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灵在外急地直跺脚。
白月的那一声惊呼，要不是叶望潇将她拽回来，她只怕要冲进去了。
听到屋里酒杯被拂落在地的声音，她急道：“再不进去白月就要出事了！”
“你躲起来，这事儿我来解决。”
叶望潇拉了拉衣衫，是一副要撞门的架势。
萧暮灵这才收了手。
岂料，叶望潇刚要推门，就听到楼下的人在喊：“不得了了，走水了走水了……”
萧暮灵本能地咳嗽了一声，叶望潇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了另外一间厢房里，稍顿，萧暮灵才喜道：“想不到颍川王和王妃这么机智，放一把不大不小的火足够引起动乱，远比我们横冲直撞去救人要来的更方便……”
“不是他们！”
立在窗口边的叶望潇朝她招了招手，而后往楼下指了指：“我看，这次是真的着火了！”
萧暮灵大惊失色道：“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么？”
烟已从窗缝里钻进来，酒楼真的着火了，叶望潇知道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忙帮她把身上小二的衣服和帽子给脱了，足尖一点，用轻功与她一并从窗口处跳了下去。
在他们轻轻落地之刻。
颍川王紧张的神色得以松缓，而王妃倒是很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边问萧暮灵有没有伤着，又问他们刚才是用的什么功夫？萧暮灵擦了擦脸，细心地一一作答。
末了，他们想起来——白月和那狗官还在万福楼里呢！
真要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楼下休息的知府大人瞬间醒了酒，忙调动了附近的衙差去灭火，颍川王夫妇也去调人帮忙。幸亏今日无风，万福楼中尽管浓烟密布，却不见火星，看来火势已经被压住了……
吹着冷风的知府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冯彦中率先出来，随后才是抱着琴的白月。
萧暮灵急切的目光将她打量了几圈，发现她将面纱重新戴在了脸上，不知是被烟火熏的、还是因为委屈，她那双如含秋水的眸子微微泛红。
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到最后才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忙在两位大人面前跪下，一面赔礼。
与此同时，楼中的烟也散了不少，看样子，扑火扑地很及时，这万福楼并没有真正烧起来……兴致阑珊的冯彦中不甘地瞧了白月一眼，在知府的安抚下上了车轿，衙差将万福楼一干涉事之人带走，其后白月在丫鬟的侍候下独自上了轿子。
围观之人窃窃私语，不刻都散了。
……
万福楼的这次意外着火，无形之中给白月解了围，但对颍川王妃来说，还是相当遗憾……她远嫁颍川之地，回扬州的次数屈指可数，夫君颍川王再是闲散王爷也不可能擅离封地，故这次回娘家的时间不能太长……她是爱琴之人，白月之名是她出嫁前夕才传出来的，一直未能亲见她一面，今日借此机会本以为能见她一次，哪知出了变故。
颍川王看出王妃的失落，安慰她道：“我们想办法给白月赎身了吧？”
余音楼毕竟属青楼，良家女子都不会去，何况他们还是有身份的人，去往这样的地方一则白月不会见，二则怕会落人话柄，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过……如果给白月赎了身，岂不是可以还白月自由，也说不定能和她成为琴中知己！
“好！”
她看向夫君颍川王，眼里含着幸福的笑。
这一切叶望潇和萧暮灵都看在眼里，双双夸了一些琴瑟和谐的话，而颍川王看向叶望潇，一派你学着点的模样……
马车一路往所住的小院驶去。
众人将思绪拉回到先前的兵部侍郎陆琦死亡之案上，叶望潇说了他们打算拜访孙公子的计划，颍川王妃听闻孙公子卷入这案子中，自小在扬州城长大的她对孙家有几分了解，便道：“孙大人曾任扬州刺史，我爹当年在他手底下当过几年差，白月现在所居的余音楼还是孙大人差人所建呢！只是好景不长，孙大人病逝后，家财被孙大公子挥霍一空，孙二公子也失去下落数年，后来孙二公子回来之后，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屋舍、田产都给赎了回来，但不知为何，唯独余音楼没有赎回来，所以今日里面才住了白月。”
颍川王妃所说的这些，他们都曾在孙家的那个老仆口中听到过，只是老仆没有提起那个败家的孙大公子，他们还以为孙家就只有一个孙俞州呢！提起余音楼是孙家所造……两人回过神来，异口同声道：“会不会孙公子认识白月？”
