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这角色,应由人生经验丰富的年长者担任才是。

  先皇让他担任太傅一职,实在过于草率了。

  “君王一跬步,关乎民命,不可忽也。

  太子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他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行动都关系到老百姓的生死存亡,都可能对广大民众产生深远的影响,不能忽视。

  微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教导太子之责。”

  摆事实,讲道理,对着先皇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希望先皇打消想法。

  不曾想,先皇仍旧坚持己见。

  不止将皇上扔给他教导,还买一送二,把羚王爷和傅玉棠也一并扔给他带了。

  担心他半中间撂担子不干,还为他办了一场颇为隆重的拜师宴,彻底敲死他与太子三人的关系。

  自此,他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身后就跟了三个拖油瓶,过上了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的悲惨生活。

  平心而论,他的徒弟都不是愚钝之人,功课方面不需要他过多的操心。

  但是!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七、八岁的孩子讨人嫌,猪狗都不待见啊。

  这话在风行珺兄弟二人的身上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就像初生的牛犊一般,二人除了对傅玉棠抱有极大的兴趣,对很多事情同样充满好奇,而且精力充沛不知疲劳,总是干些离谱的事情。

  只要他一个没看住,这兄弟二人就跑出去闯祸。

  什么打破瓷器,四处涂鸦,挖泥巴糊墙,潜入御书房偷盗玉玺,拿着玉玺砸核桃……

  只有众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兄弟二人做不到的。

  比起风家兄弟二人,傅玉棠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小仙童,除了不爱说话,爱发呆,不做功课,基本没什么大缺点。

  哦,对了,现在还得加上一个懂礼貌的优点。

  谁能想到这寡言的小徒弟,还是个尊师重道,有礼仪的稳重小人儿呢?

  一时间,邵景安整颗心都软了,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本是赞赏之举,却没想到对方反应极大。

  他的指尖刚触及她的头发,对方便腾地站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脑袋,眉头皱得死死的,盯着他义正辞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乱摸的!”

  邵景安一怔,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风家兄弟二人就凑了过来。

  “摸了会怎么样?”风行羚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她,好奇道。

  风行珺则是瞅着傅玉棠,学着先皇夸他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绷着一张小脸,语重心长地说道:“之前你说话还结巴呢,现在真是越说越顺溜了。不错,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本来能听到小徒弟开口说话,对邵景安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眼下,见到小徒弟如此有生气,莫名有种小孩强装大人的反差感,邵景安心中好笑,抱着逗弄小孩子的心态,弯下腰,故意捏了捏她头顶上的小揪揪,含笑道:“我就摸了又如何?”

  他是她的师父,等同于是她的长辈,难道还摸不得吗?

  “这是对我这一小小男子汉的蔑视!”

  傅玉棠瞅着他,一把推开在她面前卖萌,眨巴着眼睛的风行羚,脆声道:“我要举报!我要抗议!我要告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