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虽然下官能理解你怜香惜玉的心思,但开办女子学堂,确实不可取啊。”礼部左侍郎严修礼,忍不住出声道。

  他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双颊消瘦,面容威严,神情倨傲,面相上就是那种酸不拉几的酸儒。

  傅玉棠扫了他一眼,面色如常,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反而微微颔首,做出聆听之态,淡声道:“为何?严大人不赞同的理由是什么?只要你能说服本相,本相自然不坚持。”

  风行珺也适时道:“开办女子学堂一事,确实需要好好商讨。

  从女子的角度看,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但,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女子学堂这一说。

  若要开设的话,必将会是个旷世之举。

  谁也不知道带来的影响是什么。

  朕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支持谁好……

  这样吧,你们双方辩一辩,朕与满朝公卿听着,谁有道理,朕就支持谁。”

  “除了支持,还有其他实质性的奖励吗?”傅玉棠随口问了一句。

  “有。”风行珺想也不想地点头,表面看上去不偏不倚,实际上偷偷给傅玉棠打鸡血,面露微笑道:“获胜者奖励三,呃,不对,一天。获胜者,可以无条件休沐一日!”

  闻言,傅玉棠眼睛“噌”一下子亮得跟探照灯似的。

  这奖励好啊!

  免费的假期谁不爱?

  一瞬间,傅玉棠就支棱起来了,充满了斗志。

  严修礼内心亦是一阵激动。

  不过不是因为假期。

  而是觉得自己露脸的机会来了。

  要知道,辩论可是他的强项啊!

  从他当学子的时候,书院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在礼部任职这段时间,若非乔司那狗东西一直压着他,而他不欲生事,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这才处处忍让他。

  否则,哪有乔司那狗东西呼风唤雨的机会?

  如今,乔司那家伙被贬,礼部尚书之位空悬。

  如果他今日好好表现,让皇上见识到他的才学,那礼部尚书之位距离他还远吗?

  严修礼心潮澎湃,攥紧了手指,躬身行礼道:“微臣遵旨。”

  风行珺淡淡“嗯”了一声,挥手道:“开始吧。”

  “是。”

  严修礼恭敬应下,挺直腰板,一改面对风行珺的谦卑恭敬,看向傅玉棠,不留情面道:“常言道:“哲夫成城,哲妇倾城。”

  智慧的丈夫为城,智慧的妇人坏城。

  又言:“懿厥哲妇,为枭为鸱。”

  一个美妙绝伦的女子,如果通过读书增长了智慧,那她就会成为枭雄那样野心勃勃的人物,成为搅乱天下、酿成灾难、祸国殃民的根源。

  由此可见,女子有学问并不可取。”

  傅玉棠“哦”了一声,反问道:“那纵观历史,读了书,习了字,长了智慧导致坏城、生事、成为枭雄的女子都有谁,严大人能列举一二吗?”

  严修礼瞬间僵住。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一人。

  “回答不出来?”傅玉棠轻笑一声,气定神闲道:“既然无例子可证明,那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这两句有何可信度?

  想来也不过是被某些学艺不精的人断章取义,用来愚弄世人的胡话罢了。

  严大人若是想用这种没有依据的话语说服本相,只怕本相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