凶手用这种手段杀害陆琦显然是想为蝶蔓报仇，而蝶蔓死亡案之中的三个人，孙公子、嫣霞、白月，白月住在孙公子家所建的余音楼中……他们本是不相干的，现在听下来，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点微妙的联系，错综复杂的杀人案，似乎在一点点清晰。
说起了白月，萧暮灵对他们道：“对了，那个冯大人叫白月姑娘苏小姐，听起来，白月姑娘似乎是走脱了的朝廷钦犯，原本欲被发配西北充当军妓的……”
叶望潇对朝中之事大不了解，懵道：“哪个苏小姐？我还真没想起来。”
颍川王要比他年长几岁，有些事情也比他记忆深刻，听到萧暮灵所说的那些，他很快就循着蛛丝马迹猜到了一些：“苏小姐？该不会是前中书令苏大人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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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灵身在江湖，也不知道朝中那些复杂的官职，她看向叶望潇。
叶望潇大约有些印象：“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美貌与才名远扬，皇后娘娘甚至想让她入选太子妃的苏小姐？”说到这里，他一阵怜惜地叹气，“后来苏大人出事之后，苏家几乎无一幸免，这位苏小姐去哪儿了，大概也没人会去关心……”
萧暮灵一滞，疑道：“苏家出了什么事情？”
颍川王道：“四年前，在苏大人如日中天之际，有人往监察御史那投了一封匿名状，附上了一封苏大人曾和十二殿下勾结的往来书信，证据确凿，还有朝中与苏大人有过节的人一力煽风点火，皇上尽管心有怀疑却也难堵悠悠之口，最后苏大人一家全部下狱，苏大人年迈，病死狱中，两位苏公子被斩首示众，其余人被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苏家势力一夕之间就垮台了。”
“这么惨……”
萧暮灵想起了白月的那首曲子，莫名有些心疼她起来。
叶望潇则心怀不满道：“我十二叔的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再牵连下去？”
萧暮灵好奇道：“你十二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望潇心想车里也没外人，便解释给她听：“我十二叔，也是和皇伯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十多年前牵扯到了一起谋反的案子里，后来称为‘长定门政变’，当年太子之位还没有落实，说是十二叔急于求成，联络暗兵打算逼宫，但是最后兵败被我皇祖父一杯毒酒赐死了！”
“！！！”
“与十二叔有关系的人全部被杀，就连多年镇守在边陲的武靖候一家也被杀死，武靖候夫人，也就是我的表姑渭城郡主被逼自尽，据说死的时候腹中还有七个月大的胎儿……”见萧暮灵露出悲悯之色，他摆摆手道，“这还不算最惨的，要知道，武靖候的死，可是直接导致了边关长达八年的战火不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皇伯伯和我父王费尽心血，重新培养了一批精军才稳定了边关。”
“……”萧暮灵心惊于朝堂斗争的残酷。
“你们说，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十二叔也死了多年，是谁在旧事重提，将苏大人一家再次卷入了这件事情中……”叶望潇小声嘀咕着，“何况，十二叔的事还疑点重重呢。”
颍川王听到这里，无奈道：“官场上的事情太过复杂，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想得明白的，往后这事儿还是别提了！”
叶望潇点点头，将思绪拉到了苏家的案子上。
想了想，他忽然问道：“对了，死去的陆大人和苏家可有过节？”
颍川王恍然大悟道：“我会派人去查的。”
颍川王妃听出点风声来，她攥了攥手中的巾帕，忧心道：“你们该不会怀疑白月吧？”
***
下午无事。
颍川王夫妇俩要照顾知府，萧暮灵便和叶望潇一同去找孙公子。
听到仆人相传他们到了，孙公子快步到门口迎接，上次初见难免陌生客气了些，这次他知道他们是带来消息的，他的目光一时多了几分感激。
刚到内厅之中，孙俞州就迫不及待问道：“二位此来……可是有了冰玉的消息？”
萧暮灵点头，有些不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真相。
