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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凡虽然内心抱憾,也大惑不解,却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舅子道:“姐夫,此番过后,我要留在南疆,以后,高荣自由了,我也自由了。从今天起……”

  他目光灼灼:“我就是——路易。”

  江凡呆呆看着他,忽然想到,那位王是不是当初也如嬴无名这般,宁可毁容,也要自由?

  不管如何,今天,一个新的路易诞生了。

  嬴无名忽然看着他:“姐夫,你当初取这个名字,是否就存着让我做一个路人,易容改称的意思?”

  江凡张张嘴,还能这么想吗?

  半晌他才摇摇头:“易容改称的想法是有,但没想过要你做一个路人……”

  嬴无名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姐夫……”

  他认真道:“我留下,为你,为阿姐打下一个大大的南疆。”

  江凡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不为自己吗?”

  嬴无名转过头看着屋顶:“也为自己……”

  室内陷入沉默。许久,江凡有意开玩笑道:“只可惜,你这副模样不知那位银月姑娘还能看得上不。”

  嬴无名愣了下,捏了捏下巴,竟然有点苦恼的意思:“这倒是个问题……”

  这动作,很有点江凡的意思,而他那陷入苦恼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然把心情郁郁的江凡给逗笑了。

  “还有,你那阿姐是个看脸的,将来弄不好也会嫌弃。”

  嬴无名越发苦恼,想要抓抓头发,却想起自己如今是个秃子,只好改为拍拍脑壳:“嗯,嗯,不过幸好一时半会儿不用见她。”

  “小舅子放心,孙道通医术无双,他说过不是完全没办法,只要寻到生肌草让面部肌肉和皮肤重生,他还是有把握能让你重回颜值巅峰哦。”

  说笑归说笑,生肌草……这玩意儿只在山海异兽志中看到过,鬼知道现实中到底有没有。

  小舅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眨眨眼道:“那拜托姐夫想想办法啊,我虽然不在乎,别半夜吓到银月。”

  江凡哈哈大笑,拍得胸脯砰砰响:“小舅子放心,这事儿包在姐夫身上。”

  嬴无名连连点头:“嗯嗯,姐夫保证过的没有做不到。”

  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但嬴无名的开朗深深感染了江凡。心情也越发好起来,连连赌咒发誓的。两人很快恢复说笑,就像当初第一次偷摸出来的那般光景。

  好一会儿,江凡才终止了谈话:“你好好休息下吧,这几天都没事,争取早点炼化那火毒。”

  眼看着江凡出去,嬴无名回头仰面躺在床上,嘴角露出一丝古怪——姐夫,你恐怕不知道,金刚不坏之躯,本就能够修复肌体……

  心情总算恢复的江凡却第一时间又碰见糟心事儿。

  蜂后不知为啥和渔翁又打起来了。

  漫天巨大的毒蜂嗡嗡作响,仿佛一团妖异的黑云笼罩在渔翁头顶。

  “这咋回事?”江凡赶紧询问孙道通。

  老家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闹矛盾呢,鬼知道因为啥,好像是在赌气。”

  赌气?江凡愣了下,心中忽然明白过来。

  八成是此行无功,没救出小糯米,自然蜂后也还不能得到配方,拿老渔头撒气呢。

  这种事也管不了啊,只好和老家伙一样,站旁边瞅着。

  “他如何?”

  江凡知道老家伙问的是嬴无名,在这里的只有他清楚朝风的真正身份。

  “还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的多,精神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老家伙道:“你不确定?”

  江凡犹豫下,把嬴无名的原话说了一遍。

  孙道通道:“小子,不要怀疑一个真正武者的坚韧,更不要低估了嬴氏这一家子的心性。”

  江凡点点头:“嗯,我有点太倾向于自我的想法。”

  老家伙瞅着那打得热闹的两口子:“自我没意义,嬴无名不是凡人,你的想法真未必是他的念头。你再看看这两个,能理解?”

  江凡瞅着横眉竖目的蜂后和一脸苦瓜相的渔翁,摇摇头:“理解不了……”

  老家伙道:“小子,不要说我没提醒你,燕伯符不是好相与的,当年身为皇庭三大帅之一,统领天魔军数十年,非常可怕的人物。”

  江凡点点头:“明白,只是我确实没想到,他会是那个传说中的魔帅,说来也怪,这么鼎鼎大名的人物,为何史书上没有记载他的大名?”

  孙道通道:“你不知道正常,三大帅换过很多人,每一代都已帅号记载,从不录姓名,别说你,普天之下除了人皇和有限几人,谁也不知道每一代魔帅到底是谁。”

  江凡有点疑惑:“为啥你都知道呢?”

  孙道通哼了声:“我老人家不知道的就少!”

  他并没正面回答,江凡也就没追问。

  “蜂后恐怕也想不到,上次偷了她蜂王浆的是你吧。”

  老家伙翻了翻眼皮:“谁知道,能随意进出这里的,没几个人。”

  江凡不由一笑:“要说你这老妖怪可以啊,活了三百岁,就连渔翁这等人还要尊一声前辈,说实话,以前低估你了嘛。”

  老家伙给他一脚:“妖怪你个头!老子曾说过,天下医毒,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江凡连连点头:“这回我信了,但凡说这话的,都是牛逼人物,惟独你……咋呀看不出来像个高人,可偏偏就享受世人供奉。”

  这点他是真的奇怪,老家伙这性子特别古怪,总觉得属于很难讨人喜欢那种。但偏生许多地方都供奉老家伙的神位,最奇特的是,大多数都供奉牌位,都只是刻个名字或者刻个模糊的轮廓。从没见过清晰的塑像,好像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是似的。以前因为好奇也问过,老家伙只是随意用真人不露相就给敷衍过去。

  老家伙瞅他那表情就烦,照着后脑勺一巴掌烀过去:“你那双贼眼能看出个屁来!”

  江凡吃痛,揉了揉后脑:“行行,我看不出屁来,但我能看出来,这俩快要打出真火了。”

  “你招来的,自己想办法。”老家伙一如既往惫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