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工具,奢谈什么爱情呢?

  谁会喜欢上一个工具呢?

  对于工具,只有称不称手一说。

  说爱的话,真是太虚伪了!

  “所以,诸位还是收起虚伪的嘴脸,将不赞同的理由如实说出来,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妄图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了。

  殊不知,你以为的道德制高点,实际上一块凹地。

  还有……”

  停顿了一下,傅玉棠吐出一口浊气,压着满心的不耐,提醒道:“诸位既然能站在这里,那多半都从科考里厮杀出来,有过人之处,读过圣贤书,明理通透之人。

  多余的话,本相就不说了。

  本相只想提一句,请诸位不要忘了自己父母官的身份,更不要忘了你们参加科举的初衷,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旦进了景光殿,你们就是百姓的依靠,没有自我,更无私欲,只有为百姓谋福利一责。

  而百姓,是不分男女的。

  今日,本相之所以将开办女子学堂一事摆到明面上来,就是想与诸位讨论可行性。

  认为可行,那就支持。

  认为不可行的话,就大大方方说出自己认为不行的地方。

  而不是扯一些乱七八糟,没有依据的东西用来贬低女子。

  诸位可别忘了,你的祖辈、你的母亲、你的姐妹、你的女儿同样是女人。

  你们在贬低其他女子的时候,亦是在贬低自己的家人!”

  闻言,原本还面带戏谑之色,站着看好戏的文武百官有不少面色讪讪,露出羞愧之色。

  傅玉棠也不在意,转头看向严修礼,语气平和道:“本相亦是男子,自然知道男尊女卑,于男子来说是有利的。

  但,除却男子这一身份,本相还是一国之相。

  仕宦者,义务也,非权利也。既列名仕版,则义务将自此始矣。

  吾即为国相,那就该当忠其事、勤其职、守其官。

  而非以男子之身,以私利之心去思考问题。

  本相应考虑的,要考虑的,是大宁的未来,是大宁的百姓。

  严大人亦当如此。

  对于开办女子学堂,严大人该考虑的只有可不可行,以及实施之后会遇到什么阻碍,会有什么的困难,对大宁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要说服本相的话,最好从不利的影响这方面入手,而非单纯因为性别而反对。

  否则,在本相看来,饱读圣贤书的你行事未免太狭隘了些。”

  严修礼被傅玉棠说得面红耳赤,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支吾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傅相还真是怜香惜玉。”

  “错了。”傅玉棠看着他,认真纠正道:“怜香惜玉是偏爱。

  然而,本相并没有偏爱她们。

  本相所求的,不过是她们可以跟男子一样上私塾,读书习字,学本领的机会而已。

  本相想的是,即使以后她们失去了家中男性的保护,她们亦有一门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而不用因为生计委身他人,沦为他人的玩物。

  这算哪门子偏爱呢?

  真正的偏爱,是本相今天不分青红皂白,立即下令取消所有男子上私塾的机会,将所有受教育的机会让给女子。

  真正的偏爱,是无条件牺牲其他的人权益,无条件地偏袒女子。

  这才是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