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扛着半颗象头的杨风有些后悔的想扇自己。

  明明现在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贪小便宜?

  即便是花了小萝莉的嫁妆,那也是心里过意不去。

  总比像逗比一样,被人大街上参观的强。

  没错,正是尉迟宝琳和程处亮,这两个逗比。

  一人扛着半截大象的鼻子。

  一人背着披风一样的耳朵,正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

  “小的们,跟上啊,全象宴,今天人人有份儿啊!”

  说着,身后的一众家将,举起了手中的象肉,嗷嗷乱叫。

  “我听说,就是前面那个扛着象头的年轻人,杀了两头大象。”

  “嘶!”

  旁边的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这颗头的大小,这大象该有城门一样高了吧!”

  “这可真是吓人。”

  “谁说不是呢,听说和善坊的人,全都死光了。”

  “那我可得吃上两口象肉,为街坊们报仇。”

  ......

  酒酣胸胆尚开张。

  尉迟宝琳,程处亮,都是豪迈之人。

  经过最初的尴尬之后,杨风也被周围人群中的豪迈所感染,便如同这些身后的老兵一般肆意的大声呼喝起来。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酣畅淋漓。

  “杨兄,听说你竟然能将战象一刀枭首。”

  “这可是真的?”

  即便是见到了那颗如同小山一样的象头,程处亮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在这泱泱大唐的年轻人中,虽说自己已经算是武勇有力了。

  可比起一些从开国就南征北战的老怪物来说,还是差远了。

  只能从心里面安慰自己。

  说这是侥天之幸,是万众无一。

  可真有一个远超过自己的年轻人出现,心里面还颇不是滋味。

  “哈哈哈,这算什么!”

  几坛好酒下肚,杨风的心态也跟着飘了起来。

  “砍头不过是粗活而已,小爷我还有更加厉害的绝活。”

  说着,袖子一撸,一个皮质匣套露了出来。

  伸手一翻,一柄蛇形飞刀出现在了手中。

  “看见没有,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说着,直接站了起来。

  “对面那座酒楼的二楼,有一人正心怀恶意的盯着耶耶我。”

  “目光黏黏腻腻,让人恶心。”

  说着,直接打了一个酒嗝。

  “我这一刀过去,说废了他的右眼,就绝对不会选择左眼。”

  话落,摇摇晃晃的向着窗口走去。

  “哈哈!”

  “你这就吹牛了吧!”

  尉迟宝琳抬头跑到窗边一看,连忙摇头。

  “什么恶意,还能让你隔着150步宽的朱雀大街感受的到?”

  “别说是飞刀,就是弱一点的长弓,都射不到哪里。”

  说着,就要上去搀扶杨风。

  “再说了,哪里是鸿盛酒楼的雅间,门窗都关着,连个目标都没有,怎么废人眼睛?”

  尉迟宝琳这话一出,周围人看向杨风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尊敬了。

  飞刀射人眼睛?

  隔着窗户?

  还是一百五十步外?

  这年轻人是个好汉,可惜太爱吹牛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不信。”

  “连我自己也差点不信。”

  “可惜,事实胜于雄辩。”

  话落,杨风闭上了眼睛,转过头来,背对着窗户。

  心眼睁开,心湖扩展,那种黏黏腻腻的目光,再次转了过来。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才刚说完,手下一抖。

  一道白光,婉若惊鸿。

  这边才刚轻轻嘶鸣一声。

  下一刻,一声凄厉的嘶号便传过来。

  “啊……”

  像是女人生孩子一样,嘶哑,悲痛的声音,立刻传到这边来。

  “嘶!”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

  “这莫非是神仙手段?”

  “快,快,快,快派人去看看,是不是插的右眼!”

  尉迟宝琳连声催促,身边的家将立刻上前。

  话还没有说完,对面雅间的窗户已经打开。

  一只只愤怒的眼睛,盯了过来。

  其中一个,更是用手捂着右眼,犹如毒蛇,咬牙切齿的大声咒骂。

  “是裴良。”

  窗户一开,那边的人,已经被认了出来。

  时间不久,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对面的一群人,已经迅速的涌了进来。

  “真是倒霉!”

  看着来人,尉迟宝琳和程处亮心中一阵腹诽,手上动作却不停,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参见蜀王。”

  “哼!”

  蜀王李恪看见挡在前面的两人,按住了心头的怒火。

  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们的父亲却不好惹。

  无论是吴国公尉迟敬德,还是卢国公程咬金,都是皇上的心腹之臣。

  当年在玄武门事变中出了大力气的。

  就连皇上也会敬上三分。

  别说自己这个皇子了。

  更别说,自己这个皇子的母亲是前朝隋炀帝的女儿,身份尴尬。

  看着李恪将目光放到了杨风身上,旁边的尉迟宝琳连忙介绍。

  “这位是今天御封的驸马都尉,长乐公主的夫婿。”

  “哦,原来是妹婿。”

  蜀王李恪的目光变的柔和了几分。

  自己身份可以说是尴尬,也可以说是高贵。

  因为这个,被长孙无忌恨之入骨。

  几次三番都有加害的动作。

  眼前之人的事迹刚才已经听说了,可以说是长孙无忌的大仇人。

  有共同的敌人,自然能站到同一个阵营。

  “不知妹婿为何无缘无故的伤人?”

  李恪回头看了裴良一眼,心中不解。

  难道这个妹婿是一个没有半点头脑的莽夫?

  “无缘无故?”

  “呸!”

  杨风才不会在乎这些人呢。

  “这就要看这位王爷,养的这条狗为什么想要咬人了。”

  说罢,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

  “我天生就有一种直感。”

  “任何针对我而来的恶意,都难逃我的感知。”

  “这条狗的目光黏黏腻腻,犹如一条毒蛇,择人而噬,怎么能说无缘无故?”

  说完,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裴良的发髻,将飞刀从他的眼睛里面抽了出来,在裴良的脸上擦了擦。

  “我最近就得罪过长孙无忌。”

  “莫非,你这条狗背叛了主人,投靠了那个老匹夫?”

  话一出口,周边人群脸色一肃,瞬间大变。

  回想起裴良最近的动作,怀疑便如浪涌,迅速的翻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