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离开后,苏宁华带着方嬷嬷跟白蕊也离开这边。

  苏宁安拿着备用手帕,捂住肿了的脸。

  死死盯着苏宁华的背影。

  这次设计,又失败了。

  怎么会失败呢!

  环姑不是说,这次定然不会有问题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人匆匆离开平南侯府,她脸都这样了,继续参加下去只会是笑话。

  倒不如早些回去。

  她上了马车,见陆青鸿还未离开宴会,两人又只有一辆马车可用,她只能静静坐在里面等着。

  至于环姑。她让她回去,仔细复盘一番,看看还有什么尾巴没处理,赶紧收尾了。

  大理寺啊!

  那边人可不好惹。

  希望他们能畏惧侯府名头,不要深入查案。

  大理寺的人来到平南侯府后,当时人都已离席不在。

  权贵人家内宅这些腌臜事儿,报到大理寺,还是头一次,大理寺少卿也头疼。

  涉事的人,除了死了的。

  剩下的一个个的都得罪不起。

  既然这般,他能做的只有慢慢查,能查到是好,查不到,大理寺好些案子挤压着呢。

  这盛世啊,哪天不发生一些案子。

  若是碰见愣头青,就让愣头青去办。

  苏宁华也没在平南侯府长久待着,她准备离开时,瞧见叫沈柔的少女朝着她跑过来。

  “这个给你。”沈柔将自己的鸡毛毽子朝着苏宁华投递过来。

  “我刚才看见你被诬陷的过程了,你太冷静了,你这种性情,我喜欢的很,日后我们多交流啊!”

  沈柔说完提着裙子朝着府里跑去。

  苏宁华瞧着那蹦跶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

  虽然心里知道,沈柔不会如表现出来这般单纯,但是,被娇俏的少女夸赞,还是忍不住愉悦的。

  上了马车后,她那一排军汉再次护卫在车马旁侧。

  周遭人看着军汉,眼神各异。

  一般人家不管妇人还是少女,都不敢这般让军汉护卫。

  静北侯府的作风,当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马车上的苏宁华对这些痴缠的目光并不在意,她靠在车垫上,慢慢回忆起老夫人给她背诵的各家关系网。

  以及如今朝堂局势。

  现如今,皇帝已经40岁但身体依旧极为康健。

  如今膝下成年子嗣不下余一掌,有太子,二子闲王,四子齐王,六子晋王,七子端王以及年仅八岁的十一皇子。

  猛虎未老,幼虎已成年。

  怕是要有龙争虎斗了。

  太子已经24岁,太子妃出身不够显赫,但是已经生育二子,如果没有意外,地位稳妥。

  闲王23岁,生母是早些年病亡的嫔妃,如今二皇子妃位置空缺,府里只有侧妃跟侍妾,至今没有儿子。

  齐王20岁,生母是沈贵妃,跟福安公主一母同胞。

  因此,不管福安公主如何喜欢陆青崖,皇上依旧久久不肯赐婚。

  晋王生母朝中淑妃,如今19岁,府邸只有一个侧妃,三个侍妾。

  端王16岁,生母德妃,今年初刚出宫开府,府里还未有女眷。

  沈柔有个贵妃姐姐,又是齐王的小姨母,这样一来,沈柔的婚配就会出现问题。

  沈家如今是贵妃一派。

  沈柔又是齐王的小姨母。

  这种情况下,沈家防止内部分化,是不会把沈柔嫁给另外几个皇子的。

  不然……选起来就会复杂。

  想要让齐王更有竞争力,沈柔要么会被用来拉拢文臣,让其变成文臣一派,要么会被送到皇帝手里。

  让沈家更得军心。

  想到皇帝已经四十岁。

  而沈柔才十五六,苏宁华就忍不住叹口气。

  生活在这个时代,只能让自己想开点,不然,三观上的不同会让人活不下去。

  那位沈柔姑娘,想要跟她交好,难不成真是眼缘?

