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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皇接过剪刀,从脑后撸过一指头发,然后.....剪了。

  欢颜见林知皇竟然剪发,吓了一跳,惊呼道:“殿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大济朝剪发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且时下人皆忌惮巫蛊之术,而施展巫蛊之术的引子,大多都是头发。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越是不会随意将自己的头发赠予他人。

  林知皇这会剪下这一指头发,明显准备赠人,头发赠予何人已不言而喻,这让欢颜如何不惊。

  林知皇抬手对欢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头发递给欢颜道:“用红绳系了,放入这匣子中,安排人一同送去给聪庭。”

  欢颜不是士,是林知皇的贴身丫鬟,讲究的就是一个依言办事,虽不愿林知皇送这东西予人,到底小心地接过了这一缕青丝道:“殿下对符二郎君有心了。”

  林知皇想到自己连人家及冠都忘了的事,这会听到这话怎么听怎么亏心,轻咳了一声又吩咐道:“先将这红绳系了,再过来给本王涂最正红的口脂。”

  欢颜又疑惑了,殿下平日里最不喜涂口脂,如今也没有什么正式场合要去,好端端的怎会想涂口脂,还是最正红的?

  欢颜心里疑惑着,手上却不慢,已经拿了红绳将林知皇给她的那一缕青丝,仔细的用红绳缠了,小心地放入装有鹤式槐花纹黄翡冠的檀木匣中。

  然后出帐取来最正红的口脂,回返来给林知皇涂抹。

  林知皇涂完口脂后,整张脸显得更加明艳威丽,欢颜见了正要赞上两句,就见林知皇取来放在木匣中的玉冠,然后在玉冠侧面神情淡然地压下了一个吻。

  欢颜:“!!!”

  欢颜自以为看了不该看的,因为太过震惊却要忍住而打了一个嗝。

  欢颜看着林知皇将那玉冠又重新放回了匣中才道:“殿下.....若您实在想符二郎君了,可以多给他写几封信的......”

  红着脸的欢颜说完这话,就要去取被林知皇放回木匣中的玉冠,拿了手帕要去擦拭印在玉冠上的红唇印。

  “别擦。”林知皇见状立即阻止。

  正准备擦拭玉冠的欢颜顿住了手脚,越发不解地看向林知皇。

  “殿下.....这染上了.....不好吧?”

  这岂不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殿下这会做了什么?

  林知皇淡然道:“无妨,要的就是它染上。”

  殿下果然会玩......

  欢颜心里这般想着,仍是确定道:“殿...殿下,您真要这么....送?”

  林知皇厚颜地摆手:“私物而已,欢颜,将玉冠好好放回去,就这么命人一起快马加鞭送过去。”

  话落,林知皇又对欢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自己手写的五页回信也一同放在了这木匣中。

  欢颜脸越发红了,见林知皇对她又做噤声的手势,领会了这事不可声张的意思,面上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挣扎踌蹰了好一会,方才做好心理建设,抱着这木匣退了出去,依命办事。

  在将这木匣交给送木匣的人后,欢颜再三叮嘱运送木匣的百里斥候,一定要与符骁说,殿下所送之礼必要独自一人时在看。

  当日夜晚,吴煦、虞沟生、王鹿、娄杭等人探墓归返。

  他们虽进入了墓室,却一直只能在陪葬的墓室里打转,尽管有擅长机关术的娄杭与王鹿在,依旧没能将那主墓室找到,更在探墓的过程中因不可避免地触发了机关而受了些伤。

  显而易见的,躲藏在这里的苗杳就藏在主墓室中。

  好在没找到主墓室的不止是他们这边,他方人马也没有找到主墓入口,再加上已下墓几日,所备的干粮与水也都饮尽,几人便都出来再从长计议了。

  苗杳能在里面坚持这许多天,水与食物想来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几天了,现在束手无策的众人,已经想着依旧封围陵墓,就等他断水断粮后自己跑出来了。

  但若是如此,最后苗杳就必是林知皇或是齐冠首的人了。

  这让鲁蕴丹与戚玉寐那边如何肯甘心?

  所以鲁蕴丹与戚玉寐那边人没有出来,只让人送了医药食物与水进去,而齐冠首与林知皇这边派出去的人都暂先退了出来。

  “主公请看,这是杭画的那陵墓架构图。”娄杭回来后,便将自己探得的陵墓详细构建图奉给了林知皇。

  林知皇接过图仔细看了,发现整座陵墓修的形状,就似一只正在腾飞的龙:“这是杜氏一族修建的,还是苗杳修建的?”

  娄杭恭声回道:“那正中央的水晶大殿是杜氏一族耗费精力修建的,后面的墓室群,应该是苗杳在这六年间重新规划建成的。”

  林知皇冷笑:“特意修建成这形状,看来是真将这当做龙脉皇陵了,想最后埋葬在这里福泽后人呢。”

  王鹿脸色苍白道:“主公,我们今夜休息再准备一些装备,明早就再进墓,一定替您将苗杳抓出来。”

  林知皇放下手中的图纸,看了眼王鹿的脸色,摇头道:“鹿儿你本来就有伤在身,这次又进墓操劳了好几日,不可再进去了。”

  王鹿急:“林世叔.....”

  林知皇抬手止了王鹿的话道:“不仅你别进去了,你们都别再进去了。”

  林知皇说话间,将目光转向身上皆有带伤的虞沟生、吴煦、娄杭。

  “主公!”

  “主公!”

  虞沟生急忙道:“主公,今日我们出来准备一些东西,再进去定能......”

  林知皇坚定地摇头,凤眸含厉半敛:“苗杳虽已成瓮中捉鳖,但那陵墓,只要你们进去,就是苗杳的主场。”

  “现在苗杳还未被逼急,等他在里面弹尽粮绝,还不知会怎么反击,拿一个苗杳换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本王都不愿!”

  吴煦问:“主公准备如何?就守在陵墓外等苗杳弹尽粮绝自己出来?”

  林知皇唇角牵起嘲讽地弯弧:“有这许多人找他,本王哪等得到苗杳自己出来?”

  娄杭犹疑:“那......”

  王鹿又道:“林世叔,鹿儿没事,可再进墓......”

  林知皇手指轻敲案面,缓声打断众人的话道:“让苗杳不得不主动出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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