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断 救美人

小说:凤箫断 作者:暮色寒江 更新时间:2024-09-04 08:27:40 源网站:乐文小说网
  叶望潇同萧暮灵说了这事之后,萧暮灵的第一感觉也是,这位淮南节度使大人十有八九是为白月而来,可他毕竟不是扬州地方官,虽权利比知府要大,但在这个地方却也不能太放肆,孤高自诩的白月一般人请不动,所以他拉上了知府,而知府昔年和他是同窗,这面子自然不敢不给,可怜的白月……就只能这样去赴鸿门宴了。

  萧暮灵骂了一声狗官,冷冰冰回屋去换衣服了。

  叶望潇看向她的背影,心里纳闷:怎么今天起来拉着张脸,连个师兄也不喊一声?本来说是带她出去玩玩的,怎么是不高兴的样子?女人真是奇怪!

  不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颍川王夫妇的车轿就来了。

  ***

  私底下宴请,也不能太过招摇。

  知府周熙和节度使冯彦中两人便装出行,他们到的时候,可以看到酒楼的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女子坐的车轿,小二指挥着马夫将马车停到马厩边,掌柜的也在门口亲自迎接。

  知府和节度使如同感情密切的至交,两人相互客气地请对方先进。

  这样有身份的两个人来,掌柜的哪里敢怠慢,他一早就清了场,并对外宣言今日有客人重金包下了整个万福楼,所以今日一概不招呼外客……扬州遍地都是有钱人,动不动包下整个酒楼的事情屡见不鲜,食客们也习以为常,反正有的是银子,何愁吃不着饭呢!

  知府两人在二楼的雅厅落座,小二陆续往里传菜。

  里面不刻就传来了推杯换盏的声音。

  ……

  与此同时,萧暮灵跟着叶望潇和颍川王夫妇俩在隔壁的一间房。

  这次做东的是知府,颍川王夫妇乃是他的女儿和女婿,掌柜的不仅不能相阻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颍川王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客,不宜兴师动众,就要了些点心在房里喝茶谈天。

  四人正闲话着白月,便听到廊间有女子的说话声:

  “小姐此去要多小心!”

  “无妨,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们推开门缝看了眼,便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那个女子。

  她穿着身绣着茉莉碎花的月白色迤地长裙,挽着一袭霜白色飘曳披帛,高高的凌云髻上簪着支紫玉梅纹鎏金长簪,无形之中给她增添几许贵气。不同于上次在余音楼前临水露台的缥缈如仙,这次的她更像是人间的一只高傲孔雀。

  她转头的须臾,门后的他们看到蒙着面纱的模样。

  面纱之上的是一双美丽无比的桃花眼,眉间画着精致的落梅妆,他们还未看清她真正的样子,却仿佛能隔着门被她吸走魂魄一般,别说是两个男人看的目瞪口呆,就是颍川王妃和萧暮灵都惊艳不已,不由猜测,面纱之后的白月又是怎样的美丽呢?

  白月怀里抱着一把古琴,缓步朝着知府和节度使所在的厢房走去。

  侍候在外的小二敲了敲门,朝里禀告一番后,白月进屋,小二也自觉退开。

  萧暮灵看着白月消失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那间门就像是巨兽之口,一下子把柔弱的白月给吞没了,加上她今早起来兴致不是很好,此刻蓦地生出几分悲怜之意。

  颍川王道:“既然白月进去弹琴了,我们不妨也去听听?”

  萧暮灵迟疑一番:“这……知府大人他们在里面,我们去不合适吧?”

  颍川王与王妃互看一眼,笑着道:“当然不是正大光明地进去了,我们走野路子就对了!”他打开房门,带着自己的王妃和萧暮灵两人轻轻走了出去,推门进了白月所在厢房的隔壁,小二自然也看到他们的举动,想到他们是知府的人,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到了隔壁间,果然能够听到阵阵幽淡琴音。

  颍川王一脸宠溺地对王妃道:“你心心念念地想要听白月的琴,这回可是如愿了?”他说着,握了握王妃的手,“等宴请结束之后,或许我们还可以亲自与白月姑娘说两句话呢!”

  王妃腼腆地笑了笑。

  萧暮灵打趣道:“王爷和王妃真是鹣鲽情深,好生让人羡慕!”

  颍川王笑着回了她一句:“三叔不是也带着你来了吗?”

  萧暮灵瞅了眼叶望潇,以为他有什么要说。

  叶望潇眨了眨眼,只顾傻笑着。

  颍川王给他使了使眼色,他则回了一个来日方长、不急之色。

  王妃挡住了萧暮灵的视线,以免她看出他们俩的小动作。

  里面的琴音伴着几许笑谈,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常,可以听出,知府和节度使两人都是笑谈过去的情分,以及随口说着今日的西北部敌国来犯的局势……萧暮灵四人闲着无聊,便在屋里打起了叶子牌,打算等白月弹完了,私底下找她过来聊两句。

  “你们听,《广陵散》?”

  王妃是大家闺秀,对于琴曲也颇有见解,隔壁一传来这特别的琴曲,她便示意大家细听。

  萧暮灵自小也没少听这些古曲,《广陵散》她亦是知道的,这曲子很考验腕力,所以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并不会常弹,但白月此刻所弹的这一曲……琴曲已到情感最强烈的部分,犹如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将与敌寇在厮杀,俨然是千军万马的杀伐之音,那是浓烈的感情宣泄,是至高的情绪爆发,是不死不休的恨,是生死取一的决绝。

  最后一声,琴弦一震,断弦。

  隔壁有人拊掌朗笑,夸赞道:“小小女子,能够奏出如此气势的琴曲,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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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声音微淡:“大人谬赞了。”

  “过来侍酒!”

