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可以相信我的血统。”说着,路泽飞站起了身。

  他的眼底有如同熔浆般的金色流淌。

  上杉越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对方的血统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他这位曾经的影皇都不得不自愧不如。

  路泽飞展示自己血统的方式很简单,他走到上杉越家的厨房,拿起一把菜刀,直接给大动脉来了一刀,这一刀下去,鲜血刚刚流出来,却见,那切在动脉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鲜血开始凝聚。

  卧槽.....

  上杉越的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一样。

  他刚刚还想说两句路泽飞,让他不要他这里弄得血渍呼啦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被硬生生憋回去了。

  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止住了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哪怕是他这样的皇,手腕上出现了这样的伤口,也必须第一时间止血并进行治疗,对方给自己展现的,是恐怖的强愈能力。

  恐怖强愈能力的背后,是恐怖的血统。

  难怪对方有自信能够治好上杉绘梨衣。

  又跟上杉越把跟源稚生的逻辑解释了一遍,上杉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点头。

  上杉越也是听的一知半解,他的方法虽然听上去云里雾里的,但肯定是比饲养死侍,通过那什么死侍胎儿的血清给绘梨衣续命要强得多。

  至于路泽飞说的什么血统下降,上杉越跟源稚生的想法完全一样,他完全不在乎血统下降有什么问题。

  这是他的女儿,哪怕女儿根本不是混血种,他也不在乎。

  至于对方说的让绘梨衣回卡塞尔学院进行治疗?

  上杉越觉得自己可以陪着绘梨衣一起去。

  女儿的前半生他没陪好,后半生他要一直陪着。

  上杉越看着路泽飞,忽然冷不丁地说道:“小子,我决定收你为义子!”

  “好啊好啊,嗯?你说什么?”

  路泽飞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震惊地看着上杉越。

  义子?

  看着上杉越郑重其事的样子,路泽飞这才明白对方没有开玩笑。

  我拿你当炮灰,你却想拿我当儿子?

  虽然是义子,那也是义子啊!!

  其实华夏认干亲,跟日本认干亲是不太一样的。

  华夏认干亲,有的是因为一方没有子女,需要子女来赡养,还有的则是因为利益勾结,很少有的是真的出于两家关系来结为亲家。

  在日本,认干亲就更为正式与神圣。

  义子的待遇可是很高的,完全不比长子差。

  所谓的义子,称呼其实还有很多,出生的时候可以“接生亲”、“奶亲”。

  在举行成年礼时认“加冠亲”、“系带亲”、“改名亲”等等。

  一个人可以有几个干爹,也可以有很多个义子。

  但是,每一个干爹,每一个义子,在日本,都如同亲父亲,亲儿子。

  甚至,在日本的义子,是拥有合法继承权的。

  在日本,所谓的传承观念,从一开始血统为尊,到后来的才能为尊。

  为了维护家业,有的时候许多家长对继承人的选择会非常严格,就算是长子,如果是无德无才,也是无法继承家业的。

  在整个封建时代,将主从关系模拟为家族父子关系的作法成为日本的一种普遍的社会习惯。

  综上所述,义子这个观念,在日本这里是非常严肃,非常重,上杉越要收路泽飞为义子,实际上是证明了很多事情。

  “你小子,别觉得我占你便宜,我的年龄,当你爷爷都够了,让你当我义子,你肯定不吃亏的。”

  上杉越看着路泽飞,脸色认真。

  你个糟老头子倒是会说,我跟源稚生平辈,tm,你是因为年纪大而已,辈分还是一样的啊。

  其实上杉越这么做,原因很简单。

  这小子过于油滑,如果收了对方作为义子,就能断了这货对他女儿的非分之想。

  让绘梨衣跟着对方去华夏,上杉越这个老**贼,看路泽飞撅一撅**,就能知道这货要拉什么屎了。

  对方那副模样,明显是要泡自己的女儿!

  路泽飞想了想,感觉自己不松口今天又要跟上杉越杠上了,他耸了耸肩说道:“行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听到路泽飞的话,上杉越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

  “当然,我会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你总要告诉我,风间琉璃在哪里吧。”

  从未去过牛郎店的上杉越,怎么会听说过风间琉璃的大名呢?

