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的出现,让不少林党官员都是为之色变。

  尤其是荆未,更是脸色带着些许惊怒。

  “他怎么来了?”李寒也是面色古怪的小声在荆未身后问道。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和拱都卫巡查帝都,防止有扰乱春闱的人么?”

  “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些...”

  荆未皱着眉头,转过身看了一眼李寒。

  然而对方一脸茫然,让他顿时有些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龙椅前方的云清。

  “不对,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昨日幻音坊刚刚出事。

  自己这边当即就收到了消息。

  这还是因为自己在幻音坊布有眼线。

  虽说幻音坊是他们林党把持的产业,由李寒全权负责,但他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

  他要为林公站好朝廷这班岗。

  幻音坊由李寒管理,所以,他下意识便觉得李寒有应对之法。

  可李寒这边全无任何知晓的意思,不得不让荆未有些许神情凝重了。

  能够将当日的事情封锁的严不透风,怕是也只有当事人之一的替身能够做到了。

  “臣京都府尹王琛,参见陛下,陛下万年!”

  王琛拖着臃肿的身躯,径直走进大殿。

  跪倒在荆未得身旁,对着云清高声呼喊行礼。

  云清神情不耐的摆了摆手,冷着脸沉声道。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说你知晓春闱舞弊的隐情?还不速速交代~”

  王琛面色一紧,神色顿了顿。

  隐晦的看了一眼荆未,随即便拱着手朗声说道。

  “回禀陛下,臣今日要大义灭亲,状告臣的儿子王振南!”

  “大义灭亲?”

  “王琛疯了吧!”

  “此人不是最护短么,怎么会...”

  这话一出,朝臣都懵了。

  “王琛,陛下让你说春闱舞弊一事,你扯你自己的儿子作甚?”

  关静站了出来,顺势添了把火,指着王琛面色不善的道。

  “关尚书,下官状告自己的亲儿子,便是因为这春闱!”

  王琛一脸愤慨,对着云清悲愤交加的道。

  “陛下有所不知,臣在王振南那逆子自小便为其请来名师,对其学业尤为严格,就盼着他能为我们老王家在春闱上谋个功名!”

  “然而,这些年因为微臣忙于公事疏于管教,此子竟然整日流连幻音坊,夜夜笙歌!”

  “幻音坊?!”

  朝中不少大臣更是露出古怪的神情。

  “好家伙,此子挺会玩啊...”

  “幻音坊一夜的开销都得数十两银子,这王振南真是个败家子!”

  “哎,老夫就痛恨这种行为,有伤风化...”

  “得了吧,你就是穷的没钱去,要不你去的比谁都勤!”

  不少大臣们窃窃私语着,李寒的面色则是一阵惊骇。

  幻音坊?

  不好!

  这是冲我来的?!

  还没等他开口,关静则是先一步冷声道。

  “大胆,王琛,你竟然中饱私囊?”

  “关尚书话何至于此,下官兢兢业业为官多年,什么时候贪污过啊?”

  王琛一脸悲愤的对着关静问道。

  后者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子对着云清郑重行礼。

  “陛下,那幻音坊位于秦淮河,乃是整个帝都甚至天下最豪华的风月场所,单就是一晚的开销都要在百两左右!”

  “这王琛说自己的儿子整日流连幻音坊,试问他一个京都府尹,年俸禄不过五百两,如何能支撑得起其子的开销?”

  “臣要弹劾王琛中饱私囊!”

  “陛下,这一点臣可以作证!”

  就在这时,郭宪站了出来。

  反正王琛是林党,关静都率先开炮了,他怎么也得帮帮场子。

  “臣有一远房侄子,此人曾和臣亲口说过,王琛之子王振南日夜流连幻音坊,豪掷千金!”

  “据说在幻音坊内,王振南还有一个专属的天字一号雅间,光是包下这个雅间每晚的开销都要在数百两!”

  “若是陛下不信,臣大可以让侄子亲自来作证。”

  “不必麻烦了...”

  王琛却是开了口,沉声道。

  “王大人此言莫非是承认自己中饱私囊了?”关静冷哼一声。

  “陛下,此人还望陛下严惩!”

  “关尚书,这就是本官今日前来禀明陛下的原因!”王琛冷哼一声,对着云清拱手正色道。

  “陛下,经由下官调查,那逆子和朝中大臣有所勾结,所获银两高达百万两,也正是如此,那逆子才有钱财日夜流连幻音坊!”

  “百万两?”

  众人都是一怔,云清则是眉头紧皱冷声道。

  “王琛,你当朕这大殿是市井茶馆不成?”

  “陛下...”

  王琛有些焦急,连忙跪下磕头。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啊!”

  “你方才所言有春闱舞弊的重要线索,可你如今所言,哪有半点和春闱舞弊相关?”

  云清冷哼一声,“莫非把朕当三岁孩童戏耍不成?”

  “陛下,正因为下官查到了这些,才知道那逆子涉嫌春闱舞弊啊!”

  王琛一脸焦急的说道。

  “经过下官的拷打,那逆子告诉了下官一个惊天秘密,他竟然有着春闱的考题答案...”

  王琛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双手递上。

  “请陛下一看便知。”

  “陛下!”

  孔格顿时色变,还没等他开口,小贤子已经先一步走上前将折子接过。

  然后恭敬的来到云清面前,递给了云清。

  云清打开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

  没过多久,那冰冷的面容满是怒色。

  那折子被他朝着孔格的方向狠狠砸去。

  “孔格,如若朕记得没错,这考题是朕先前给你的第一版吧...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那折子精准无误的砸在了孔格的额头。

  孔格的额头顿时被砸出一个口子,鲜血不住的流下。

  “陛下,老臣冤枉啊...”

  孔格身躯一颤,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定然是有人陷害老臣...”

  “孔大人,这考题只有你和陛下提前知晓,难不成你是想说陛下陷害你不成?”

  小贤子冷喝一声,那声音响彻大殿,振聋发聩。

  孔格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眼中却满是恐慌。

  “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小贤子冷冷一笑。

  “若非是陛下突发奇想,觉得先前的考题难度过低,让人临时更换了考题,否则现如今岂不是许多心怀不轨的学子都提前知晓了答案?”

  小贤子指着孔格,义愤填膺的冷喝道。

  “春闱乃是国之根本,你擅自操控春闱,让这场春闱险些成为了一个笑话,孔格...”

  “你万死难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