叶望潇见此，心知也只有自己来说了，他犹豫片刻道：“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有了霍姑娘的消息，”他说到这里，就见孙公子浑身一颤，握着衣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更别说神情了，他也有些不忍，顿了顿，才道：“霍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孙俞州紧握衣摆的手乍然一松。
他目光呆滞道：“她果然……已经不在了……”
顾不得旁人在场，他撑住额头，避免自己失控地哭出来，可大家还是看到他整个身体都在不断抖动，他哽咽着声道：“我就知道，我茫茫人海都找遍了怎么会找不到她，原来她是真的不在了……都是我欠了她的，如果我早些回来，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萧暮灵劝道：“孙公子，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孙俞州拭了拭眼泪，猛吸了几口气后抬起脸来道：“抱歉，我失态了。”
萧暮灵和叶望摇摇头。
待平复心绪之后，孙俞州问道：“她葬在哪里？”
萧暮灵又觉得一阵揪心。
叶望潇径自起身道：“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带你去一趟！”
孙公子失魂落魄地跟着他们出去了。
***
这座荒坟……
也是最近才建在这里的。
他还奇怪为什么会多了这样一座坟，原来，这居然会是她？
一定是她在临终之前，委托她信任的人将她葬在这个地方，这样，在这里，她就能远远眺望孙宅的方向……她自始至终，都在牵挂自己，就如自己牵挂她一般。
“冰玉……”
孙俞州跪在坟前，泪滂沱而下。
满地枯叶被风吹起，如同蜡黄的纸钱一般在空中低低飞舞，再给此情此景添上一抹哀凉。老天爷就爱捉弄别人！好端端的一对有情人，又是阴阳两隔。
萧暮灵眼眶一热，鼻头酸了酸。
叶望潇也轻轻叹了一声，更觉得自己要珍惜身边人。
两人静立良久，看着孙公子自言自语说着，他们恍然想起了在浔阳城时，许秀书的未婚妻青葙死去后，他也是这样痴痴傻傻地在坟前呆着……
白月的那一声惊呼，要不是叶望潇将她拽回来，她只怕要冲进去了。
听到屋里酒杯被拂落在地的声音，她急道：“再不进去白月就要出事了！”
“你躲起来，这事儿我来解决。”
叶望潇拉了拉衣衫，是一副要撞门的架势。
萧暮灵这才收了手。
岂料，叶望潇刚要推门，就听到楼下的人在喊：“不得了了，走水了走水了……”
萧暮灵本能地咳嗽了一声，叶望潇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了另外一间厢房里，稍顿，萧暮灵才喜道：“想不到颍川王和王妃这么机智，放一把不大不小的火足够引起动乱，远比我们横冲直撞去救人要来的更方便……”
“不是他们！”
立在窗口边的叶望潇朝她招了招手，而后往楼下指了指：“我看，这次是真的着火了！”
萧暮灵大惊失色道：“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么？”
烟已从窗缝里钻进来，酒楼真的着火了，叶望潇知道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忙帮她把身上小二的衣服和帽子给脱了，足尖一点，用轻功与她一并从窗口处跳了下去。
在他们轻轻落地之刻。
颍川王紧张的神色得以松缓，而王妃倒是很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边问萧暮灵有没有伤着，又问他们刚才是用的什么功夫？萧暮灵擦了擦脸，细心地一一作答。
末了，他们想起来——白月和那狗官还在万福楼里呢！
真要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楼下休息的知府大人瞬间醒了酒，忙调动了附近的衙差去灭火，颍川王夫妇也去调人帮忙。幸亏今日无风，万福楼中尽管浓烟密布，却不见火星，看来火势已经被压住了……
吹着冷风的知府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冯彦中率先出来，随后才是抱着琴的白月。
萧暮灵急切的目光将她打量了几圈，发现她将面纱重新戴在了脸上，不知是被烟火熏的、还是因为委屈，她那双如含秋水的眸子微微泛红。
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到最后才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忙在两位大人面前跪下，一面赔礼。
与此同时，楼中的烟也散了不少，看样子，扑火扑地很及时，这万福楼并没有真正烧起来……兴致阑珊的冯彦中不甘地瞧了白月一眼，在知府的安抚下上了车轿，衙差将万福楼一干涉事之人带走，其后白月在丫鬟的侍候下独自上了轿子。
围观之人窃窃私语，不刻都散了。
……