  路泽飞微微一笑,“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我过段时间要去找他,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他在哪儿。”

  上杉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路泽飞,很真实地说道:“其实,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你。”

  “我看出来了。”路泽飞也很真实。

  毕竟,路泽飞是玩弄灵体的感受,从对方的灵体,路泽飞很容易就看出了对方的情绪。

  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即便是自己同意当对方义子了,但是上杉越也没有完全放心。

  上杉越说道:“虽然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提供给我的情报,所以,我会配合你的。”

  上杉越走到厨房前,揭开蒸锅的盖子,全身橘红的帝王蟹出锅。

  这是路泽飞刚进屋上杉越就准备好的,如果两人聊得不好,说不定里面的帝王蟹上杉越就会独自享用,如今主宾尽欢,上杉越也乐得把帝王蟹拿出来分享。

  他抄起旁边的一把剔骨刀拆蟹。

  做了这么多年的拉面师傅,那个拉面瘫子经常也会摆帝王蟹,所以,上杉越的刀工也是颇为娴熟。

  很快,那个橘红色的帝王蟹壳就被上杉越丢到了一旁,他洗了洗手,把雪白的蟹肉码在冰上,再摆好几叠生菜。

  旁边有调好的山葵泥和海鲜酱油。

  除了帝王蟹之外,上杉越还准备了一条银红色的野生真鲷,蒸锅炖鱼汤的香味很快就传了出来。

  用方笋和青梅除去真鲷的海腥味,的确是颇为美味。

  上杉越又拿出了一壶烧酒,和路泽飞相对而坐。

  一老一少又聊了一个多小时,路泽飞在走之前,郑重地说道:“我跟你保证,最多只需要三个月,我就可以终结这一切,无论是赫尔佐格的阴谋,还是猛鬼众与蛇岐八家多年的恩怨,连同白王,我都会一起解决,让这一切都变成过去式。”

  路泽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深邃的眼神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

  之前,路泽飞只有在谈及绘梨衣病情的时候,会露出这般神态。

  看见这个眉宇之间还依稀带着青涩的少年,上杉越忽然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们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上杉越没有对路泽飞的话产生怀疑,他看着对方,忽然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戒指扔给了路泽飞。

  “拿着这个,如果碰到蛇岐八家的人的话,就把这个给他们看,如果他们还认我这个影皇的话。”

  路泽飞接过了上杉越递给自己的戒指,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枚戒指握在手中的感觉颇为冰冷,通体由黑铁所锻造,式样并不华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朴素,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直到,路泽飞看到戒指的另一面,有八个狰狞的蛇头互相纠缠在一起,隐约构成了一个“皇”的字样。

  如果把这个给源稚生看,对方应该会打消对自己的最后一丝疑虑并且彻底相信自己的话。

  “对了,我让源稚生来见你一面,你意下如何?”

  在走之前,路泽飞忽然回头,看向了上杉越。

  上杉越沉默了好几分钟,让路泽飞差点以为对方也会什么【时间零】之类的言灵把时间定住了。

  好半晌,上杉越在缓缓点了点头。

  “谢谢。”

  .......

  路泽飞和上杉越喝酒聊天的同时,源稚生也是很好地扮演了东京地陪的身份。

  除了路泽飞之外,夏弥楚子航芬格尔三人带着源稚生,没错,是他们带着源稚生在东京瞎逛了起来。

  源稚生陪着夏弥,当了整整一天的导购。

  夏弥第一次来东京这种大都市,所以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

  夏弥拿着路泽飞给她的卡,就像是拿到了皇帝的手谕,想买什么买什么。

  源稚生真的很佩服这三个本部专员,这前前后后经历了这么多事,可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看不出他们有多少紧张感。

  现在的东京,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搞死本部专员,所以他们是真的很心大。

  芬格尔对于东京一些小店售卖的不可名状之物颇有兴趣。

  “这个东西居然能把衣服脱掉,还做得这么逼真,简直就是**玩具。”

  “这是手办,不是什么**玩具。”芬格尔一把拿过夏弥手中的手办玩具,教导说道:“能**服是因为有换装功能,不是为了让你脱掉衣服看她光光的样子。”

  “你说的那种**玩具,一些小店有很多的,跟真人一样大,也能换装,还是充气的。”

  “哇,能带我去吗?”

