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的嘴角弯弯,眼眸深又浅。

  那便如心肝所言,要永远的喜欢他。

  不只是喜欢,还有爱,最为纯真的爱。

  苏漾在军营待了半月,这半月是薛崇心情最好的时候。

  登基在即,但苏漾还是没找到陈果子。

  苏漾:【扫描到陈果子了吗?】

  520:【还没】

  苏漾:【查一查乞丐堆】

  登基前后,便是苏漾要逃的时候。

  作为唯一的后妃,登基大典他自然没办法去。

  但苏漾是打算在这个时间点逃离的,但现在似乎不行了。

  苏漾:【还没找到陈果子?】

  520:【找是找到了,但他好像回了藩篱】

  苏漾叹息一声,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陛下今日龙颜大悦,赏赐不少好东西给自己征战的将军,又大摆宴席。

  谁也没想到当年废掉的楚王,能隐忍多年,一跃成为了帝王。

  楠木玉雕的门被推开,苏漾嗅到了一丝酒味。

  走进门的是一身黄袍的薛崇,威严凛凛,在看到苏漾时却卸下了伪装。

  “爱妃,今日怎么还没睡?”

  苏漾放下手中的东西,“陛下,您怎么来了。”

  苏漾生疏了很多,这让薛崇有些不悦。

  “不喜欢朕来?”

  弯腰将苏漾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三天三夜未眠,薛崇的眼角有些疲惫。

  苏漾坦然道:“陛下初登基,政务繁忙,妾不好去打扰。”

  薛崇刮了刮苏漾的鼻尖,“朕喜欢灵动的漾漾,闹腾些也好,朕不会怪罪。”

  言罢,苏漾便抱住了薛崇。

  “陛下不来我宫里,我也不敢去寻陛下,怕那些人说我是妖妃。”

  薛崇气道:“你是朕的心肝,谁要是说你,朕便砍了他。”

  指尖抵住薛崇的唇瓣,“没有的事,是我害怕罢了,陛下不能如此。”

  如此暴戾的皇帝,苦不堪言的也只能是百姓。

  薛崇捉着苏漾的手,放在唇瓣吻了吻。

  “朕多日不疼爱妃,今夜爱妃可就别想再多睡了。”

  苏漾小小的挣扎,反倒像是情趣。

  布帘落下,屋内翻云覆雨,浪潮汹涌。

  薛崇知道,他有一个软肋,是如今的怀里人。

  从苏漾说的那一句心悦于他时,薛崇便决定此生都不会放走苏漾。

  是苏漾自己来到他身边的。

  薛崇给过苏漾机会,原是想送他离开,可苏漾选择了留下。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便沉沦吧。

  三天三夜的不眠,皇帝却去了后妃的宫殿,天大亮都未曾出。

  整个北朝都知道,皇帝原是楚王时,收了一姬妾。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是独一份的宠爱。

  这整个北朝后宫,也就只有这么一位男妃。

  大臣谏言,“立后在即,陛下当慎重。”

  薛崇发了大火,“朕心系天下,无意于后宫,诸位大臣是闲了无事,便去江南赈灾。”

  “陛下,应当为子嗣考虑。”

  薛崇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向那人。

  “若谁敢再提,那往后便提着脑袋来见朕。”

  大殿内,诸位大臣连喘息都弱了下去。

  都知那后宫只有一位后妃,还是陛下的心尖尖。

  薛崇回了御书房,相爷带着人来求见。

  原是不想见的,但听闻说是当初苏漾所在的乐坊坊主,薛崇召见了。

  坊主第一次见皇帝,吓得腿直抖。

  薛崇拿着奏折,冷眼看着相爷,目光淡漠。

  “不知丞相来此,带了这么一个人,又是为了何事?”

  登基不过几月,这些个臣子便开始想往他的后宫塞人来了,什么目的,薛崇都知晓。

  丞相跪拜,“启禀陛下,这人来是陵城乐坊的坊主,知道一些庄妃的事。”

  “朕的爱妃,关你们何事。”

  坊主吓得直擦冷汗。

  被丞相瞪了一眼,才敢说话。

  坊主说道:“陛下,那庄妃在仁德二十四年来的乐坊,来时便什么也不要,只要一口吃食。”

  奏折砸了过来,坊主吓得全身发颤。

  一边是丞相,一边是皇帝,他都得罪不起。

  “丞相是想说什么?朕的爱妃,他以前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朕的妃子,是庄妃,便够了。”

  甩了甩袖子,薛崇想离开,却被丞相喊住了。

  “陛下误会了,臣从未说过庄妃在乐坊的身份,只是您真的不想听听他是哪儿来的吗?”

  对苏漾的过去一点没有了解的薛崇忽地镇定了下来。

  苏漾来自哪里?父母在何处?又是为何去了乐坊。

  薛崇从来都不介意苏漾是谁,只要苏漾喜欢他,这就够了。

  丞相跪下身,“陛下难道就不怕他是别国奸细,是来探查北朝的情报的?”

  坊主附和道:“草民查过了,他来自一个小国,叫藩篱,这是当时他遗留下来的书信,求陛下明鉴。”

  那些书信有些腐烂,看起来应当是掉在哪里,没有处理掉的的东西。

  薛崇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他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什么,所以也没有必要多看了。

  “来人,将乐坊坊主拖出去砍了。”

  坊主捏着书信,全身都在发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丞相救我,救我!”

  嘈杂的声音最终消散,薛崇朝后宫走去。

  贴身近侍问道:“陛下可需要步辇?”

  “不必。”

  去往后宫的路不远,可走起路来,却觉得极远。

  薛崇想了许多,那时苏漾为何要逃出王府。

  他以为是苏漾害怕了,所以逃了。

  听闻身边还跟随着一人,那人隐没在人群中,无法查出。

  现在看来,那人应当是藩篱的对接人。

  苏漾在他耳边说着的一声声喜欢,就仿佛是尖刀一般刺入胸膛。

  路过凉亭,周围绕着曼珠沙华。

  薛崇看到了那朵最艳丽的花朵,一如那日苏漾摘的那一朵。

  大步流星而去,薛崇也摘了那一朵花,放在手心看着它绽放。

  “你说爱妃会喜欢吗?”

  侍从回答道:“会喜欢,陛下种了满院子的曼珠沙华,皆是为了夫人,夫人自然会喜欢。”

  薛崇笑了起来,明艳的花朵才能配得上他心尖上的人。

  带着喜悦来到苏漾的寝殿,苏漾正在踢毽子。

  明媚的笑意,还有那清脆的嗓音,哪一个都是薛崇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