万福楼的这次意外着火，无形之中给白月解了围，但对颍川王妃来说，还是相当遗憾……她远嫁颍川之地，回扬州的次数屈指可数，夫君颍川王再是闲散王爷也不可能擅离封地，故这次回娘家的时间不能太长……她是爱琴之人，白月之名是她出嫁前夕才传出来的，一直未能亲见她一面，今日借此机会本以为能见她一次，哪知出了变故。
颍川王看出王妃的失落，安慰她道：“我们想办法给白月赎身了吧？”
余音楼毕竟属青楼，良家女子都不会去，何况他们还是有身份的人，去往这样的地方一则白月不会见，二则怕会落人话柄，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过……如果给白月赎了身，岂不是可以还白月自由，也说不定能和她成为琴中知己！
“好！”
她看向夫君颍川王，眼里含着幸福的笑。
这一切叶望潇和萧暮灵都看在眼里，双双夸了一些琴瑟和谐的话，而颍川王看向叶望潇，一派你学着点的模样……
马车一路往所住的小院驶去。
众人将思绪拉回到先前的兵部侍郎陆琦死亡之案上，叶望潇说了他们打算拜访孙公子的计划，颍川王妃听闻孙公子卷入这案子中，自小在扬州城长大的她对孙家有几分了解，便道：“孙大人曾任扬州刺史，我爹当年在他手底下当过几年差，白月现在所居的余音楼还是孙大人差人所建呢！只是好景不长，孙大人病逝后，家财被孙大公子挥霍一空，孙二公子也失去下落数年，后来孙二公子回来之后，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屋舍、田产都给赎了回来，但不知为何，唯独余音楼没有赎回来，所以今日里面才住了白月。”
颍川王妃所说的这些，他们都曾在孙家的那个老仆口中听到过，只是老仆没有提起那个败家的孙大公子，他们还以为孙家就只有一个孙俞州呢！提起余音楼是孙家所造……两人回过神来，异口同声道：“会不会孙公子认识白月？”
凶手用这种手段杀害陆琦显然是想为蝶蔓报仇，而蝶蔓死亡案之中的三个人，孙公子、嫣霞、白月，白月住在孙公子家所建的余音楼中……他们本是不相干的，现在听下来，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点微妙的联系，错综复杂的杀人案，似乎在一点点清晰。
说起了白月，萧暮灵对他们道：“对了，那个冯大人叫白月姑娘苏小姐，听起来，白月姑娘似乎是走脱了的朝廷钦犯，原本欲被发配西北充当军妓的……”
叶望潇对朝中之事大不了解，懵道：“哪个苏小姐？我还真没想起来。”
颍川王要比他年长几岁，有些事情也比他记忆深刻，听到萧暮灵所说的那些，他很快就循着蛛丝马迹猜到了一些：“苏小姐？该不会是前中书令苏大人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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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望潇大约有些印象：“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美貌与才名远扬，皇后娘娘甚至想让她入选太子妃的苏小姐？”说到这里，他一阵怜惜地叹气，“后来苏大人出事之后，苏家几乎无一幸免，这位苏小姐去哪儿了，大概也没人会去关心……”
萧暮灵一滞，疑道：“苏家出了什么事情？”
颍川王道：“四年前，在苏大人如日中天之际，有人往监察御史那投了一封匿名状，附上了一封苏大人曾和十二殿下勾结的往来书信，证据确凿，还有朝中与苏大人有过节的人一力煽风点火，皇上尽管心有怀疑却也难堵悠悠之口，最后苏大人一家全部下狱，苏大人年迈，病死狱中，两位苏公子被斩首示众，其余人被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苏家势力一夕之间就垮台了。”
“这么惨……”
萧暮灵想起了白月的那首曲子，莫名有些心疼她起来。
叶望潇则心怀不满道：“我十二叔的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再牵连下去？”
萧暮灵好奇道：“你十二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望潇心想车里也没外人，便解释给她听：“我十二叔，也是和皇伯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十多年前牵扯到了一起谋反的案子里，后来称为‘长定门政变’，当年太子之位还没有落实，说是十二叔急于求成，联络暗兵打算逼宫，但是最后兵败被我皇祖父一杯毒酒赐死了！”
“！！！”
“与十二叔有关系的人全部被杀，就连多年镇守在边陲的武靖候一家也被杀死，武靖候夫人，也就是我的表姑渭城郡主被逼自尽，据说死的时候腹中还有七个月大的胎儿……”见萧暮灵露出悲悯之色，他摆摆手道，“这还不算最惨的，要知道，武靖候的死，可是直接导致了边关长达八年的战火不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皇伯伯和我父王费尽心血，重新培养了一批精军才稳定了边关。”
