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众人议论纷纷,顿时一片吵闹。

  “肃静!”

  江左拍案道,随后将目光转向李炀,道:“疑犯李炀,公堂之上,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李炀却是一脸不屑,道:“我乃江南盐茶辅,为何要跪?”

  江左冷笑一声道:“还江南,这里是冀州府,你只是个疑犯,立刻给本官跪下。”

  李炀却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高声喊道:“这是高祖皇帝赐予李家的御令牌!得此令牌,即便你是钦差大臣,我也可不用跪下。”

  听闻此话,旁人顿时一脸惊讶。

  “御令牌?”

  江左闻所未闻。

  当年李家资助高祖皇帝夺得天下,为了回报江南世家,故赏赐此御令牌,给予了其极大的权力。

  “师爷。”

  江左使了个眼色。

  郭师爷会意,走到李炀面前,打量那御令牌一番,顿时内心已经,回到江左道:“大人,那可是真正的御令牌,见此物如见皇上,确实可以不跪……”

  李炀发出一声怪笑,道:“如何?谁敢让李家的人跪?”

  “本官敢!跪下!”

  江左忽地喝令一声,声音极具威严。

  李炀心中一惊,但依旧保持冷静,不肯跪下。

  “来人,李炀不肯体面,你们帮他体面地跪下。”

  江左道。

  话音刚落,衙差们便走上前,强行按下李炀。

  李炀完全反抗不了,直接一膝盖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可被在场所有百姓看在眼里。

  从来都是平民百姓跪这群老爷,何曾见过这些老爷跪在地上,如此狼狈。

  百姓们心中阵阵叫好。

  李炀手上可是有御令牌,江左竟然如此硬刚,确实让人佩服。

  “梁齐,把你的冤情说出来。”

  江左道。

  梁齐点头道:“回大人,小人要控诉李炀霸占我家田地,还派人殴打我家老母亲,导致她重伤而亡,请大人为我做主!”

  此话一出,百姓们也不禁阵阵怒意。

  这些乡绅豪族,经常欺压百姓,多少人曾因此家破人亡,但却伸冤无门,如今江大人为他们伸张正义,自然人人叫好,此刻邺城百姓都不禁称赞江左为青天大老爷。

  “李炀,你可认罪?”

  江左厉声道。

  李炀却又是冷笑一声:“认罪?我为何要认罪,可笑,我根本就不认识此人,怎么就霸占他家田地了,可不要随便污蔑好人。”

  他也并非装傻称愣,毕竟李家抢占了这么多人的土地,李炀自然记不清其中一人的样貌,而且这些事情通常都是李家狗腿子干的,很少需要李炀亲自出面。

  “梁齐,你可认得这个疑犯?”江左问道。

  梁齐点头道:“他就是李炀,小人绝对认得。”

  “那他当日是否在场?”

  江左问道。

  梁齐却为难地摇了摇头,“他当日并不在,但小人记得,那些恶徒,就是他李家的人,而且也是李炀亲自指使他们做的!”

  听到这话,江左顿时感到不妙。

  果然,李炀又是嘲笑道:“仅凭一个刁民的污蔑,大人就想定我的罪,未免太天真了吧?”

  他此刻心中颇为得意。

  “那些李家的人,你可都记得他们的模样?”

  江左又问。

  梁齐点头道:“记得,他们是李家的洪二、麻子,还有几个打手,就是他们害死我,他们都是李家的人。”

  江左转头望向马恒威,后者会意,立马命令千骑司逮捕这几人。

  只要证明这些人是李家,那李炀也难逃问责。

  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李炀倒也是不慌不慌,道:“即便他们是李家的人,也不能证明是我指使的,呵呵,江大人,就凭这点,就想定罪于我,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虽然此刻李炀喊着江大人,此时内心早已是咒骂江左人。

  “别急,你还有其他罪状,等着进监牢再慢慢得意。”

  江左淡淡道,“梁齐,说吧,还有一件事。”

  梁齐连忙道:“大人,小人还要检举李炀贿赂朝廷命官,官商勾结,以低价买卖官府土地。”

  听到这话,李炀这才心中一惊,感到一丝危机。

  梁齐又道:“小人还是冀州府主簿时,便偷偷记下了这些人的罪状。”

  江左立刻问道:“把证据呈上来。”

  李炀目光之中,带着几分不安。

  梁齐又道:“证据都在小人的大儿手中,自那日李家的人上门闹事,小人怕李家他们找到这些物品,便让儿子带着东西往北去,明日再回邺城。”

  明天?

  听到这话,江左立刻吩咐马恒威,派人寻找和护送梁齐大儿子回邺城。

  在得知梁齐儿子特征后,千骑司立马出动。

  这些证据,是除掉江南世家,以及冀州府各污吏的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此事还牵扯哪些人?把他们都说出来,一一审问。”江左道。

  听得江左这话,梁齐克服内心畏惧,直接道:“江南刘家当家刘昇,前冀州府邺城知府郑寿业……”

  江左立刻吩咐道:“传刘昇、郑寿业。”

  片刻之后,刘昇便被押了过来,望着跪在地上李老爷,顿时满面疑惑,没等他反应,被人强行按在地上跪下。

  看着眼前此景,百姓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江南世家两大家族的当家,竟然都跪在了他们面前。

  这江大人,是何等的威风。

  “刘昇,你贿赂朝廷命官,盗卖官府土地,你可知罪?”

  江左这么一问,顿时让刘昇更为疑惑,呆若木鸡。

  “刘老板,谨言慎行。”

  一旁的李炀此时却如此暗示道。

  “没让你说话,闭嘴!”

  江左喝令道。

  刘昇眼神木讷地望了望,道:“我啥也不知道。”

  场面顿时僵住。

  由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现在仅凭梁齐一口之言,江左确实无法给这两人定罪。

  “郑寿业呢?”江左着急地询问,现在只能从此人身上找突破口。

  “已经在找。”

  一炷香的等待过后,仍不见郑寿业的身影。

  而后,马恒威匆匆走到江左面前,道:“回大人,郑寿业已不知所踪,戴罪潜逃!”

  江左并不感到惊讶。

  这下一来,就更加证实李炀等人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