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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下确实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先耗耗看,希望对方先沉不住气,毕竟在她看来,自己等人布署许久,外面的事很周密,但他却是初来乍到,必定有许多事情还没安排妥,很有可能比自己先沉不住气。

  “说的也是……要不我们就等着吧,反正也无计可施,外面的事自有两位大人操心呢。”

  江凡唉声叹气的应着:“能咋办,该吃吃,该睡睡呗。”

  小鱼儿暗恨,这么屁大点地方,怎么睡?摞着睡吗?

  江凡好像也看出来这个问题:“那啥,你刚进来,精神头足,先坐会儿,我先睡,等我睡好了,换你。那啥,往边上挪挪……”

  小鱼儿:……

  那小子就睡了,真特么睡了,呼哈的。

  统共这么大点儿地方,江凡一躺下,就占了八成,只给她剩下一个角儿,衣衫都垂到污水中了,小鱼儿想死。

  ——

  天气说变就变,刚才好好好的,晴空万里,忽然之间就乌云东来,转瞬遮天。

  江边青石上,张仪落下一颗黑子,抬头看了看天色。

  “天气变化很快啊,似有暴雨将至。”

  张之陵拈着一颗白子,抬头看看道:“呵呵,也是,五月天小孩儿脸,说变就变。”

  “正如这世事风云变化,不可捉摸。”张仪淡然道。

  张之陵凝视着他刚才下的棋子:“世事虽然风云变化,正如棋局,总有脉络可循,就像我儿方才这一招,虽然隐晦,确是在图为父左侧大龙啊。”bǐqυgetν.℃ǒm

  张仪道:“都怪父亲大人让了先。”

  张之陵呵呵一笑:“我这么大人了,怎么好意思争先,况且……你本就占了先机。”

  张仪缓缓道:“儿有些疑惑。明明父亲大人刚刚接到花妈妈,久别重逢,不好好叙叙旧,为何想要下棋,就算急着赶路回家也才正常嘛。”

  张之陵笑道:“确实是在做些无关的事,但谁让为父赶巧又难得碰上儿子呢。”

  “所以……”张仪目光有些阴沉:“父亲大人想管管儿子的事?”

  张之陵摇摇头:“哪有那份闲情逸致,儿子大了,也在做大事,老夫已然归隐,你那些天下大事,就让别人去关心吧。”

  张仪微微凝眉:“父亲很相信那小巴?”

  张之陵淡淡道:“小巴啊……是个好孩子,值得信任,为父发现你也很信任那小鱼儿,都是好年轻人呐。”

  张仪漠然道:“只是不知,这两个年轻人谁更才智出众。”

  张之陵摇摇头:“做人岂能仅论才智,人品同样重要。”

  “不能胜,人品再好有何用。”张仪不以为然道。

  张之陵笑笑:“只以成败论英雄?”

  “自然。”张仪说的很轻声,却很笃定。

  “不嫌偏执?”

  张仪沉默片刻:“自秦国曾传来那渔夫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儿倒是非常认可。”

  张之陵淡淡道:“只怕他所言,未必是你理解的意思。”

  张仪道:“一句话百人解,我这么认为就够了。”

  张之陵没说话,微微思忖一番,终于将手中白子落下:“呵呵,看为父这一招如何?”

  张仪神色一动:“好棋,阻断我图谋大龙之局,还隐隐有反杀之机,父亲大人棋艺高明一如既往。”

  “不行啦,老喽,往后就看年轻人如何下棋喽。”

  张仪扭头看向远处,乌云低垂,与江面相连,大雨似乎顷刻将至。

  “看来这场风暴,你我父子可以好好看看。”

  说话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似欲撕裂长空。

  张仪淡淡道:“坐看云起,静观雨落,机会难得,我们父子确实可以好好看看。”

  张仪轻轻拈起一颗黑子:“如此……儿便与父亲棋盘上见胜负。”

  张之陵含笑:“都说了,为父不看胜负。下棋就是下棋,好好享受乐趣即可。”

  张仪只是淡然落子:“请,父亲大人应对。”

  张之陵看了看棋局,面色有点惊奇:“哦?妙啊,精妙布局中却出人意表,堪称神来之笔。”

  张仪淡淡道:“原本未作此计,谁知棋局如天象,突然变换,儿也只好如此。”

  张之陵拂髯连连点头:“藏得很深,若非事出突然,恐怕你还用不上这一后备招数。”

  张仪道:“父亲既然看出是备手,自然也看出了先手,孩儿先行布局,谋划良久,却依然没瞒过父亲慧眼,儿只想知道,父亲可有后发制人的手段?”

  张之陵拈起一颗白子,轻轻点在了某个地方。

  张仪面色一凝,许久终于道:“……这一招,恍若方才闪电横空,只是不知,能否撕裂棋局。”

  张之陵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慢慢下,这雨啊,不妨事。”

  张仪并未拿棋子,而是看着棋盘,似乎陷入思索中。

  而天边愈发漆黑如墨,有风,初启。

  ——

  楚夏乌江之战胶着许久,这一日,忽然风云突变。

  楚水军代都督陆轻侯骤然间集结重兵反击,一日之间,当初楚军夺取的十六城被夏军连克五座,直接危及乌江防线,战事骤然间万分吃紧。

  楚王宫,项臣一把扫掉满桌酒菜,沉声怒吼:“英鹿狗贼!安敢误我!”

  难怪他如此暴怒,一切都在悄然朝着最好的方向进展,可谓如意算盘正打的好,没想到居然出现这等变故。

  乌江战线太过重要,绝对不容有失,面对英鹿八百里加急请求增兵的信函,项臣暴跳如雷,差点就想提方天画戟去乌江大营挑了英鹿。

  “大王,使不得!”

  大都督黄腾强行拦住项臣道。

  “大事已到关键,英鹿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视本王为何物!”项臣盛怒,如同狂狮。

  黄腾道:“王上暂且息雷霆之怒,英鹿此举大有深意,王上切莫中计!”

  项臣怒道:“黄腾,你被他免了大都督之职,难道不怒,不如叫上亲兵,陪本王一同去乌江,挑了那厮,本王让你当这兵马大元帅!”

  眼瞅项臣面色铁青,额头青筋乱蹦,黄腾暗自叹口气。

  王上什么都好,唯独太冲动了。平日里幸好还有王妃,今日王妃不在,自己说什么也得拦住他。

  “王上,大事为重。我儿黄松已经率部秘密赶往静安,此事王妃布局已久,断不容有失,否则岂不枉费了王妃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