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直到听到佛爷话里所说的最后三个字时,脑海里那根岌岌可危的即将崩断的线这才得以挽留,佛爷不会不要他的......

  即便他是个不乖的坏孩子。

  他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想要伸手抓住佛爷的衣袖,却对上佛爷阴沉沉的神情,他被吓得又将手缩了回来,只能复又低敛着眼睫,小声啜泣。

  然而,张启山好似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盯着这只哭红了眼的不乖小狗,捏着他后颈的手用了下力道,薄唇微动,继续冷硬地呵斥:“怎么现在连话都不听了吗?”

  低垂着头的江落瞳孔轻颤,又是一滴眼泪从嫣红的眼尾滑落,划过脸庞留下新的泪痕。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抓住佛爷的衣袖,哽噎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一连串的气音,卑微祈求:“佛......佛爷,我......我听话的......求您,让我先试试吧,我也能开这哨子棺的......您知道的我的体质是不会有事的......”

  少年眼圈都哭红了,一双乌润的眼眸被朦胧的泪雾覆盖,世间的光亮都被阻挡,照不进去,也出不来。

  朦朦胧胧的好似水中摇曳的残月,虚幻美好却又异常空寂。

  “我说了,去后面跪着。”张启山垂目冷然地看着哭得可怜的少年,好似真动了气般,嗓音很冷,吐出来的平凡字眼都带着冰渣。

  江落想要像以往那般,朝着佛爷撒娇讨饶,可偏偏佛爷冰冷的神情让他心神畏惧,此刻的他就如同惹了神明动怒的信徒般,明明那般狂热虔诚,可偏偏用错了方法,怎么也不得自己信仰的神明垂怜**......

  他抽噎不止地从佛爷怀里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可怜样子,期盼着佛爷能心软让他回来,用宽大温热的手掌摸着他的头,将他抱到腿上,温声和煦地哄着他......

  可是直到他走到角落里的柱子后面,整个人都陷入阴影里,佛爷也没有开口......

  越想越委屈,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那,低垂着头,哭得越发凄惨,整个礼堂都要被他这可怜的哭声所充斥。

  可偏偏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不为所动,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少年,反而越发冷情地训斥:“你若不想在这跪到明日,那我劝你把声音收一收。”

  江落闻言,不可置信地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下睫毛上还挂着珍珠一样大的眼泪,哭得越发水润的眼眸里满是委屈与惊疑。

  仿佛不敢相信佛爷真的会这般对他一样。

  但他刚抽噎一声,就听到长指轻叩那具哨子棺的声音,吓得他赶紧缩回柱子后,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但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连串地往下落着。

  很快就将自己脖领处的衣衫浸湿。

  张启山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差几分钟就金乌悬空了,他迈着步伐朝着礼堂大门方向走去。

  将门打开,光亮照了进来。

  两侧的亲兵见佛爷出来了,赶紧问好:“佛爷。”

  张启山点了下头,吩咐道:“将人召集过来,所有东西都连接好,叫八爷前来。”

  “是,佛爷!”亲兵立正站好,颔首应道。

  ......

  齐铁嘴来到礼堂时,周围的亲兵们已经将连接琵琶剪的麻绳绑在了军**尾巴上,一座红木雕花的架子上倒挂着脸盆大小的金锣,一位神情肃穆的亲兵正手里拿着锣槌,眼神凝重地看着前方那具哨子棺。

  他们这些在场的亲兵都是追随佛爷许久的张家人,他们更是将自身的信仰寄托在佛爷身上,所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看到佛爷以身犯险。

  他们每一位都可以代替佛爷去探那具哨子棺,他们也应该这样做,可佛爷这次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予他们。

  哪怕是他们以试炼的名义,也并未被准许。

  而张启山并未应允的原因就在于角落里那只不乖的小狗,小狗的警觉与异常让他明白这具棺椁里怕是真有东西存在,无论是危险与否,都是个污秽的脏物。

  所以他没必要再让这些年轻的亲兵冒险,因为这种危险程度已经当不得试炼了。

  此刻,张日山正站在佛爷身侧,眉宇微皱看着佛爷将上衣褪下,用烈酒喷洒肌肤。

  齐铁嘴在踏入礼堂的这一刻,就感受到了这里凝重的氛围,他老老实实地走到两人身旁。

  “佛爷,恕罪,齐八来晚了。”他拱手抱了抱拳。

  张启山转身看向他,一时间有些失笑,他一直都知道齐八有些怕他,但从未见过齐八此刻这般老实的模样,他又用眼神不经意地看了眼一旁的张日山,随即正色沉声道:“八爷哪里的话,是我请您来坐镇,更何况您来得时间刚好。”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朝着中间那具哨子棺走去。

  齐铁嘴紧张的同时,又有些疑惑怎么不见小落儿的身影?莫不是佛爷怕小落儿担忧,将小落儿哄骗了出去?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因为佛爷的手入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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