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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尸山从来不抢别人一针一线。”

  小女孩虚弱无力,但依旧语重心长,像是真的师傅一样,教导着她那区区灭城的大弟子。

  将臣老实地点了下头,不再继续吭声。

  这场面莫名好笑,林帆将小女孩带进血色酒店的通道,小女孩有些不舍道:

  “要是治不好的话,你就要在尸山照顾好自己喔。”

  “我会杀光所有人。”

  将臣说话依旧很冷清,没有带任何感情。

  却让人相信,它绝对办得到。

  本以为,小女孩会跟刚才一样,教导它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

  却没想到,她回道:

  “那记得注意别被反过来打死。”

  “嗯。”

  老头嘴角一抽,低声对伊乞乞说道:

  “姐,我觉得它比你还疯啊…”

  伊乞乞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故作女孩模样,躲在林帆身后,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林帆轻咳一声,“发高烧不至于死,走吧。”

  也许小女孩是在山里待惯了,这几天发烧,并没有出现昏厥的情况,坚强程度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孩水准,林帆有自信,不会让她出意外。

  将臣没有搭话,它眼底里,依旧充满着对人类的不信任。

  只是面对小女孩的症状,它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孩被带走。

  “实在不放心,你可以跟着来。”

  林帆被盯着有些发毛,生怕它要是过两天没看到小女孩,会去杀穿整个广域。

  将臣摇头,不再吭声。

  小女孩解释道:“尸山周围还有人要保护呢,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保护你们这边的。”

  所有人踏进血色酒店,待门缓缓关闭。

  尸山再次恢复宁静。

  只是宁静中,多了点寂寥。

  之前小女孩会欢声笑语地在将臣身旁打闹,如今没了她,就只剩一个不善言辞的将臣,站在原地,等着小女孩重新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气都凉得能将树叶风干。

  哒哒……

  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一尊绝美的洁白女子,颈部围着一席毛绒绒的围脖,一双猩红的眼眸,凝视着将臣。

  “你醒了?”

  “滚。”

  “起床气真重。”

  月狐眼里,闪过对面前这尊将臣的忌惮,可也不像书生那般畏惧,依旧朝着它走去。

  “我来就问你一句,那叫书生的诡异,你要保么?”

  “不。”

  “那就好,要不然得罪你,会有些麻烦。”

  将臣懒得多说,甚至没有瞧月狐一眼。

  月狐也不生气,对这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但还是好奇问:

  “那人类呢?”

  “三周内,动他你死。”

  “那小女…”

  没等月狐说完,一股寒意已然绽开,将臣没有回眸,也没有怒意,仅仅是…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只要月狐胆敢问出口,无论是处于好奇,还是处于威胁…

  今晚它们之间,只能有一尊,能活着离开。

  月狐切的一声,将话语憋了回去,暗骂一句疯子。

  “算了,我只希望我家小狐能活着,要不然……我比你还疯。”

  说完,才踏步离开。

  明明大战在下一瞬间,即刻触发。

  面前的将臣,也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只是静静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那幼年人类到底是它谁?为什么它这么重视?”

  在月狐颈部的围脖,忽然开口说道。

  “呵,谁知道,觉得像它妹妹呗,真是可笑,身为诡异,会觉得自己有个妹妹,难怪这么强大,还只是个疯子。”

  月狐冷嘲一声,缓缓离开。

  ……

  ……

  “万年之前,它自称有个妹妹,死在了极北之地,所以,就将极北之地所有诡异,全部杀光,故而以杀戮,上灭城。”

  诡医十指发出阵阵嚎叫,面前书生的伤势,一点点恢复回来,本源之力也在逐步康复。

  “万年之前?”

  “嗯,大家都以为它死了,因为它是永罚尸身,一旦受伤,无法用任何办法恢复,只能慢慢自愈。”

  “极北之地的诡异,都是吃土长大的吗?被一只诡异全灭?”

  书生咬着牙,看着身上道道伤口恢复,眼里全是不甘。

  什么啊…原来并非诞生既是灭城的玩意。

  从血统来讲,自己才是真正的贵族!

  那什么将臣,不过是比自己早了一万年上灭城,有什么可装的。

  等自己再精进一步,本次屈辱,定要百倍讨回!

  诡医双手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书生,然后低声道:

  “别闹,你我都知道,灭城和灭城之间的差距,十分悬殊。”

  “我知道,可它,并非诞生下来,就是灭城,有什么好悬殊的。”

  书生傲气依旧,“我之所以和你聊得来,是因为我们属于一类,都是拥有意识起,就是灭城,它不过是外来者。”

  诡医苦笑一声,收起双手,道:

  “真羡慕你啊,没有经历过移山将臣的年代,也不知道永夜月诡之威,更不知道三王墓万剑认主等等这些历史。”

  “只知道,世间有个狐姐,威胁到你的命。”

  被诡医这么一说,书生陷入了沉默。

  它说的那些,书生确实不知。

  但即便诡医说破了天,它心底依旧认为。

  真正的强者,从出生就是强的。

  那些一步步走上来的,全都是有了些机缘巧合,才侥幸能与之平起平坐。

  什么努力能有好前程的话,它从不相信。

  无论是书上记载,还是它所见所闻。

  任何能成功的诡异甚至是人,要么家族高尚,要么运气好到像是作者刻意安排。

  因此,它依旧…打从心底里,瞧不上将臣。

  哪怕对方能秒杀自己。

  可对于它这位‘本地诡’来说,外地的永远是外地的,再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你知不知道,它的诡技是什么,为什么能一拳把我打成重伤。”

  书生活动活动筋骨,感觉终于恢复回来,才将手中的冥行卡划出,百万冥钞汇入诡医的账上。

  “诡技?它是永罚尸身,哪来的诡技。”

  诡医头也没抬,看了看自己冥行卡上的额度,已经达到了高贵的五个亿,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应当是目前,最有冥钞的诡异了。

  “你说什么?没有诡技!”

  书生瞳孔紧缩,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诡异没有诡技,并不稀有,恰恰相反,还十分常见。

  但……

  常见于恫吓诡异。

  可如果排除恫吓这个级别,便没有所谓无诡技的诡异!

  “这永罚尸身,说的到底是什么…”

  书生终于,还是对这位外地诡,升起了难得的恐惧。

  灭城的强大,几乎没有例外,全都体现在诡技上。

  倘若一尊灭城,没有诡技,它连杀个恫吓都得亲自动手……又凭什么,稳固自己的地位。

  “管你什么事,没事别招惹它就是,免得又被打得嗷嗷叫。”

  诡医一听它那个问题,身子顿感发麻,怎么都不想往下聊下去。

  书生无奈,纵使好奇,也翘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转移话题道:

  “说起来,我被揍飞的时候,还看到你了呢。”

  “……看错了吧。”

  “嗯,肯定是幻视…诶?你怎么受伤了?”

  诡医忍着反噬之苦,强行故作镇静道:

  “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