  不可能的!

  还有陆青崖的身体,跟那几个龙子,是不是有关系呢?

  她得好好想想,应该跟谁当闺中好友。

  不是每次的算计,她都能提早预料的。

  有个手帕交,就能多个人形监控,证明她清白。

  马车晃晃悠悠,一行人终于回到静北侯府。

  方嬷嬷到了府邸,就往老夫人的荣喜堂走去。

  今儿发生的事儿,可得跟老夫人汇报一下。

  先是二房那边疑似抄袭,又确定不得。

  又是那姻亲作乱,弄了这么大一摊子事儿,得亏大少夫人能稳住。

  换个人,遇见这事儿,早就乱了。

  苏宁华则是被文砚几个人迎到静竹院。

  静竹院里还是往昔那般。

  有些安静。

  苏宁华回来时,药一山刚离去。

  她刚坐下,文墨就利索的端茶,文砚倒水,还把厨房送来的茶点放在桌上。

  而后他们几个问侯府发生的事情。

  他们都是男丁,将军又是昏迷的情况,他们得守着将军出不去,但是对那边又担忧的很。

  只能等事后复盘。

  苏宁华倒也没隐瞒。

  更没必要隐瞒。

  毕竟,苏宁安设计的那一出,都是甲十七查到的。

  她就算瞒着也瞒不过甲十七这些专业的人。

  这一来。

  没必要!

  将事情平淡叙述一番,文墨脸有些垮,明明是很凶险,换个人讲抑扬顿挫的事儿,到了将军夫人嘴里,怎么就这么平淡。

  甚至有些词汇能简单不用就不用。

  能标准就标准。

  总体下来,就是……

  听完了很生气,想要锤二房,只是这么平淡的叙述,让他们觉得自己有些情绪化,不受控,不能淡定的接受。

  怀疑自己!

  还好,结果他们长房早先有了预防,不然这次的脏水,真的难洗清。

  就那些香囊手帕,足够把一个无辜的人给扯入深渊。

  文墨想着这些,走出去交代下面人,将以往夫人通过福贵卖出去的香囊都给找回来。

  若是已经被人买了使用,就想办法毁了香囊,再留下当时购买香囊时的花费。

  总归,这些东西必须全部给销毁。

  床上躺着的陆青崖。

  听见外头这番交谈。

  他内心挣扎,迫切的想要站起来。

  想要用自己身躯,将这些污秽的事情挡在外头,彰显男儿本色。

  但是他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站起来。

  心里迫切到极点,小拇指轻轻勾了一下。

  而后再不得章程。

  无法动用小指。

  ……

  二房的陆青鸿跟苏宁安一同从平南侯府回来的。

  他上马车那瞬间,看见脸上挡着手帕的苏宁安:“你脸怎么了?”

  他说着话,伸手扯开手帕。

  这一瞬间眼睛微微一凝,身子往后仰了一下,而后脸上露出怒色,他伸手扣住苏宁安肩膀,破口而出:“宁安,谁,是谁欺负你,我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他重生一世,自己受辱就算了。

  堂堂男人,无所畏惧。

  但是他的宁安温柔善良,连鸡都不舍得杀。

  她被欺负成这样,他如何能忍。

  他说话时,看见苏宁安眼里的委屈跟倔强,他知她爱美。

  知道她不想他看见她现在这样子。

  他将手帕重新挂上去,而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说完又问:“是不是那毒妇,除了她没人这么恶毒,就她喜欢盯着你欺辱!”

  苏宁安心里微微惊讶,她不知青鸿为何对长姐有这般敌意。

  但是……

  这样也好。

  她咬了咬嘴唇,微微摇晃脑袋,眼泪慢慢跟着流淌:“不是,不是姐姐,夫君别问了,他们是长房,我们应该尊敬他们的。”

  说完轻轻摸了摸脸,小声:“日后距离他们远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