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

  “啪!”

  一阵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长春宫内。

  “气死哀家了!”

  “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哀家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怎的丝毫不给哀家面子?”

  “那秦姣,分明要比徐若云可控得多!”

  “莫非,是以为哀家在害他不成?”

  刚回长春宫,太后便大发雷霆。

  “太后息怒。”

  洪公公见状,低声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太后打算如何做?”

  太后脸色很是难看,冷声道:

  “哀家,并不打算怎么做。”

  “只不过,你不觉得这小天子性子改的过于彻底了吗?”

  这一番话,让洪公公一愣:

  “太后何意?”

  太后冷笑一声:

  “何意?”

  “慕容烈,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

  “小时候的他便很是怯懦。”

  “从小到大都是在保护之下,根本没有主见。”

  “怎的一登基,等了一年之后就性情大变了?”

  “说是帝经致使性情大变,这种话,你觉得哀家会信吗?”

  洪公公迟疑片刻,眉头一簇道:

  “太后,先前在朝堂之上,不是已然滴血验亲了吗?”

  “天子,是皇室血脉没有错。”

  “况且先皇的子嗣……”

  说到这,他便不再多说。

  太后的脸色,已经更加阴冷了。

  子嗣一事,是太后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皇室血脉不假,但谁能知道,在皇位之上的是不是烈儿?”

  太后低声喃喃:

  “天子身旁,有两个侍女,是也不是?”

  洪公公颔首:

  “不错,其中一个是清风,奴知道。”

  “师承天生剑岳不一,天赋异禀。”

  “后追随陛下护卫。”

  “至于另一个……说是名叫明月,是清风同门。”

  “岳不一门生甚广,天赋之徒比比皆是,倒也并不奇怪。”

  太后却是摇摇头:

  “那个名叫明月的,你察觉到她的实力几何了吗?”

  洪公公先是一怔,仔细回想后摇头道:

  “并未……察觉到武气。”

  太后嗤笑一声:

  “那就有意思了。”

  “你的武气,不说天下第一,至少是在万人之上。”

  “难道说,这个叫明月的侍女,实力已超过你了吗?”

  洪公公苦笑道:

  “太后说笑了,奴纵使武气再充沛,也是太后身旁的一条老狗罢了。”

  “不过,这世上,着实鲜有人的境界,能达到如此。”

  太后缓缓扶额:

  “那也就是说,这侍女分明不是武者。”

  “并非武者,却身为护卫守在天子身边……”

  太后眼睛已经瞎了。

  但人的五官,都是平衡的。

  丢失了视力,听觉和嗅觉,将会异于常人。

  她虽不是武者,但总感觉,天子身旁,有些异常。

  “明白了。”

  “奴这就去查证。”

  洪公公会意,颔首道。

  皇室血脉……

  太后的脸色,如同冰山。

  若是皇室血脉,却又不像慕容烈。

  那,莫非是哪个藩王所安?

  “陛下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李总管的声音。

  “陛下?”

  “他来此处作甚?”

  太后神情一冷:

  “不见!”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门便被苏叶缓缓推开:

  “儿,参见母后!”

  见状,太后也不好驱赶,只能眉头紧皱道:

  “陛下日夜操劳国事,来哀家这长春宫作甚?”

  苏叶淡然一笑,略过洪公公,往太后面前走来:

  “儿这不是来请罪了吗?”

  “请罪?”

  太后嗤笑一声:

  “陛下九五之尊,怎的会来向哀家这个糟老太请罪?”

  苏叶仍旧一脸笑意:

  “母后,儿如此做,着实是有苦衷。”

  “这不,为了补偿母后。”

  “儿这次来,特地带来了先前答应母后的三百万两白银。”

  “如今边境稳固了不少,这些,理应用来修建长春宫。”

  听到这话,太后的脸色明显一变:

  “这才几日,不是刚将钱财驰援边境吗?”

  “哪里来的三百万两白银?!”

  要知道,就在几日前,苏叶还未上朝之时。

  国库,可是空空如也!

  然而,苏叶却是拍了拍手。

  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沉重的箱子缓缓走入长春宫内。

  “儿自有儿的办法。”

  “不光是三百万两。”

  “还有些奇珍异宝,都是西域刚刚进贡而来。”

  “这不,儿特地拿来,孝敬母后。”

  苏叶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

  的确,如果放在之前,苏叶想要在驰援边境之后突然拿出来三百万两白银,几乎不可能。

  但好在,他得了柳如月这经商奇才。

  先前交予任如常的那些生意,转交给柳如月后。

  不过两日时间,便将货物高价卖出。

  钱,自然就来了。

  “是吗?”

  “哀家还以为,陛下不愿听哀家的话呢。”

  “这三百万两白银,是为哀家修缮皇宫。”

  “还是……想给哀家送终?”

  太后的脸色愈发阴冷。

  洪公公见状,也是神情一变。

  苏叶却似乎根本没看见,而是缓缓蹲下,无奈道:

  “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

  “母后寿比南山,儿恨不得母后能活千岁。”

  “若是母后还为秦贵妃一事生气,那便……打儿一顿吧。”

  这一番话,直接让太后愣住了。

  苏叶继续道:

  “儿如此做,着实是有苦衷的。”

  “母后深居后宫,不知前朝之事。”

  “那秦升海,分明就是想大权独揽!”

  太后眉头紧蹙:

  “秦相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此话,怎能乱说?”

  苏叶缓缓起身,指着身后的箱子:

  “儿给你这三百万两里,其中有七十万两是李文泰藏匿。”

  “而这七十万两的来源,却是右相郭青海。”

  “郭青海常年不在京都,和李文泰都未曾见过几面,何来的交情?”

  “其中缘由,母后如此通透,应当比儿清楚。”

  太后眉头紧锁:

  “你是想说,这是他人嫁祸?”

  “不错。”

  苏叶顺着话道:

  “想嫁祸给郭青海的,只有和他平起平坐的左相秦升海。”

  “而在先前多次事件过后,无论怎么看,背后都和秦升海脱不了干系。”

  “可偏偏,即便是查到了李文泰,查到了秦明东,他却总有办法脱身事外。”

  “母后不觉得匪夷所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