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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凡哦了声:“古怪?怎么个古怪法?”

  曾喜回头看看帐篷外,才转身上前两步低声道:“浑邪王打算和我家大王结盟。”

  江凡心头一动:“老豺?他为何有此想法?”

  曾喜道:“听说,因为来自大秦的货物,左贤王卖给他的价格太高,这浑邪王想必是发觉我家大王也有了渠道,他定是自知没可能从王爷您那获取好处,才想着寻我家大王讨点便宜。”

  江凡眼睛眯了眯:“嗯,不错,这个消息很及时。”

  曾喜道:“所以小人奉我家大王命令,和左贤王那边谈生意,结果……结果意外发现个怪事。”

  “还有怪事?”

  曾喜微微皱起眉头:“小人也说不好,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对,不管有用没用,还是先禀报王爷吧。小人发现……浑邪王那里有两个魏国人……”

  江凡当即神色一动:“魏国人?魏国人很奇怪吗?或许是访客呢……”

  曾喜想了想摇摇头:“魏国和浑邪王宿世仇敌,一直摩擦不断,派使者来访恐怕不现实,而且,就算是派人谈判,他们表现的也太神秘,脸都蒙着……”

  江凡也不由关注起来:“可打听过什么来头?”

  曾喜摇摇头:“他们很谨慎,一进来,大王就把小人给打发出去了,但小人临走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仿佛……仿佛来自寿阳一带……”

  江凡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

  右贤王光明正大邀请,江凡也没推辞,公开赴宴。

  这场宴会人不多,只有忽尔赤本人,以及翻译兼生意对接人曾喜。

  不疼不痒的说了些话,酒喝了不少,但右贤王一如既往的精明,除了生意,其他都是随口揭过,丝毫不做深入。

  江凡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妥,见这情况,就和他随口应付。

  唯独江凡听明白,精明的右贤王似乎对金帐王庭的想法有所猜测,请自己来,只是担心合作会有问题。

  江凡也毫不避讳,说出了王庭的意思,右贤王也不动容,似乎早就能想到,只是说王庭乃草原共主,自己可以适度退让,但希望不要过于影响双方合作。

  得到江凡一定程度的保证之后,他也表现的很热情,甚至还投其所好,亲自送给江凡不少古籍。

  所以说,这一趟可谓不疼不痒,没什么收获。甚至还因为这些华族古籍,让江凡更坚定了搞死最贪婪的右贤王的决心。

  第二天晚上,江凡再度秘密见到了新月公主。

  “我要好好活着,自由的活着。”

  见到江凡的第一句话,新月公主就认真的说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思念阿母,我知道他在长生天看着我,星光就像她温柔的眼睛,我感受的到。”

  江凡看着他点点头:“恭喜公主,重获新生。”

  新月道:“自从发生了这一切,我一直在纠结、茫然、痛苦中,这些最终让我麻木,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但阿母说得对,我是她生命的延续,不该在腐朽中死亡。”

  江凡赞许:“说得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也只属于自己,每个人都应当有好好活着的权力。”

  “然而这权力,很多人都想要剥夺,我不要这样!”

  新月公主纯净的目光看着他:“我知道,我不该对一个异族人说这样的话,但我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有我喜欢的气息,它好像很熟悉,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的心,那是一颗同样自由的心,所以,我相信你胜过我的族人。”

  从前江凡对这种玄妙的说法是一笑置之的,但经历过这么多,他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似乎也逐渐认同了冥冥中的天意。尤其新月这种天选之女,有某种玄奇感应才更不奇怪。

  “你……能帮我吗?”新月公主满怀期待。

  江凡看着她那星辰般的眸子,许久,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会的。”

  新月顿时涌起欣喜:“我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们的掌控,我要……去自由的地方。”

  江凡想了想:“或许只有回归你的部族,你的草场。”

  新月却认真道:“他们,是我的族人,一直在保护着我,而我,也要保护他们。”

  “可这样,就没有真正的自由,王庭和四王的觊觎,不会让你们真正平静安乐,你想过吗?”江凡知道,一旦在权力之中,就一定会被这旋涡裹挟。

  而新月想的,似乎很透彻。

  “自由,就是自由的爱,自由的恨,服从自己内心的主张,而不是别人的。所以,为心之所向而爱恨取舍,不因他人的争斗而随波逐流,就是我的自由。”

  江凡呆了呆,说的很好啊,自己不就是这样的么?回想起不久前和圣尊的对话,那是自己也说过,万类霜天竞自由!

  自由,是上天的礼物,是不可被剥夺,不可被掌控的。

  “那么……”江凡忽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若是,让你为了心中的自由,而暂时离开草原呢?”

  新月笑了,如雪莲盛开:“阿母说,心里想的地方,就是最自由的地方,那地方,就是心灵的牧场,若是需要,有什么不可以?”

  江凡感慨,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内心的煎熬,才终于拨云见日,明白了生命的真谛,明白了自由的珍贵,也看透了自己的内心。

  这个冰雪纯真的女子,终于要勇敢的为自己而活了。

  “你的阿达呢,你恨他吗?”

  新月道:“恨,我不想隐瞒自己的内心,恨也是一种自由。他为了自己的权势,杀了自己的妻子,夺走了我的阿母,还要泯灭我的自由,所以我恨。但我会选择离开他,这是最后的情谊,为了他给予的一半生命。”

  多么通透啊,或许她本就是个通透的女子,一个敢爱敢恨的草原儿女。

  “我帮你,所以,我们一定要赢得符离大会,这是先决条件。”

  “为什么?”新月询问道。

  江凡道:“因为只有我获得最终胜利,你才不会被其他四王或者王庭裹挟,而我是不会留在草原的,你就有了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