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走着走着,师父不见了。

  他四处寻找那抹白色身影,“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山林静悄悄的,回荡他的声音。

  阿尧焦急万分,泪水在眼眶打转。

  他好没用,跟着师父都能跟丢。

  万一师父出了什么事?

  师父才不会出事。

  短短一秒钟,阿尧想出了几百种可能,他用力大喊。

  “师父!师父!!”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听见了人的声音,熟悉而陌生。

  “阿尧,救我~”

  是师父!

  阿尧追寻着那道声音,一路冲进山洞,四周一片漆黑,越往里越怪异。

  “阿尧~~”

  娇甜的嗓音像细细的丝线,勾着他走进黑暗中。

  石壁上挂着两盏蜡烛,烛光下是一具**的身躯,姿态妖娆,媚眼如丝。

  “阿尧~过来呀~快过来~~”

  阿尧惊愕,不敢认眼前的人。

  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完全变了。

  之前清冷如仙女,现在妩媚如妖精。

  她一动,纱裙滑落,露出大片肌肤,雪白若隐若现,腰肢细的一只手便能握住。

  再往下……非礼勿视!

  这是师父!!

  阿尧移开视线,两只耳朵红红的,“师父,你怎么,你怎么在这,穿成这样……”

  “阿尧,快来救我~”

  女人抬起白皙的手臂,咬住红唇,露出恰到好处痛苦,惹人怜惜。

  阿尧浑身燥热,很想冲上去抱住师父,亲吻她的红唇,扯下碍事的纱裙。

  不可以!那是师父!

  他怎能对师父不敬?!

  阿尧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压下无法言说的欲望。

  女人低吟一声,将轻纱扯低一点,嗓音娇软甜腻,叫的人心都化了。

  “阿尧,你快来救师父~你忍心看着师父死掉~”

  “快来,快过来~”

  阿尧一步步上前,目光逐渐迷离,“师父,不能死,不可以死。”

  “对,快来~”

  女人仰起上半身,笑的一脸得意,她伸手抱住面前的少年,口吻带着满满的诱惑。

  “阿尧,你喜欢师父吗?”

  “喜、欢。”

  阿尧呆呆地回,从里到外红透了。

  他无耻!

  他卑鄙!

  他龌龊!

  他居然喜欢上了师父!!

  若是师父知道他的心思,肯定会打死他。

  阿尧猛地回神,推开身旁的女人,“你不是师父!师父不可能这样!!”

  “妖怪,滚开!”

  妖娆的女人消失,一张清丽的脸映入眼帘,阿尧吓的差点说出心里话。

  “师父对不起,我不该冒犯……”

  “冷静。”灵溪解释,“你和小童被邪物迷惑,进入幻境之中。”

  “你看见了什么?”

  阿尧不敢说,疯狂摇头。

  灵溪没有追问,唤醒旁边的小童,“切勿被邪物迷惑。”

  小童兴奋大笑,“哈哈,邪物迷惑不了我,因为我看见元清观成为天下第一观,观主成为世间唯一的神,我有好多鸡腿吃。”

  灵溪失笑,“你最爱吃了。”

  小童大方承认,“我爱吃,爱元清观,更爱观主。”

  阿尧听见“爱”这个字,不禁想起幻境中的师父,整张脸红透了。

  他承认了,他喜欢师父,想抱师父,还想……

  大逆不道!!

  阿尧捏紧拳头,不敢抬头。

  灵溪咳嗽几声,命令两人下山。

  小童问:“观主,不找了?”

  灵溪摇头,嘴唇发白,“那个东西实在奇怪,今日不找了。”

  阿尧注意到她的异样,“师父,你受伤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无事。”

  灵溪不想多说,朝山下走去,脚步越发沉重,身姿没有从前那般轻盈。

  阿尧满眼心疼,师父必定受伤了。

  她不愿说,他便不问了。

  灵溪硬撑走了几步,脑袋发晕。

  刚才,邪器散发阴煞之气,她动用体内的灵力抵挡,受了内伤。

  寻找阿尧和小童的路上,再次遇到密密麻麻的妖怪,又受了外伤。

  灵溪捏了捏眉心,扶着树干喘气。

  阿尧想扶却不敢碰,最终放下手,“师父,休息会吧。”

  灵溪歇了会,“邪器在山中,天快黑了,我们尽快回道观。”

  小童提议,“观主,我背你。”

  “不用。”灵溪起身。

  三人急匆冲回元清观,夜色笼罩大地,天黑了。

  灵溪坐在床上,眉头轻蹙。

  阿尧十分着急,却无可奈何。

  小童学过些医术,熬了碗药来,又取了一瓶伤药。

  “观主,你怎么样?”

  灵溪喝了药,身子好了些,“你们出去歇息,夜深了。”

  小童拿起伤药,“身后的伤够不到。观主,我帮你。”

  阿尧赶忙道:“师父,我也可以帮忙。”

  灵溪摸了摸后背,手掌沾满了鲜血,确实需要人帮忙。

  她扫了眼两人,心里有决断,“小童出去,阿尧留下。”

  小童叹气,“明白了。”

  阿尧既欣喜又紧张,连连保证,“师父,我不会乱看,你放心。”

  灵溪摘下面纱,神色一如既往冷淡。

  “小童年纪大了,男女有别,你不同。”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儿为父擦药,天经地义。”

  阿尧:“……”

  师父的逻辑毫无破绽,理是这个理,但听着别扭。

  这一刻,所有暧昧的心思烟消云散。

  阿尧拿着药瓶,掀开师父的衣裙,目不斜视上药。

  后背的伤痕触目惊心,一条长长的抓痕从肩膀至腰间,皮肉都翻出来了。

  阿尧悄悄流泪,飞快上完药。

  灵溪困了,“你也睡。”

  “是,师父。”

  阿尧轻手轻脚下床,仍然睡在一旁的小床上。

  这是师父亲手给他做的窝,他不想离开。

  阿尧一夜未眠,盯着灵溪看了一宿,脑中闪过幻境里的画面。

  “喜欢,喜欢师父。”

  “如果他们不是师徒,是不是能……”

  阿尧打了自己一巴掌,暗骂一句。

  “畜牲!”

  ……

  几日后,灵溪坐在外院喝茶。

  阿尧背着柴回来,“师父,可好了些?”

  灵溪抬眸,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她轻声喃喃道:“快了。”

  “什么快了?”

  小童蹦出来,好奇地问:“上次到底是何物,竟能伤了观主?!”

  阿尧也好奇,“师父,跟我们说说。”

  灵溪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过了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

  小童动了动耳朵,“好多人呐。”

  灵溪轻叹,“五十六位贵客。”

  阿尧感觉师父的表情不对,心中莫名地慌张,仿佛即将失去重要的东西。

  一队兵卒冲进来,身穿银色盔甲,手持利刃,眼神如鹰隼。

  阿尧认出来了,张开手臂护住师父,满脸警惕,“你们想干什么?!”

  “哎呦,退下,快退下。”

  一个太监翘着兰花指,命令兵卒收起刀刃,挤出灿烂的笑容。

  “六殿下,老奴王公公,还记得吗?”

  阿尧当然记得,王公公是母妃身边的人,看着他长大。

  阿尧忽然有种不良的预感,“王公公,你来此处有何事?”

  王公公拿出圣旨,放声高喊,“奉皇上之令,接六殿下回宫。”

  兵卒们齐齐跪下,神情庄重。

  “奉皇上之令,接六殿下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