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说到底是个心软善良的大男孩,就喜欢小动物。

  确实,他平时空闲的时间太多了,得给他找点活干。

  “多养几只吧,又不是养不起。”方盈直接拽出一个大筐来给他。

  这可是100升的大筐,本来做得就不高,面积就很大,一筐里装了五六十只小鸡小鸭。

  “这这这,不行不行,太多了。”林奇道:“街道其实不让养鸡养鸭的!我们偷着养几只还可能不暴露,一下子养这么多,会被没收的!”

  方盈想起来了,现在很多城市里是禁止养鸡鸭鹅的,不然会造成很多麻烦。

  卫生问题、偷盗问题、噪音问题、邻里问题等等等等。

  再说,城里人没有谷糠,真养不了。

  方盈想了想,遗憾道:“那算了。”

  “别啊,养一只两只没问题吧?”林奇道。

  “你是能堵住它们的嘴不让它们叫吗?还是能堵住邻居的耳朵让他们变聋?还是能管住秋高杰,不让他来找我们麻烦?

  “咦,秋高杰最近来过吗?”方盈问道。

  就是那个管他们那片经租房的主管。

  食品厂从他们家搬出去了,她以为他该蠢蠢欲动了,又该来惦记她家的房子了。

  林奇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带着人来看了一圈,我说我们这还是仓库,只不过不生产了,他就走了,没说什么。”

  方盈点点头没有继续问,管他是真放弃了还是压心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再敢来,再撵走就是了。

  不过那时候就是把他从居委会撵走了,不然一次次的,没完没了了!

  “我走了,你们忙着吧。”方盈开车走了,去了食品厂,拉上一车熏鸡、鸭货,又去了朝阳招待所。

  一天天的,她好忙啊,就跟赶场子似的。

  今天到的有点晚,已经11点了。

  招待所的经理站在门口不满地看着她:“不是说好了10点吗?怎么11点才来?还想不想来这送货了?”

  “哦,不好意思,我上午先去了我爸的单位,商务部,送了一批鸭货,然后又去了我公公的单位,军工厂,送了一批鸭货。”

  方盈不紧不慢道:“我公公单位的领导给我公公面子,想他们领导层过年的福利都从我这定了,我拒绝了,太多了我们厂没那么多货,还有其他好几个部委都定了,多少得给人家留点。

  “总之我的时间和货都挺紧的,你们招待所要是不要了,那正好,我直接拉走送别人。”

  方盈转身就要走。

  招待所的经理脖子都要缩没了,赶紧拦住:“别啊!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你就当没听见吧!那个,你爸在商务部上班?干什么的?”

  可别蒙他!不会是在里面的厨房上班吧?大厨?

  方盈白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您出去打听打听吧,我们东兴食品厂,小小的一个公社食品厂,为什么能把东西卖到火车上,专供领导?”

  经理“嘶”了一声,之前还真没深想这个问题!还以为是这食品厂的厂长有关系有路子呢,难道不是因为厂长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同志?

  “重新介绍一下,我就是东兴食品厂的厂长。”方盈道。

  经理又“嘶”一声:“你之前说你就是个业务员!”

  “第一次见面我就说我是经理,你肯定不信。”方盈道。

  经理.....无话可说!你说得都对!就是现在,他都有点不信呢。

  但是看着方盈笃定的表情,他又觉得她没必要拿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骗他,又没什么好处。

  东兴食品厂的熏鸡和鸭货非常抢手他是知道的,他在门口等到现在,不是想骂方盈迟到了,他是有点怕她不来了!

  “小王,小李,快过来帮方,方厂长搬货!”经理回头喊道。

  方盈跟他去办公室结了账,就拎着1升的小篮子去了餐厅。

  正是饭点,丁又双应该在。

  果然,她确实在,正在啃刚刚端上去的熏鸡呢。

  胃口好的人,吃相就不怎么好,不是说多么难看,但是肯定不怎么斯文。

  她吃得多,没有时间细嚼慢咽,不然一顿饭得吃半天,一天三顿饭都不用下桌了。

  丁又双正拿着个鸡腿,大口大口地啃着,嘴里塞得满满的,吃得好过瘾。

  她是过瘾了,她对面的盛飞白都不敢抬头,而是低着头专心数着碗里的饭粒,一粒一粒吃。

  他不能吃快了!不然就没有道具了!

  他吃完饭是不能自己先走的,得等着丁又双一起,那时候,他就得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了.....刚吃下去的东西都想吐出来!

  他低着头,没有看见方盈靠近。

  “丁阿姨,我来给您送好吃的了!”方盈欢快道:“这是我专门做得新品,您尝尝,提点意见。”

  丁又双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小礼盒,1升,装不了多少东西,就一套鸭货,带着真空包装。

  她眼神有点不屑,想讨好她,就拿这点东西吗?她又不是买不起!她桌子上摆着一大盘子呢,少说2斤。

  盛飞白现在看见方盈也有火气,火气很大!

  要不是不能暴露,他恨不得站起来骂方盈半小时!

  昨天晚上跟亲家两口子吃饭,被损得孙子似的!他使出浑身解数了,也没讨好两人。

  但是他有点本事,套出话来了,知道两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大意见,原来是方盈提前铺垫了!

  现在任他怎么洗白也不好使。

  看着“可怜”的一个小礼盒,盛飞白冷笑道:“小同志,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们吗?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人行贿!你父亲是怎么教育你的?”

  “咦?这位叔叔你很好奇我父亲是怎么教育我的吗?那我打电话把他叫来怎么样?你亲自问他。”方盈道。

  盛飞白......脸都吓白了!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他这个前夫又不是暗地里的,他和方德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按理不该心虚,但是想起昨天晚上唐贞干得事.....他就心虚了。

  丁又双又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方盈,这是个傻丫头,听不懂人话,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丁又双道:“你这一盒鸭货多少钱?我买了,至于你要求我们办的事,就别开口了。”

  方盈道:“这是限量版,20块钱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