意,结下的血契。

  另一边。

  帝家旁系大宅内。

  已等待多日依旧没有等来消息的帝玉梅,也正欲用玉佩与他联系。

  但玉佩内的血契却先一步被触发。

  一道熟悉而又沙哑急切的声音从中传出:“快联络本宅,让他们派人来秘境第三层支援,这里有……”

  声音戛然而止。

  只听一声咔嚓的碎响,那象征他们爱情的玉佩在她掌心,开裂粉碎。

  “夫君……”帝玉梅怔了怔,看着那飞扬的粉末,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出事了!”

  与此同时。

  碎石堆猛地爆开。

  方泽笑被层层灵力包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兽遏住咽喉,从那爆碎的石碓中飞出。

  隐匿符箓失效,手中的玉佩也被这股突然而来的力量震碎。

  突然出现的血人引起了战场内部分人的注意,但更多人注意的,却是那束缚住这陌生男人的力量气息!

  这股气息,在场没有人不认识。

  除了杀疯了的夜天狂,其他人瞬间连眼前的敌人都顾不上了。

  齐刷刷转头,**惊喜、激动、兴奋等等情绪的目光,望向同一处!

  汇聚在那方的磅礴灵气,已然散去。

  灵气团越来越小,显露出两道身影。

  男人一席绛紫色绣暗纹华贵长袍,稍显凌乱的青丝下,一张脸完美精湛,俊美如俦。

  但男人此刻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呆滞,目光怔然,看着左前方,那熟悉的人儿。

  各族对男人毫无兴趣,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移开眼,视线落在那御空而立的高挑身影上。

  谢长安、金进钱脸上流露出狂喜,齐呼:

  “云炎!”

  远处,勉强恢复几分的林墨卿、林墨兮、徐小呦也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昂首仰望空中。

  林墨卿苍白的面庞难掩激动之色。

  林墨兮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我就知道他福大命大,什么事也不会有。”

  徐小呦红着眼,哽咽着,狂点头。

  “太好了,小师弟没事!”

  “首领大人你看见了吗?是云炎!云炎啊啊啊!”

  ……

  激动的叫声在四面八方传荡开来。

  腾龙猛地一甩龙尾,在云层中调头,向那方飞去。

  地面,谢长安脚踏灵力,第一个冲过去。

  可越靠近,两个男人的速度渐渐地也慢了下来。

  “云……云炎?”谢长安彻底停下,像是不认识那人了一般。

  明明那身影熟悉得刻骨,却又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

  破碎的白袍染成了血红色,似有无数娇艳梅花,在衣袍上盛放。

  染了粘稠血液的三千青丝,被风高高吹起,偶有几缕亲吻过那纤细如天鹅般的脖颈。

  衣襟褶皱,原本扣得紧实的盘扣,顶部被震开三颗,精湛的锁骨若隐若现。

  而在那锁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