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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皇与杨熙筒乘坐的紫铜鎏金马车,此时正好驶入城中,城内夹道候于道路两侧的百姓纷纷翘首以盼。

  平稳行于队列首部的紫铜鎏金马车,门帘突起。

  一道紫色的身影刹时从马车内翻跃而出,马车青色薄帘高高扬起又落下,道路两侧的百姓们这才看清,那跃出紫色的身影,乃是一身着紫蟒锦缎华服,面容无双的小郎君。

  这小郎君衣袂飘飞,跃出马车来,一刻也不耽搁,手上抓紧紫铜鎏金马车的帽盖边沿,一个倒挂,便轻巧地翻身立于了马车车顶之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是随着该小郎君紫色的身影,翻身跃至马车车顶,就有一道凌厉的剑芒紧随其后刺出,乃是杀招无疑。

  这小郎君是那新郡守?

  刺剑欲杀他的是何人?刺客?

  刺客怎会和新郡守同坐一辆马车进城?

  此番变故,此番情形,看的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皆是怔愣,场面一时静默。

  愤然举剑刺人的杨熙筒,在林知皇灵敏起身,急速跃出马车的那一瞬间,就已理智回笼。

  霎时便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做了什么,立时便如遭雷击。

  杨熙筒脑中猛地急痛欲裂,似要炸开一般,脸色也惨白如纸起来。

  马车内,杨熙筒清瘦的身形摇摇欲坠,死死扶着马车内壁,几乎站立不住。

  如今马车初入城,他们正是万众瞩目之时,夹道两边百姓千千万万,可都看到了刚才那番刺杀闹剧。

  新郡守入城时被鲁王身边的谋士刺杀?

  新郡守连滚带爬害怕的逃窜?

  鲁王想做什么?新郡守这幅鼠胆模样,怎么可能是孤勇闯入敌营,刺杀匪首之人?

  百姓们看到这些,不用多猜,便知道会如上述所想!

  完了!完了!

  鲁王交给他杨熙筒办的差事办砸了!还是他亲手砸的!砸的彻底!

  “各位乡亲父老,晚辈在此有礼了!刚才那番出场,不过是想让各位看看晚辈的身手,若有惊吓之处,还望见谅!”

  林知皇立于马车车顶之上,风仪高华,拱手作礼间,气度清冽,翩翩郎君,使人见之忘俗。

  林知皇清朗的说话声刚落,街道两边的静默,瞬间便破。

  百姓们霎时齐齐鼓掌,离仙郡城门前,响起如雷的叫好之声。

  “郡守大人好身手!”

  “郡守大人刚才与我们说话时,还自称‘晚辈’呢!”

  “郡守大人这是将我们普通老百姓当自家长辈看待呢!”

  “世家子弟原来也不都是跋扈的啊!这小郎君就很好!”

  “瞎说啥!什么‘小郎君’,这是郡守大人!”

  “口误!口误!”

  “郡守大人长得真好,一看就是爱民如子的样子!和以前那尖嘴猴腮样的方郡守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车内的杨熙筒,听到外面这些百姓的叫好声,以及议论夸赞之声,霎时从地狱重返人间。

  杨熙筒理智回笼,智商也重新上线,见车辕上驾车的小兵也被此前一番变故惊吓到停了马车,不敢再赶车前行,遂小声的在车内轻唤他,将还处于惊愕中的小兵唤醒,让他继续正常赶车。

  而后一路,林知皇皆立于马车顶部,气势凛然,落字铿锵的,开始讲起了她是如何只身潜入匪营,智取冲天贼性命的‘事迹’。

  而杨熙筒则再次端坐回马车内原本的位置,听林知皇在马车顶上‘胡言乱语’讲自己的英勇杀匪的事迹。

  边听还边在心里对林大郎君此人,打从心底里泛起了丝疑惑,这林大郎君此时确实是在编‘故事’不假,但他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应对变故,更能面对众人也毫不怯场。

  这林大郎君真的是每次都能这么凑巧,以插科打诨,来化险为夷吗?

  这林大郎君真的蠢吗?

  杨熙筒不确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