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栀闻言,抬头看了霍祁年一眼,没什么反应的低头继续捣鼓着画板。

  她没有听出来,但是易白听出来了。

  霍祁年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不让易白再私下和虞南栀接触了。

  这是连他都防备上了。

  易白摸了摸鼻子,心想这霍祁年未免特太防备他了。

  “行。”

  他相当无语地点点头。

  吃过了晚饭,虞南栀提前两个小时就上了楼,她不像郁老爷子,到点躺床上就能睡。

  上楼的时候,她美名其曰:早点酝酿睡意。

  为此,她还特意泡了热水澡,在浴缸里加了薰衣草精油。

  之前她一直用的都是玫瑰精油。

  也不是她要用玫瑰香味的,是每次沐浴的时候,霍祁年给她放的就是这个。

  玫瑰香味虽然不是提神的那种,但是不像薰衣草香味那样助眠。

  易白说的那些话,霍祁年一直都放在心上,他是跟着虞南栀上楼的,不过没有进房间,而是先去了书房,把要看的文件都拿到了房间。

  虞南栀从浴室里出来,门一开,柔和的薰衣草香味就跟着她一起飘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正低头在文件上写东西的霍祁年眉眼沉了几分,起身的时候却是眉眼温和。

  他拉着虞南栀在沙发上坐下,拿起吹风机帮她把湿头发吹干。

  虞南栀其实有点困意,但是不多。

  明明身体是累的,但是精神还很很不错。

  特别是现在,她明明已经困得打了两个哈欠,可一趴到沙发上就立马很精神。

  她双手交叠在下巴上,有点郁闷。

  吃**或者褪黑素都有副作用和依赖性,所以她从来都不碰的。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带着热风在耳边响起。

  她拿着手机,搜索着助眠方法。

  很多帖子里面推荐的方法,其实她以前就试过。

  效果都很一般。

  有时候她睡是睡着了,但是睡了两个多小时后后,在半夜又醒来了,然后就失眠到天亮。

  那样更糟糕。

  霍祁年很快就把她的长发吹干。

  他收起吹风机,放进了抽屉里。

  虞南栀懒得动,依旧是趴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她看到有人推荐助眠熏香。

  但是那种熏香都是不是纯天然的熏香,好闻是好闻,也有可能是有点用处的,但是有甲醛,用起来更要命。

  霍祁年弯腰,把她从沙发上翻过来,打横抱起。

  “去床上。”

  虞南栀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

  “要喝牛奶吗?”

  霍祁年把她放到床上后,低声问着。

  虞南栀摇摇头。

  “上次晚上喝了牛奶,我居然长了两个痘,还是红肿发炎的。”

  “我给你找了部电影,文艺片。”

  其实虞南栀看的文艺片不少,要找到她还没看过的,其实还有点难度。

  霍祁年把房间里的灯关掉,只留了一个小夜灯,随后放下了投影仪。

  虞南栀趴在床上,看着屏幕。

  是法国的文艺片,放的还是原版配音。

  虞南栀会法文,但是并没有很熟练。

  而且,它没有中文字幕。

  也就意味着虞南栀得费点脑细胞做听力。

  她眉头微微拧起,原本想跟霍祁年抗议的。

  但是转头又想起那个陈笑约了一个法国画家去画廊谈合作。

  陈笑和陈颖都不会法文。

  之前聊天尚且是可以用线上翻译来沟通。

  但是面对面要用线上翻译,或者是翻译器实时翻译的话,就显得不太尊重人了。

  请个法语翻译时薪还有点高。

  他们两个现在是能省就省,所以就找到了虞南栀。

  虞南栀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陪他们和那个法国画家谈合作的。

  她就当看部电影复习一下法文算了。

  电影才开场,霍祁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按在了她的后背。

  是很专业的按摩手法。

  房间内的温度开的正好,虞南栀身上穿着的是露背的睡衣。

  霍祁年的手一寸寸的往下,在虞南栀看的最起劲的时候停了下来。

  “南栀,把衣服脱了吧,你的衣服遮在下面了,我没办法帮你抹精油。”

  虞南栀听着他的话,迟疑的转过头。

  投影仪的光线忽明忽暗的投射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她皱皱眉,有些犹豫。

  **服啊……

  那她里面可没穿什么了。

  这是睡衣呢。

  霍祁年神色如常,低头将精油倒入手心,见她没有动静,又抬头催促了一下,“快点啊,这个精油配合按摩手法能助眠,我帮你试试是不是真的有用。”

  “……可是……”

  没用就算了,要是有用的话……

  那他要天天帮她按摩吗?

