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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林知皇召见了舒孔儒。

  内书房。

  “孔儒拜见主公!”

  舒孔儒这段时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今日能得召,见到林知皇也是十分开心的。

  舒孔儒向林知皇行过拜见礼后,立即便开始禀报自己这段时日手底下处理的大小事宜。

  林知皇听完舒孔儒的禀报后颔首:“不错,流清这段时日辛苦了。没有你在外搂银子,本王手底下许多事都做不成。”

  舒孔儒谦虚道:“财政税收才是大头,臣靠商事搂的银子都是小头。”

  林知皇笑:“如今你执掌户部,本王治下的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都归拢户部负责,你还要负责官办的商事,委实是辛苦了些。”

  舒孔儒倒不怕辛苦,但主公能看到他的辛苦,并且心疼他,他还是非常高兴的。

  确实,他手底下所负责的事务太多了。

  特别是工部尚书王题,以及方青波和娄杭那两位侍郎,那真是花钱如流水。

  舒孔儒前两个月在户部对他们几人所掌的工坊批款批怒了,十分怀疑他们几个阳奉阴违,中饱私囊,还因此亲自跑到他们三人所掌的船坊、木坊、造雷坞以及军器坊内查了帐。

  舒孔儒最后是将这几处地方的账,里里外外查了个透没查出异样之处来才作罢的。

  自然,这事林知皇也是有所耳闻的。

  被舒孔儒铁面无私查了的王题、方青波、娄杭三人,对舒孔儒竟然怀疑他们中饱私囊是十分愤怒的,都跑来林知皇这里告了舒孔儒的黑状。

  林知皇当时可没少安抚王题、方青波、娄杭这三人,为了缓解他们与舒孔儒的关系,只道舒孔儒掌财政,对财款出入较大的地方例行查账乃正常流程,绝非怀疑其他。

  在林知皇的调停下,王题、方青波、娄杭三人才对舒孔儒放下了的芥蒂。

  “官考后,户部之中增添不少官吏,那穆春词与淮齐鸣办事能力不错,总算缓解了孔儒不少压力。”

  舒孔儒对穆春词与淮齐鸣赞不绝口。

  林知皇颔首,沉思了片刻后,又问了造纸坊以及各县宣讲台周边商铺承租的事。

  舒孔儒言简意赅的将这些事禀报与林知皇知晓:“造纸坊目前乃生财兽,在您治下九郡已开设了四十余座,男女用工的比例现在是七比三。”

  林知皇听说男女用工比达到了七比三很是开心:“看来如今本王治下确实有不少女子走出家门了。”

  林知皇一直认为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基础,要让大济的女子真正走到与男子平等的位置,赋予她们可自力更生的能力才是关键。

  永远需要附庸他人者,也永远难自主,更不会拥有选择权,更不谈平权。

  舒孔儒亦是笑:“有主公做榜样,有想法的女子会走出宅门的,至少她们有了选择的机会。”

  舒孔儒到造纸作坊基层视察过,造纸作坊内的女工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做工机会,做工时普遍会比男工更加积极,唯恐做工有失而被劝返。

  林知皇点头,又问:“随边弘此前介绍给的那名叫柏录的商人如何?听说宣讲台周边商铺修建他个人出了不少资,你也因此承租了他九郡治下宣讲台周边三分之一的商铺?”

  提到柏录,舒孔儒面上露出欣赏之色:“那人是个精明的商人,更是个聪明人,眼光也看的长远。”

  “哦?”林知皇挑眉,示意舒孔儒继续往下说。

  “当初臣招标的时候,他倒是下得血本,四处筹资直接承揽下宣讲台周边商铺八成的修建标,换下了宣讲台周边三分之一的商铺承租权。”

  话说到此,舒孔儒笑的像只狐狸:“这柏录当初破釜沉舟这一举,如今已是赚的盆满钵满。”

  “而他当初向官府注入大笔银钱,也帮臣解了前期需要投入的大笔银钱,让手下银钱得以活络的周转。”

  林知皇笑:“如此说来,因为他宣讲台周边的商铺修建提快了至少两个月?”

  舒孔儒点头。

  “那还是流清你操作得当。”

  舒孔儒自认为自己当得此夸,欣然受下。

  “最精明的商人,永远都是和别人做双赢的生意,如此才能周而复始的积蓄财富。柏录就是。”舒孔儒对柏录此人赞不绝口。

  “可惜”

  林知皇知道舒孔儒在可惜什么,可惜柏录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与他大有不同,不会文道,更没有官心,只适合在商道上掌事。

  他就是再欣赏柏录,也不能因此昏了头把他招到身边任用。

  “不可惜,任何人都有他的用处,只看你怎么用他。”林知皇含笑道。

  舒孔儒抬头向林知皇看来:“主公此话何意?”

  “流清如今手下执掌户部,本王治下九郡的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都归拢户部负责,你还要负责官办的商事,委实是辛苦了些。”

  林知皇又将先前的话说了一遍,此次却不再卖关子,紧接着道:“不若趁此机会,在户部下再分一个官办商会如何?”

  “户部只对此商会有监察,督导之责,商会的会长与副会长亦得由户部每三年指换一次。”

  林知皇将记忆中的皇商原理,仔细与舒孔儒讲了,舒孔儒以下便听出了。

  听完林知皇所讲后,舒孔儒当即击掌道:“妙哉!如此凡官办的商事,官占六,商占四。”

  “商事经营都由商去打理,如此官与商也就分开了,且可相互监督,官掌官事,商掌商事,将其有效的分隔开,以防其内,官商受贿勾结!”

  “而且臣也不用再两头兼顾,可将商事完全下放给商会的会长与副会长去负责,他们胆敢不尽心尽力,中饱私囊,户部还可三年对他们进行一次更替任免!”

  “哈!”话落,舒孔儒再次击掌,崇拜的看着端坐在书案后的林知皇。

  “主公,您真乃神人也,在商事上也知之甚详,设置的制度更是精准的把控住了人性。”

  “商求的就是庇护,让所积累之财不被强权所夺。而我们如今求的就是财,要的就是稳定可来的财道”

  舒孔儒惊叹不已,如果眼中的炽热能将人给盯穿,林知皇毫不怀疑自己此时已是被舒孔儒盯出了窟窿。

  林知皇失笑,拉回话题道:“商会的第一任会长,本王这里已经有了人选。”

  舒孔儒微愣,他刚才听完林知皇所说,其实属意柏录的,此时听林知皇如此说,明显是另有属意人选。

  舒孔儒好奇地问:“主公属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