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清风的脸上明显有些尴尬。

  她摇摇头道:

  “师姐她入了宫,的确去了太医院……”

  “不过,说这里不适合她,自顾自出宫了。”

  “禁卫有你的命令,不敢阻拦。”

  出宫了?

  这下,苏叶的脸色顿时一紧:

  “去哪了?”

  清风低声道:

  “临行前,师姐她托人告诉我。”

  “她就在京都温庭茶楼里等着。”

  “说是如果陛下能解决疫病的事,她再回皇宫……”

  听到这话,苏叶不由得有些头疼了起来。

  “若实在不行,便将其强行带来。”

  “只要给秦姣医好她体内的毒素。”

  “便能省去不少麻烦。”

  听到这里,一直未做声的慕容月,也缓缓开口道。

  苏叶却是缓缓摇头道:

  “不行,绝对不行。”

  “我在青州与岳玲珑相处了一段时间,很明白她的脾气。”

  “而且,她先前也告诉我,为何不愿来宫内。”

  “若想要她帮忙,还真不能强求。”

  苏叶很清楚,只要自己胆敢用强硬手段,那才叫麻烦。

  麻烦的,是这个岳玲珑的师父,岳不一。

  天人境实力的强者,不插手凡事,那是不愿。

  要是真惹怒了这家伙,那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的苏叶,实力不过连四品都没达到。

  鬼知道到了天人境的,是什么老怪物。

  “这疫病哪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若是如此,又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眼下秦升海如此隐忍,恐怕……是早已有了计划。”

  慕容月尽管并不想催促苏叶。

  但现在,情况实在是扑朔迷离。

  她,没法去赌。

  “那是自然。”

  苏叶点点头,开口道:

  “但和秦家争斗了这么久,咱们也不急这一会了。”

  “清风,帮我整顿一下行头。”

  “咱们,去把你师姐给找回来。”

  清风顿时愣住了:

  “找回来?”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师姐离开,就是因为不喜宫中氛围。”

  “哪有那么容易把她再找回来?”

  苏叶却是眯起眼睛,看向清风道:

  “你以为,整个大宁只有你一个人知晓她岳玲珑的医术高超吗?”

  “如今秦升海接连失去二子,秦姣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若是让他知道,一个极有可能能改变他布局的人来到了京城。”

  “还就住在京城最大的茶楼里。”

  “那他会做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清风又不是。

  她顿时幡然醒悟。

  秦升海几遍现在势力被一削再削,但仍旧是那个权臣!

  鬼知道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他的眼线。

  他真要是对岳玲珑动手,那可就真糟了。

  毕竟,岳玲珑专精医术,对剑术根本提不起兴趣。

  虽说也学了些皮毛,但遇到五品六品的高手,都敌不过!

  “那我这就去准备!”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清风顿时凝重了起来,匆忙离去。

  “岳玲珑,是咱们现在唯一能扭转局势的存在。”

  “真要是让那秦姣通过假孕来当上了皇后。”

  “那后果,就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了。”

  苏叶转头看向慕容月,语气凝重道。

  秦家这一手孤注一掷,分明是蓄谋已久。

  如今苏叶在朝堂之上,还不能做到独断专行。

  三省六部,两相,还有大学内阁等等。

  他们手中的权利分化实在是太严重。

  要废了秦姣,废了秦家。

  就必须要拿出来能让所有人闭嘴的理由来才行。

  “你如此关心岳玲珑安危,恐怕不止是因为秦姣之事吧?”

  然而就在这时,慕容月却是来了这么一句。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苏叶不由得一怔: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喜欢上她了?”

  慕容月却是眉头微皱:

  “最好不是。”

  这下,苏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

  “我的陛下啊,你难不成还吃醋了?”

  慕容月脸色微怔:

  “你何时敢开这种玩笑了?”

  “若是旁人,我自不会管。”

  “但这岳玲珑,与岳不一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父亲先前有训。”

  “无论如何,皇室都不可与天人境宗师扯上关系。”

  苏叶却耸了耸肩道:

  “我又不是皇室。”

  “谁说你不是?”

  这话刚毅说出来,慕容月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继续道:

  “如今,你就是天子。”

  “天子若与天人境宗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大宁,会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苏叶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总之,此事定要切记。”

  “岳不一身为天人境宗师,涉及太过广泛。”

  “绝对不可与他扯上太多的关系。”

  慕容月无奈叹了一口气,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低声嘱咐道。

  虽然苏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清风便赶了回来。

  二人这次只是乔装了衣着,便带着甘不为和几个锦衣卫,匆忙出宫。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慕容月眉头紧蹙,将目光转移到了案牍之上。

  上面,赫然平放着《帝经》。

  不过在帝经旁,还放着一把精致的短匕。

  慕容月缓缓拿着短匕,心中喃喃道:

  “父皇,若你泉下有知。”

  “可否告知于我。”

  “这苏叶,与你究竟有何关系。”

  “他……和民间传说中,那遗失在外的皇子……又有何关系?”

  说到这,她再次看向帝经,继续喃喃:

  “这《帝经秘法》,乃是慕容家先祖所创。”

  “虽说只有慕容血脉的男子才可修习。”

  “但,也并非没有女子修习的先例。”

  “但为何……我却一点也不可独自修习?”

  “这一切……是为何?”

  她心中不解,困惑,甚至有些烦闷。

  但这一切,她谁都不能说。

  即便是对清风,也是只字不提。

  如今的慕容月,虽说也开始修习了帝经。

  但进度相当缓慢,甚至无法发挥出帝经一半的功效。

  而且,这些……

  还都是在苏叶修习之时,她在旁一同,才可运转帝经秘法。

  这一切,都让慕容月感到匪夷所思。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苏叶这个假天子,恐怕……是根本换不了了。

  如今的局面,绝非她能掌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