  就像现在这样……要她把衣服都脱了。

  霍祁年无奈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俯身凑近了她一些,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南栀,别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只是忘记了我们曾经有多亲密。”

  原本霍祁年可以不当回事。

  他也以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和易白的一番聊天,他才意识到,他其实非常在意!

  如果一直压抑,怕是会在某个节点,他会失控。

  倒不如一点点的引导她。

  易白说得也没有错。

  问题一直就摆在那里。

  视而不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虞南栀只觉得耳根子在发烫。

  她捏紧了身前的衣领,下意识把裙摆拉扯住,遮住了大腿。

  “霍祁年。”

  女人声音低低软软的,喊着他的名字,在撒娇。

  “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霍祁年低低的笑着,“你要准备什么?我只是帮你按摩助眠。”

  “霍太太,收起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说罢,他直起身体,挑眉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动作。

  虞南栀咬着下唇。

  明明霍祁年什么都还没有做,她却是感觉到了呼吸不顺畅。

  好像这个房间里的氧气都被霍祁年吸走了一样。

  虞南栀迟疑着,和霍祁年无声对峙着。

  男人神色清朗,好像真的没有在乱想什么。

  她抿了抿唇,红着脸蛋妥协下来。

  “那……那你先转过去,等我趴好了你再转过来。”

  “好。”

  霍祁年点头应了下来,随即转过身,背对着虞南栀。

  虞南栀觑着他,确定他没有看自己后,这才手忙脚乱的把身上的睡衣脱掉,扔在了地上,然后趴在了床上。

  她声音小小,如蚊,“好了。”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应该是被霍祁年调高了一些的。

  她身上没有穿什么衣服,都觉得温度很热。

  霍祁年的手按在她的后背肌肤上,温度传过来,竟是要比空凋的问题还高一点。

  虞南栀呼吸轻浅,强迫自己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投影仪。

  可是她一点都看不进去。

  法国演员在荧幕上叽里呱啦的说着又臭又长的法文,她根本无心去翻译。

  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霍祁年游走在自己后背上的手上。

  半响过去,她突然发觉不对,倏地坐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不对啊霍祁年。我刚刚其实精神挺松弛的,估计再看一会电影就能睡过去。”

  以前上法语课的时候,家里给她请的一对一的法文老师。

  就这样,她都能在上课的时候睡过去。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她看着法文老师走到她面前,那就跟一颗行走的**走到她的面前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明明她只要再看一会电影,估计就能睡着了,偏偏被霍祁年这个按摩给弄得精神紧绷了起来。

  现在好了,睡意全无。

  她甚至有点怀疑,霍祁年是不是故意的。

  而且,他这个人,找的根本就是文艺片!

  谁家文艺片还带着那种让人看着脸红心跳的画面的?

  霍祁年却是歪头看着她,“你刚才觉得马上就要睡着了,那不是我给你按摩的功劳吗?”

  只是让她脱掉衣服而已。

  就紧张成这样。

  霍祁年眉心微不可察的压了几分。

  “南栀。你还记得吗?你十八岁生日前晚,我们都做过什么?”

  那晚,他们擦枪走火,很亲密。

  比现在要亲密很多。

  甚至,主动的那个人,是她。

  喜欢,她才会主动贴贴。

  不像现在这样,对他只有防范和抗拒。

  那晚的记忆在虞南栀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就连黑夜里彼此喘息的声音,她都非常的清晰。

  还有……

  她微微蹙眉,脑中突然闪过几个并不属于那晚的记忆。

  但依旧是大雨,黑夜,一样破旧又狭小闷热的那间旅馆的小房间。

  她按着头,眉头紧蹙了起来。

  “怎么了?”

  霍祁年凑过去,把她抱进了怀里。

  “我……我们后来……是不是又去过那个旅馆了?”

  霍祁年嗓音紧绷着,有些激动,“是,我们一起去过,是我们婚后一起过的你的第一个生日,你还记起了什么?”

  虞南栀抿着唇,摇摇头。

  “就几个片段……”

  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他们气氛好像并不是那么好。

  但是……霍祁年痴缠着她。

  沙发上,床上,还有……半开着窗户的窗台上……

  她都哭了,这个男人都不肯放过她。

  折腾了一整晚。

  虞南栀垂首,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她下意识的推开霍祁年,拉起被子,遮在了身前,红透了一张脸蛋,支支吾吾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