  “是。”

  ……

  琴弦断了,怕是不能再弹。

  萧暮灵等人琢磨着要不要先撤到那边去等白月,那边离白月的厢房更近,更容易能够碰的她。四人默契地放下手中的叶子牌,开门之际,隔壁间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笑谈和传唤小二的声音。

  听到动静,王妃霎时脸色惨白道:“我爹爹酒量不好,此刻还病着……”

  颍川王拉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私下来的,惊动这位节度使大人未免不好。”

  王妃是识大体的人,她果然不说什么,待知府大人被人扶着去了楼下、那间厢房的房门关上之后,她迫不及待地提着裙摆往下跑去,颍川王也匆匆跟着下楼。

  “白月还在里面?”

  萧暮灵朝那头指了指。

  叶望潇点头,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来:“该不会这节度使大人故意把知府灌醉的吧?”知府好端端的府邸不用,非要到这里来喝酒,喝酒喝了半个时辰都没有,离天黑还早着呢,知府大人就醉了被人扶下去,这样,他岂不是可以独自面对这个扬州第一美人了?

  萧暮灵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月的危机。

  两人一前一后趴在墙上偷听,却因里面说话的声音太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还是有扬州第一美人之称的青楼女子——可不是要出事吗?

  碰巧外面送酒的小二经过,萧暮灵一把将他拉进来打晕。

  叶望潇看到她娴熟地脱去小二的衣服,锁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萧暮灵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我换上他的衣服去看看情况!”

  叶望潇没好意思说出来,看你这熟练的动作,扒人家衣服也不是第一回了吧?好顺手呀!眼见她真的要穿小二的衣服,他忙劝道:“这种事儿我来,你一边去!”

  萧暮灵好笑,她边套上衣服边解释:“第一,他的衣服你根本穿不下;第二,你这个小王爷怎么扮得出小二的卑微;第三,万一这位大人认识你,岂不是要多生麻烦?”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叶望潇真无言以对,只好让她去了……

  ***

  在屋里。

  酒过三巡的淮南节度使冯彦中也有微薰之态。

  那醉意迷离的眼定定地落在面前的白月身上,这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白月身上戳几个洞,见白月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他的眼里再度泛起几分戏谑之色。

  “苏小姐?”

  他忽然提起了这个陌生的称呼。

  白月稍顿,而后从容应对道:“大人认错人了。”

  冯彦中自顾自往杯里倒了一些酒水,仰头喝了下去,后又审视着白月,神秘地笑着道:“当年苏家流放的一干人犯,可是本官亲自派人押送的,而苏小姐……呵呵呵……”他挑起了她的下颌,不怀好意地说道:“时隔四年,苏小姐依然美貌如昔,真是让本官……念念不忘啊!”他这样的神态,分明是对这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垂涎欲滴。

  “这个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大人怕是真的认错人了。”白月口气淡漠如初。

  “认错人?呵呵……”

  “不可能的!”他笃定地说着,在白月的一声惊呼声中,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以极为暧/昧的姿势环着她的腰强迫她坐在自己身上。

  白月反感地撇过头去。

  冯彦中凑到她的脸上、颈间闻了闻,随后轻挑地抚摸着她的脸,在她耳边意味深长道:“你身上……还是当初的味道啊,呵呵呵……”他说着竟无耻地笑了起来。

  白月面容苍白如雪。

  冯彦中久经沙场粗糙的手掌摩挲在她的手上,感受这只手是不同于那些冰冷武器的柔软细腻,简直柔滑到了心坎里,让他的心仿佛被一支羽毛挑逗的痒了起来,他此时此刻就如同一只野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身上的猎物,扬扬得意地在她耳边道:“你是朝廷钦犯,本该发配到西北的军营里充当军妓的,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出来,会怎样呢?”

  对于他的要挟,白月出乎意料的冷静,依然道:“大人认错人了。”

  冯彦中一阵大笑,他欣赏着白月此刻的狼狈,哂笑道:“我记得你左肩有块胎记,让我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大人喝醉了!”

  白月冷声说着,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

  见冯彦中步步紧逼而来,她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欠身道:“白月是知府大人相邀而来,今日的曲子弹毕,白月是该告辞了,否则雪月楼的人该担心了!”

  “到了这里你还想跑?”

  冯彦中将身上的一件衣服甩去,一把将白月搂在了怀里。

  白月挣扎着道:“大人,小女子虽是青楼女子,却是卖艺不卖身,大人还请自重!”

  冯彦中哪里会理会她的话,他借着酒劲将她推到了墙上,正打算好好亲热,突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二托着几盘菜往里跑着,因为不小心踩到门口边的那件衣裳,脚下一滑,手里的那些菜啊酒啊一股脑全飞了出去,几个酒杯险些砸到他的面上。

  “谁让你来的!”

  冯彦中松开白月的手,伸手握住飞来的一个酒杯,咔嚓一声捏碎了。

  小二慌忙跪在地上求饶:“是知府大人差小的送些酒来,不慎洒了酒水,小人该死!”

  既然是知府差他送的,他也不能过多责备,他冷斥道:“滚出去——”

  他让小二马上滚,小二却犹豫着道:“这这这……饭菜洒了一地,小的要不打扫一下?”

  冯彦中不耐烦地喝了一声:“滚——”

  小二慢慢悠悠爬起来,看了眼白月后退了出去。

  白月的目光还在小二的身上,方才冯彦中背对着房门,而被压在墙上的她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小二是故意撞开房门,又故意滑了一跤,他在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解围。

  冯彦中沉笑一声,放荡的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身上:“现在没有旁人了!”

  “上一次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们这次……好好弥补一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