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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以传播复制生命为生命的意义。

  孢子风暴这种生化灾难,不例外,也是以传播壮大自身为主。

  不难想象,去了高处的感染体最终的命运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景薇的父母是例外呢?

  他们并没有去高处,也没有传播孢子。

  只是静静地呆在了自己家的客厅,甚至还在保护景薇,听她的命令。

  这是张炎最好奇的。

  他觉得,这件事的原因非常重要。

  甚至藏着这个诡异世界最核心的秘密。

  景薇终于笑不出来了,脸上流露出苦涩:“具体原因,我并不是太清楚。

  但就因为我父母是这种状态,我才有自信,能够将他们救回来。”

  “那你将你的故事,告诉我们吧。

  总不能让我们一头摸瞎,和完全搞不清楚的东西战斗吧。”

  张炎问。

  景薇犹豫片刻:“你们确定,你们想听?”

  张炎点头:“当然。”

  既然是剧情主线,怎么能不了解清楚。

  直到如今,张炎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呢。

  景薇的视线望向了自己父母的方向,轻声诉说道:“这一切,发生在三年前……”

  三年前时,还没有什么孢子风暴。

  景薇至今还记得那一天。

  歇菌镇的居民们一夜醒来就被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惊醒。

  在郊外的一处墓园,长出了一大片茂盛的怪异植物群。

  这些未知植物堆积在一起,目测有四层楼高,50多米宽。

  周围城市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将整个小镇围满。

  所有目睹了这些植物的人,就震惊无比。

  有人说这是天神给的礼物。

  有人说这是世界末日的征兆。

  他们两派人都没有说错。

  没人知道,这些植物带给歇菌镇的,将会是怎样的地狱。

  景薇有抑郁症。

  很严重。

  高中毕业后就她将自己关在了家中,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所以一开始,她只在社交媒体上关注了这起事件。

  哪怕,那些神奇的植物,离她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一公里远罢了。

  她看着屏幕中出现的鲜红的植物团啧啧称奇。

  不时,也关注着记者的报道。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知道,这件事将改变她和整个歇菌镇的命运。

  几天之后,许多顶尖的生物学家也纷至沓来歇菌镇。

  他们开始拉起警戒线,共同研究这些长在墓园的植物们,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长这么多,这么大?

  但是,任凭他们对生长在植物周围的土壤进行怎样的分析,却并没有得出结论。

  不是土壤的问题。

  也不是辐射的问题。

  终于,在生物学家们决定朝植物的根茎挖掘。

  这一次对了。

  但没人肯相信,这是答案。

  这些植物的根部犹如真菌的菌丝,占据了整个墓园。

  墓地中躺在棺材中的尸体,被菌丝静静地裹了起来。

  植物们,正在用它们的根部,汲取尸体的养料。

  哪怕许多尸体已经只剩下了白骨。

  知道真相的镇民们,虽然也觉得这些美丽的植物令人作呕。

  可是纷纷赶来观看植物的游客们,却令大部分人赚得盆满钵满。

  在这贫瘠的小镇,很少有机会赚这么多的钱。

  然而,政府不知道是察觉了什么,很快用高墙将植物给封闭了起来,似乎想要做什么秘密实验。

  甚至对望散播墓园中发现了有害辐射,阻止游客们过去参观。

  歇菌镇的人们不干了。

  他们举起牌子抗议政府,要求将高墙拆掉,放开旅游业。

  随着时间的流逝,抗议越来越激烈。

  甚至出现了许多疯狂到难以理解的家伙,他们充满了暴虐的脾气,竟然攻击围墙外执法的警察。

  景薇的父母就是歇菌镇的警察之二。

  临时接到接警电话的时候,母亲正做好午饭,端到了景薇的房间门前。

  她敲了敲门:“薇薇,记得吃午饭,免得凉了就不好吃了。”

  景薇戴着耳机,眼睛一眨不眨地沉浸在电脑屏幕上。

  她能听到母亲的话,但她没力气搭理。

  母亲叹了口气。

  老爸吼道:“别理她了,她饿了自己会出来找东西吃。

  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会被饿死!”

  母亲瞪了父亲一眼:“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女儿的事情,明明你最担心。”

  老爸冷哼一声,没开腔。

  母亲又敲了敲门:“我们要去镇外的墓地走一趟,临时出警。

  最近镇上不太平,薇薇,你可千万不要出门。”

  景薇将耳机的声音关掉,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爸用挺冲的口气说:“她已经在家里呆了快两年了,怎么可能自己出门。”

  母亲倒是心态很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咱们女儿只是迷茫了而已。

  当她不迷茫的时候,就是离开寝室,自己走出来的时候。

  直到那一天前,我们都不要逼她。”

  老爸摇头:“可万一她一直都不愿意离开家怎么办?”

  我们还能活多久,等我们死了谁养她?”

  “我们亏欠她的。

  从小到大,我们一直加班,执勤,加班,备勤。

  她就那么自己一个人懂事听话地自己做饭,洗衣服,自己长大。

  她心理出了问题,我们有很大的原因……”

  母亲轻声道,不想女儿听到这些话。

  老爸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就和老婆说的一样。

  他们俩都有原因。

  手机又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

  母亲急道:“墓园的高墙要挡不住了,我们快点过去。

  真是奇了怪了,歇菌镇以前与世无争的,居民们都挺善良。

  最近怎么都跟疯了似的。”

  “说不定是那些怪植物的影响。

  啧啧,吃着墓园里的人肉人骨长大的植物,想想都瘆得慌。”

  老爸说道。

  刚往下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脚步。

  想了想,终于还是觉得很不安。

  歇菌镇上许多人的精神状态都出现了问题,放女儿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

  老爸走到楼下,找到了一把匕首,轻轻从门缝下方推了进去。

  “我们走了。”

  母亲第三次敲门,轻声对门里的女儿说话。

  景薇至今都在后悔。

  那是她最后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

  二楼房间里的景薇清晰地听到了父母的对话,她将双腿塞进自己的双臂中,头紧紧地抵在双膝上。

  她想要说话,但是严重焦虑和抑郁的她,却只是张大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父母下楼,关门,离开家。

  景薇又将耳塞塞住耳朵,再次陷入了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