  夏弥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道。

  你们这些人能正常一点吗?

  对于这种毫无营养的对白,源稚生已经无力吐槽了。

  几个人此时正在一家日料店里面,顶级的寿司师傅正在专心地切着三文鱼。

  这家日料店的装修极为复古奢华。

  幽暗的大厅,烛火昏黄,假山上人工喷泉吞吐着水流,,红檀木地板极为异常的大面积铺陈,角落则是碎石堆积的空地和泥土,龙舌兰烘焙炙烤的清香味道弥漫整座餐厅。

  源稚生不想搭理这群白痴,如果路泽飞在这,这几个白痴的对话估计会更加没有营养。

  他低头擦拭蜘蛛切,装作不认识他们。

  楚子航对于芬格尔和夏弥热切讨论的话题也是丝毫不感兴趣,他走到源稚生的旁边,指了指他手中的蜘蛛切,问道:“我看看你的刀么?”

  源稚生怔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到了楚子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楚子航的惯用武器似乎也是日本刀。

  一念及此,源稚生将蜘蛛切递给了楚子航。

  楚子航双手接过,这家日料店灯光有些昏暗,楚子航索性来到了一个阴暗的窗台,借着月光看起了这柄刀。

  光源消失之后蜘蛛切反而明亮起来,仿佛夜空中有看不见的冷月照亮了它。

  楚子航目光深邃地看着蜘蛛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东西看上去年头不小了吧,这种古物应该很昂贵了吧。”

  “放在刀剑博物馆里算是古物了,”源稚生淡淡地说,“不过刀还是要用才能称之为刀,在博物馆里面的刀剑,并没有什么意义。”

  源稚生说完,富有深意地说了一句,“鲜血浸染过的刀,有无数尸体祭奠的刀,才配称为刀。刀造出来就是脏东西,用得越多越脏,沾过的血能洗掉,腥气却留在上面。”

  “你这柄刀的血腥气确实很浓。”楚子航也是玩刀的好手,所以几乎是一眼能看出源稚生的蜘蛛切上面,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即便现在刀身被擦拭得很干净,但是楚子航依然能够感应到里面传递出来的腥气。

  “你为什么也用日本刀?”源稚生看着楚子航,突然问道。

  “我爸爸留下的东西,后来那柄日本刀断掉了,现在的这把,只是仿品。”

  源稚生来了兴趣,问道:“你的父亲?”

  “过世了。”楚子航淡淡地说,“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楚子航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认真。

  源稚生觉得,真要从本部这四个专员里面选一个人交朋友的话,源稚生一定会选楚子航。

  倒不是因为他看上去最正常,而是因为源稚生觉得自己和对方很投缘,很像。

  因此,楚子航的请求,源稚生并不打算推脱。

  楚子航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盒子,在源稚生面前打开。

  盒子打开的一刹那,源稚生能感受到一股极其古朴厚重的气息从那个盒子里面传递了出来。

  凑近一看,盒子里面摆放着的,是手指长的一截断刀。

  楚子航对源稚生说道:“这柄刀,就是我爸爸留下的那柄刀。它是炼金刀具,无论是古物还是当代的作品,能打出这柄刀的人不多。这柄刀是日本刀,加上我听说日本刀的传承很清晰,所以,我想拜托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这柄刀的来历。”

  寿司已经端上来了,精心摆盘的寿司,配上上面淋上的秘制酱汁,让人食欲大开。

  夏弥和芬格尔直接无视了楚子航和源稚生,开始狂炫起了寿司。

  源稚生目光死死地盯着楚子航展示给他的那柄刀,就着月光看起了刀身的纹路。

  源稚生从小就爱看橘政宗打磨刀具,耳濡目染,加上自己也喜爱刀具,尤其是日本刀。

  因此,他对于刀具可谓是非常了解。

  仔细看了几分钟,源稚生说道:“这是古物,庖丁铁造,这种刃纹称作‘稻妻’,有电光形状的折纹。按照我的估计,这柄刀不会少于三百年的历史。

  有这种历史的刀具,若是放在拍卖会上,我相信,有人会花上亿日元来争取的,能用作武器的人应该有很强的财力。它有刀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