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包括县委书记张晋云在内的所有领导,都反对这件事情。

  县长吕明轩心知孤掌难鸣。

  虽然他对县委书记张晋云没有力挺自己,感到怒火中烧。

  但是,眼见大局已去,搞不好就众叛亲离。

  这家伙,还是懂得收场的。

  在张晋云作表态发言后,吕明轩站直了腰杆。

  他撵着张晋云的话道:“既然市领导和张书记都这样说了!那武主任,你就麻烦一下,现在就通知县交通局局长上官云锋,让他带人过来!既然火电厂项目重新选址在离这五公里处。那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先将这路修好了再说!”

  “好的,我现在就将上官局长叫来!”

  武涛作为吕明轩的办公室主任,这不长的一段日子,他竟和脾气大,京腔足,爱摆谱的吕明轩对上眼。

  现在,吕明轩走到哪,将他带到哪。

  他俨然已经成为吕明轩身边的官道红人。

  见吕明轩已经同意自己的想法,将火力发电厂由这旅游公路的路边,搬到离这约有五公里处的一处山凹里。

  那么这件事情,也就算摆平了。

  张晋云见吕明轩已在布置工作,而围观的老百姓依然没有散去。

  她便从一名维持秩序的民警手里,将那大喇叭拿过来,随后朝群众喊话道:

  “好啦好啦,乡亲们,大家担心的事情,现在已经定下来了!咱们那火电厂,不在这建啦,而是搬到离这有十里地的地方去!这件事情,就这样啦!大家请回吧。”

  没想到,张晋云喊后后,老百姓没有动静。

  大家对她,似乎并不买账,缺乏信任。

  过了会,有人从树荫下,慢腾腾走出来。

  此人挥了挥手中的树枝道:“张书记,你们说得倒好,但过几天变卦了怎么办?”

  “我保证,绝对不会变卦!”

  “我们不信!”

  “你们?怎么就不信?……”眼见这情形,张晋云有些傻眼。

  “要不,你让路北方路书记出来说话吧!他说,我们信。”

  “对,对,路书记说了,我们信。”

  路北方见这几家伙当着这么多领导,甚至还有副市长范明涛的面,置绿谷县委书记张晋云的话不信,非得让他出来说话。

  这让他很是汗颜!筆趣庫

  更让他心嘀咕道,你们这帮人,不纯粹给我挖坑,给我拉仇恨吗?

  这些人的话,声声落在张晋云耳中!

  这让张晋云有些脸色难看。

  但是,眼见这些人就是不走,如此僵持约有半分钟。

  张晋云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话筒递给路北方:“北方,他们只认你,非得让你来喊话!喏,给你。”

  路北方被逼没门了,只得凑上前,将张晋云手中的话筒接过来。

  他小迈一步上前,举着话筒道:“各位乡亲,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县里几个领导都在这,通过简短商议后,大家一致认为火电厂建在这马路边,确实有些不妥!”筆趣庫

  “因此,县里决定,哪怕花很大代价,也要在离这里有四五公里山洼里,重新对火电厂进行选址!所以,大家根本不用再担心在临河旅游公路旁建火电厂的事情!而且……县里领导,包括张书记和吕县长也讲过,以后还要加大临河镇旅游产业的投入,要让临河旅游更红火,让大家生意更红火。今天……大家就散了吧。”

  路北方这样一说,既有给张晋云和吕明轩戴高帽之意,更让本来稀疏躲在树荫下的七八十名群众,此时纷纷走了出来。

  人群中,有人欢呼着叫好道:“好,我们就听路书记你的,撤了!”

  “路书记,有空了,欢迎到我餐馆里指导指导呃!”

  “小路,你这到市里当大官了,莫忘了临河镇的乡亲哈!”

  看着这帮父老乡亲,一边与他打招呼,一边骑着摩托车,或者三三两两坐着三轮车离去。路北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接下来,在张晋云的提议下,范明涛和路北方,又跟着她去了新的火电厂选址的地方看了看。那个位置确实挺好,处在大山洼里,周边也没有人家。

  但是,就是路太窄了。

  现在是条几乎没有人走的的机耕道。

  甚至还有段土路。

  若是修建十二米宽的道路,确实施工难度较大。

  在与张晋云到新的火电厂址转了一圈后,路北方和范明涛便与她告别,然后独自去了临河镇和风情古镇景区转了转,也算调研吧!

  傍晚时分,几人还辗转到凤凰镇上吃晚饭,这才迎着夜幕回市区。

  副市长范明涛和市**办副主任路北方,到临河镇和凤凰镇调研。

  镇委书记何小桃、镇长邱正平,以及凤凰镇的赵国清、天河旅投的监事人,也就是路北方最亲密的司机孙家旺,自然不敢怠慢!

  几人基本上全程陪同调研。

  这一趟行程,自然是路北方要求来的!

  他听说自己原来的搭档何小桃挨了吕明轩的耳光,而他来这里,还叫着副市长范明涛来这里,一是来看何小桃,安慰她;二来就是摆明了说,就是给她站台撑腰的。

  目的,就是让吕明轩心里有数,何小桃虽是他的手下,但不是他任意可以欺负的对象。

  在临河镇上,路北方才知道,天河旅投的董事长赵菲,回温州去了!

  她回去的原因,也有二点,一是夏天热,景区的生意不好;二来她儿子要放暑假,想出国玩一趟。

  路北方听到这,倒不觉得奇怪,董事长有家事,实属正常。

  但是,让路北方有点心寒的是,这一路走来,与他几个月前离开绿谷县时,基本没有变化!这让他既困惑,又心寒。

  毕竟当时他走时,很多项目用地,在春天就批下来的。

  但是经过整整一个季节,现在这地头还是光秃秃的,说明根本没有投入建设。

  看到路北方盯着那些荒凉之地的神情,孙家旺跟在他身边轻声道:“北方,你走后,县里面就不太重视旅游这块工作了!五一的时候,连个促销方案都不肯拿,真将我们气死了!也因为这些事,让我们天河旅投手握资金,却不敢投。现在,旅投有原始资金十几个亿,加上各银行授信的资金近百亿!哪怕现在资金这么宽裕,但目前投入下去的资金,却连一个亿都不到!”

  何小桃也跟在路北方的身边,接过话碴道:“这新来的吕县长,就是个**!他总觉得这些项目不是他主导的,那么建成后,就不是他的政绩!因此,他基本上对我们三镇景点建设一事,不闻不问!倒是很热衷于在外招大项目!招什么央企国企进来。”

  何小桃和孙家旺,那都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路北方的心腹,也是他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和伙伴!

  这些人将真相告诉路北方,让路北方心里充满失落和绝望。

  他望着那些先征了地,却未开工荒凉田地。

  望着这片熟悉的土地上的村庄房舍,他就像个孤独旅人,找不到前行方向。

  他的心,被冰冷的雪花覆盖,所有的希望和热情,都被冻结了。

  wwω.ЪiqíΚù.Иě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