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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总算长了点见识……”天机子不无得意的抚了抚胡须。

  下一刻,他忽然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江凡手中刚打开盖的暖玉葫芦上。

  “烧刀子?”

  江凡笑笑:“酒头,比烧刀子还好,也更烈。”

  天机子喉头顿时肉眼可见的咕咚了一下。

  不过眼神却流露出警惕的神色。瞅了瞅葫芦,又瞅了瞅江凡,没言语。

  江凡哪里还看不出来,但却故意没说破,仰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啧啧,真是烈啊,您喝过没?”

  我喝过你奶奶个头,临江阁都没卖过这玩意儿,你特么故意的吧。

  天机子大脸越发不好看。

  “要不……您尝尝?”江凡试探着将葫芦往前递了递。

  天机子面色变幻,想起上次遭遇,实在是不想堵心,但这嘴……

  天机子咬了咬牙,劈手一把就将葫芦夺了过去,虽然知道这小子浑身是坑,可架不住酒确实美味。尤其这酒显然比上次更浓烈醇香。

  江凡搓搓手:“您喝,您喝。这烧刀子酒头,好滴很……”

  天机子仰脖子刚要往下灌,忽然强行忍住,小眼睛盯着江凡:“你个小王八蛋,不会又要好处吧?”

  “不能,不能。”江凡连连摇头:“您老喝我的酒是给我面子,哪能这么不要脸。”

  天机子哼了声,“当真?”

  “当真,当真。”江凡一脸陪笑。

  天机子瞅着葫芦,半晌,终于忍不住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啧啧,痛快,痛快!你这小王八蛋虽然不是个东西,但酿酒的确天下第一。”

  江凡嘿嘿笑笑:“那是自然,别的不敢说,酿酒这事儿我敢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

  他知道自己也落套了,但入乡随俗吧。

  撕下一块烤鱼递给对方:“刚烤好,您来的也真及时。”

  天机子本来不想接,吃了鱼八成又是个坑。但有酒岂能无肉?想了想,反正酒都喝了,也不差这点肉。

  江凡也边吃边道:“说起来咱们算是第二次见面,道爷,您为啥又来沧澜江了?”

  天机子摆摆手:“有事。”

  显然他不愿意说,不过却瞅了瞅江凡:“你小子为何总是在沧澜江鬼混?”

  江凡:……

  什么叫鬼混?你特么的也是个不会说话的。

  “呵呵,小子曾长期在沧澜江打渔。”

  天机子嗯了声:“是个打渔郎?”

  江凡笑道:“对对,一介打渔郎而已。”

  天机子瞅了瞅四周:“上次见你便是在这青峰峡附近,你便生活于此?”

  “以前是,现在搬家啦。”

  天机子点点头:“去岁青峰峡五雷天降,那时候你可在?”

  江凡心头一动:“在,正好赶上,差点没劈死我……”

  天机子饶有兴趣的看看他:“可曾见到什么怪事?”

  江凡愣了愣:“五雷天降还不算怪事?”

  天机子摇摇头:“我是说可曾见到过什么人之类?”

  江凡看着他:“道爷为何如此问?”

  天机子见他表情古怪,瞬间心有所感:“……小子,你确实看到过什么?”

  江凡却笑了:“没有没有,我一个平民百姓,能看到啥。”

  天机子盯着他看了下:“平民百姓?不对,你如今已经身怀宗师境修为,不过一年时间,断不可能修炼至宗师……你,不对头。”

  在这种人面前,江凡自然也没办法隐瞒的住。只好道:“有些机缘而已,上次碰上您老不就是机缘?”

  天机子心中憋屈,你是机缘,我是冤大头。

  对于上次崴了泥的事儿,天机子始终耿耿于怀。

  “贫道记得你上次说,侠以武犯禁,不想修武道,如今为何不到一年,反而如此?”

  江凡打个哈哈:“此一时彼一时也,时过境迁嘛,人总是要进步的,说起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年小子年轻,涉世未深,如今见过大风大浪,多少有点长进,其实,打心眼里小子还是不喜欢修炼,但总得应景不是,就像虽然我不喜欢干活,但活儿还得干,世上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的事儿,所以才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他好像一脸无奈的逼逼赖赖,天机子都惊了,你特么屁话怎么这么多,挺能编理由啊你?

  “停,停!”天机子大手一挥赶紧打断了他,否则真怕他能唠叨明天早上去。

  “这么说你是碰上过事儿啊,你个小小打渔郎,能碰上什么事儿?”

  他虽然说着,眼睛却忍不住往江凡头顶上看,江大公子自然不知奥妙,这位又有点忍不住推算天机。

  可就算他叫天机子,却也再度碰壁,这小子已然云山雾绕,雷霆隐现,而且比上次更甚,自己差点遭到反噬。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小子——上回没问,你这少年到底叫什么名字?”

  “……小子叫……叫姜尘。”

  本来想说实话,忽然想到他和媳妇打过架,心思一动,就随口编造了一个。

  大饼脸哼了声:“说实话!”

  江凡一呆:“就是实话啊——”

  “无量你个天尊!你小子说话时心跳收缩,气血浮动,明显是屁话。”

  啊——卧槽,只是略微一犹豫便被看穿了。

  江凡想起小舅子都能做到这一点,对方何等修为,自己还在那瞎忽悠啥呢。

  终于还是叹口气,轻轻一笑:“江凡。小子叫江凡。”

  这名字说出来,大饼脸自然就明白自己是谁了,然而这事儿也瞒不住,他和田老是老友,迟早知道,说就说吧。

  出乎他意料之外,大饼脸只是有点嫌弃:“这名字很烂……”

  烂?江凡当时就怒了,烂哪了?烂大街吗?

  天机子砸了咂嘴:“不过确实挺烦人的,叫的也算不错。”

  江凡:我特么……

  “小子是凡人的凡,不是烦人的烦!”

  “不一样么?”

  江凡一愣,靠!让他弄糊涂了:“小子是平凡的凡,不是烦恼的烦。”

  “哦……原来如此,不过还是很烂……”

  江凡:……

  他竟是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江凡想了想,也对,这位据说常年隐于世外,极少问世事。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儿想来他并不了解,自己还真有点自以为是了。

  但下一刻,天机子忽然双目圆整,“等会儿,你小子叫江凡?”

  江凡让他弄得一愣:“啊,对啊,江凡,沧澜江的江,平凡的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