“……”萧暮灵心惊于朝堂斗争的残酷。
“你们说，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十二叔也死了多年，是谁在旧事重提，将苏大人一家再次卷入了这件事情中……”叶望潇小声嘀咕着，“何况，十二叔的事还疑点重重呢。”
颍川王听到这里，无奈道：“官场上的事情太过复杂，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想得明白的，往后这事儿还是别提了！”
叶望潇点点头，将思绪拉到了苏家的案子上。
想了想，他忽然问道：“对了，死去的陆大人和苏家可有过节？”
颍川王恍然大悟道：“我会派人去查的。”
颍川王妃听出点风声来，她攥了攥手中的巾帕，忧心道：“你们该不会怀疑白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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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无事。
颍川王夫妇俩要照顾知府，萧暮灵便和叶望潇一同去找孙公子。
听到仆人相传他们到了，孙公子快步到门口迎接，上次初见难免陌生客气了些，这次他知道他们是带来消息的，他的目光一时多了几分感激。
刚到内厅之中，孙俞州就迫不及待问道：“二位此来……可是有了冰玉的消息？”
萧暮灵点头，有些不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真相。
叶望潇见此，心知也只有自己来说了，他犹豫片刻道：“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有了霍姑娘的消息，”他说到这里，就见孙公子浑身一颤，握着衣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更别说神情了，他也有些不忍，顿了顿，才道：“霍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孙俞州紧握衣摆的手乍然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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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旁人在场，他撑住额头，避免自己失控地哭出来，可大家还是看到他整个身体都在不断抖动，他哽咽着声道：“我就知道，我茫茫人海都找遍了怎么会找不到她，原来她是真的不在了……都是我欠了她的，如果我早些回来，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萧暮灵劝道：“孙公子，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孙俞州拭了拭眼泪，猛吸了几口气后抬起脸来道：“抱歉，我失态了。”
萧暮灵和叶望摇摇头。
待平复心绪之后，孙俞州问道：“她葬在哪里？”
萧暮灵又觉得一阵揪心。
叶望潇径自起身道：“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带你去一趟！”
孙公子失魂落魄地跟着他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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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荒坟……
也是最近才建在这里的。
他还奇怪为什么会多了这样一座坟，原来，这居然会是她？
一定是她在临终之前，委托她信任的人将她葬在这个地方，这样，在这里，她就能远远眺望孙宅的方向……她自始至终，都在牵挂自己，就如自己牵挂她一般。
“冰玉……”
孙俞州跪在坟前，泪滂沱而下。
满地枯叶被风吹起，如同蜡黄的纸钱一般在空中低低飞舞，再给此情此景添上一抹哀凉。老天爷就爱捉弄别人！好端端的一对有情人，又是阴阳两隔。
萧暮灵眼眶一热，鼻头酸了酸。
叶望潇也轻轻叹了一声，更觉得自己要珍惜身边人。
两人静立良久，看着孙公子自言自语说着，他们恍然想起了在浔阳城时，许秀书的未婚妻青葙死去后，他也是这样痴痴傻傻地在坟前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