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服!这小子,老夫算是服了。”眼瞅大船从建安城外沧澜江上招摇过境,司马如端坐在城墙上,一脸苦笑。

  “国师……就这么让他们过去?”曹垣站在身后眉头紧皱。

  司马如叹息一声:“拦不得啊,这小子,可是去战区救死扶伤,拦了,被天下人唾骂啊……”

  司马如无奈道。

  “可让他这般如入无人之境,总归心有不甘。”曹垣目光充满愤恨。

  司马如淡淡道:“你还不明白?他为何临出发搞一次所谓演兵?更是带上七个老家仆?这就是在示威,向江湖和庙堂示威。江湖人畏惧的是七个老头子,庙堂畏惧的是那拦江截斗的漫天雷霆。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世人,别管江湖上的,还是庙堂所在,都别来招惹我。”

  曹垣大皱眉头:“就算我们让他们过去,晋国那边难道也能坐视不理,任其逍遥入境?”

  司马如道:“殿下其实心中明白,晋国乐得如此,他这一去,以救死扶伤为名,侧面上,却挑明楚国此战乃不义之战。对晋国百利无一害啊。”

  曹垣不甘心道:“楚国呢?虞美人和英鹿难道就看着他在晋南折腾?”

  司马如微微一笑:“楚国……楚国也很为难呐。这小子征集天下医者丹士,就是为了占据个大义,楚国虽然憋屈,却也不好明目张胆对他下手,说不得还得给些方便。无疆医疗救助队……这古怪点子,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曹垣也很憋屈:“此人果然如太华所言,天下大妖。”

  “殿下啊,老臣知道你对那日之事耿耿于怀,但要承认其强大,正视其强大,不为情绪所左右,方为强者之道。”

  曹垣神色一惊,忙拱手恭敬道:“曹垣受教了。”

  司马如点点头:“这奇招一出,从此天下哪里有战乱,哪里都会有他的影子,好谋略。”

  曹垣此时也终于看到更深远的一面:“我们难道不能效仿?”

  司马如笑了:“效仿?你能请来孙道通?”

  曹垣一愣,终于摇摇头。

  “你看,没有孙道通,谁也效仿不得。七个高手好办,军队再强也不能轻易出境,这些都好说,可孙道通这个天字号大旗,举世独一份,啧啧,为何,孙老神仙会答应他呢……”

  曹垣也想不通,但他却终于明白一点,携威势、携大义而来的江凡,根本是拦不得,拦不住。

  忽然,他唤来人吩咐:“命人快船追上逍遥王,赠送药材五千斤。”

  司马如面带满意神色:“殿下,做的不错。”

  大摇大摆而来的逍遥王受到了晋国的隆重接待,司马棘百忙之中,还亲自设宴款待。当然,晋国宣称的可不是接待逍遥王,而是孙道通率领的无疆医疗队。

  只是未曾料到,孙老神仙却拒绝了宴请,声称国际医疗队为民间中立组织,旨在救死扶伤,不站在任何一方,为了避嫌,谢绝官方好意。

  此举无形中让医疗队名声更上层楼,而孙老神仙的高风亮节,尤其为人赞佩。

  但年轻的晋王大为感谢孙老神仙的义举,亲自驾临孙老下榻的客栈,在门外敬酒三杯,鞠躬三度。

  这一作风,直接激起了晋国所有人的好感。

  随后晋王将一行人交给非官方人士——四大世家中的南宫世家全权负责安排。

  而晋王回宫之后,竟然不知用什么办法,悄然驾临至秣陵最有名的千歌坊。

  在那座江公子专属雅室内,他推门就看到了正在品酒赏歌的逍遥王。

  “都说江逍遥风流冠天下,诚不欺我,晋国第一歌姬到底是江公子囊中物。”

  司马棘站在门口面带微笑。

  江凡这才哈哈一笑,挥手让聂小鹂停下歌舞,起身邀请司马棘入座。

  聂小鹂快步上前拜见:“聂小鹂拜见王上。”

  司马棘看看她:“真是好一个莺歌燕舞,绝色美人,难怪江公子喜欢,起来吧。”

  聂小鹂脸色有些微红,赶忙起身,给两人斟满酒杯。

  江凡含笑:“佳丽美人谁不喜欢,江某也是凡俗之人,在秦国不便,在外面养个金丝雀有何不妥?”

  司马棘淡淡一笑:“江公子直爽。不过,这前脚刚刚得了天下第一美人,后面又来私会我晋国第一歌姬,以你家那位的霸道,不管管?”

  江凡哈哈大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话说,棘公子眼下还是要管管国中大事,江某家中私事没必要那么上心。”

  司马棘淡淡道:“只是觉得奇怪,你到底与那女帝订婚,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呢?”

  “故事里的事,也许是真事,也许是从来没有的事。”江凡面色平静。

  “嗯……说的好。”司马棘掩袖提起酒杯:“远来是客,就算恶客也该敬上一杯。”

  江凡打个哈哈也提起酒盏:“棘公子虽然不讨喜,但今日终归不同往日,公子终于荣登大宝,说起来本该恭喜,只可惜战乱突生,江某也不好说什么喜庆话了,请酒。”

  司马棘神色淡然,端起酒盏,和他一连干了三杯。

  “还是那句话,我很不希望你来啊。”司马棘放下酒盏道。

  江凡微微一笑:“这次应该例外。”

  司马棘居然缓缓点点头:“虽然知道你一定带着目的,但此番,确实对我晋国有利。棘,敬你一杯。”

  江凡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你总是对我太过防范,我就不能单纯带着救死扶伤的目的?”江凡略有不满似的。

  司马棘看了看他:“江公子,你说这话,自己信不信?”

  江凡哈哈干笑一声:“你瞧你,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司马棘叹息一声:“棘是不会说话,但说的都是实话。不像王爷,会办事,但办的都不是人事。”

  这话说的,江公子觉得很受伤,“你这人不行,这次你明白,不管怎么说,都对你晋国很好。”

  司马棘道:“所以,才敬你一杯,不过还是希望你办完事快点走。”

  显然在司马棘眼中,江公子永远都不可能是好客人。对他的防范之心,一点也不次于如今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