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相怎么不知自己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昆吾明呢?”

  傅玉棠神情不变,眼中隐含疑惑,望着他道:“再说了,本相如果想要传递消息的话,随便朝中找个人都可以,为何一定要是你呢?

  你是白身,根本无法参与政事。

  你那些关于朝堂的消息,又有多少可信度?

  凭什么自信昆吾明会相信你的话呢?”

  简而言之,就是霁雪想太多,自作多情了。

  他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重要。

  听出她话外的轻视之意,霁雪并没有生气,只淡声道:“你当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是在对霁某说的,而是想要告诉昆吾明的。

  至于为何选择霁某,就如同霁某刚刚所说的,你我是天然的敌人。

  昆吾明谨慎多疑,换做其他人的话,他不一定会信。

  但若是霁某的话,他没理由不信。

  因为……

  你我有横跨十几年的恩怨。

  在别人眼中,你我是永远的对立面。”

  他们二人之间的过往恩怨,京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随便抓一个人出来,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在别人眼中,三番四次被傅玉棠“陷害”,“抢夺”了前途的他,哪里能不讨厌傅玉棠?能不怨恨傅玉棠呢?

  对于傅玉棠,他只有满心的仇恨,哪里有握手言和的一天呢?

  更不可能有合作共事的那一刻。

  他只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好吧。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以说,他就是昆吾明天选的“盟友”。

  他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对傅玉棠的仇视与偏见不会是假的,言语间透露的对傅玉棠行为不满的信息,也不会是假的。

  换句话说,昆吾明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呢?

  要知道,他们可是有共同的敌人。

  “至于白身这一问题……

  不正是霁某的一大优点吗?

  傅相需要有人帮你传递假消息,却又不希望那人过多的妨碍你。

  白身的霁某,不正好符合傅相的一切要求?”霁雪淡声道。

  “有趣有趣。”

  傅玉棠忍不住抚掌大笑,顿了顿,正色道:“但还是太过武断了。你怎知晓本相当日说的不是真心话呢?或许,本相真的想造反。”

  “你若是真想造反,会这般堂而皇之说出口吗?”霁雪反问道。

  当日,傅玉棠离开后,霁雪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虽说傅玉棠的行事有些许疯癫,但到底不是莽撞冲动之人,怎么可能被他逼问两三句,就主动把老底泄了一干二净。

  尤其是那一句兄弟背叛她,实在是……太浮夸了。

  若她当真那般看重与石毅的交情,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石毅被送到城郊关起来呢?

  这明显不符合她表现出来的情感。

  当时他心内便有所疑惑,直至晚间戚商等人上门。

  表面上来势汹汹,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言语间多有拖延之意,他方才猛然惊觉自己或许中计了。

  再后来,昆吾明成功脱身,刑部、大理寺、京兆府就跟集体失了智一样,天天在街上四处溜达,全无半点追捕昆吾明的迹象,更加验证了他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