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沈悠悠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被他...那番话惊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两厢静默无言。

  良久,池砚才终于抬头,神色又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我出去了,你先换衣服。”

  沈悠悠看着他,愣愣地,没再挽留。

  直到关门声传来,表情才再度恢复清醒。

  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但她却仿佛没有痛感一般,不断用力,不断用力,直至突然蹙眉。

  垂眸,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甲片已经从中间部位折断,而指甲的缝隙部位也开始慢慢流出鲜血,沈悠悠看了一会儿,下一瞬,毫不犹豫扯住那断了一半的甲片直接拔掉,整个指甲迅速被染红,但她表情仍然平静。

  眼神盯着掉落在地的甲片,视线慢慢聚焦。

  **人!

  她要她不得好死!

  *********

  “沈小姐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是不舒服?”

  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沈悠悠好似就是听出了其中的讽刺,尤其,他唤她沈小姐?

  回眸,看向在楼梯拐角处言笑晏晏看着她的林子书,只扫一眼,便收回眼神。

  这句沈小姐,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也跟那些人一样,选择了那个表里不一的**人。

  “嗯?沈小姐这是怎么了?好歹咱们也有着两三年的交情,怎么如今林某跟沈小姐打个招呼,沈小姐都这般冷漠了?”

  耳边的话,让沈悠悠顿住脚步,回头,眸色嘲讽,“可是你们有把我当朋友吗?”

  刚刚泳池边发生的一切她可还没忘,盛亦姜硕陈慕山,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绝情,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嗬,朋友,他们又算哪门子朋友?他们每个人,眼里都只有那个**人!

  沈悠悠的话让林子书笑了笑,走过去,对于她隐忍的愤怒只当毫无所察,“你跟沈学妹....落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有怨气我能理解,可是沈小姐.....”

  说到这里,男人又是一笑,看向她,黑眸潋滟,“就你说的,连你自己男朋友都不信你也不站在你这边,那我们又如何信你所说?”

  话落,沈悠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又变得铁青起来。

  他说得,才是她最在意的。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信她,那个**人明明就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个模样,可他们这些人,就是看不清。

  还有....脑海里控制不住闪过池砚越过她毫不犹豫先选择救那个**人的场景,心底戾气横生。

  她沈悠悠,从未被如此践踏过,还,接二连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眼里恨意越来越浓,抬眸,看向眼前人,语气极冷,“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咱们这几年的交情,看到你便关心一下罢了。”说着,看向垂眸思索的人,不经意间又道,“还有啊,看在过往的交情,我给你提个醒?”

  沈悠悠看着他,没说话,但也浑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子书望向她,继续道,“悠悠,你要知道,沈昭昭,当年俘获得可不止池砚一人,只不过,她最终是被池砚得到了而已,或者说,那时候,也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

  似想起当年,林子书的眼神也缱绻了些,“她在我...那些人眼里,说是白月光也不为过,纯洁,无暇,不让人不忍亵渎。所以.....”话锋一转,林子书又看向沈悠悠,语气温和,像是开解安慰,“所以悠悠,别太在意下午发生的事情,沈昭昭,本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听到耳边的话,沈悠悠几乎气得发疯。

  还白月光?

  还本就是特别的存在?

  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可能是太过愤怒,以至于垂在两侧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人,她就是个**人!

  但她知道又有什么用?不会有人信她的。

  费尽所有力气才勉强克制住满腔的恨意,沈悠悠冷冷看向眼前人,“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话落,根本不待林子书回复,便直接越过他往楼下走去。

  而她身后的那人,却在她利落转身后,悠然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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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气氛很是热闹,似乎丝毫没受下午事件的影响。

  当然,除了其中一个当事人。

  明悦坐在沈昭昭旁边,不时与身边人接耳说些什么,表情很是不忿,偶尔还会用特别不善的目光瞟向一直低头默默用餐的沈悠悠,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谈论她似的。

  “好了,明悦,我真的没事,而且....沈小姐可能也是.....”

  “哎呀!”眼见她到了现在还在帮沈悠悠说话,明悦有些恨铁不成钢,看她一眼,也不再压低音量,甚至还有些故意说给众人听的感觉,“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总会被别人欺负,但是呢,幸好你的为人大家都是一清二楚,不然啊,别人哭一哭,你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哦。”

  众人:.......

  这明悦,还真是凶猛。

  眼观鼻鼻观心,众人聊天的继续聊天,吃饭的继续吃饭,喝酒的继续喝酒,只当做没听到。

  他们固然喜欢沈女神,可沈悠悠背后毕竟有沈家,在商场上,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好。

  而沈悠悠听到这话,则是脸色铁青的握紧了手中的筷子。

  真是,欺人太甚!

  那个**人,也真是好手段,不管什么人,都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全然相信她。

  不过,她倒要看看,等今晚过后,她在他们心里,又是否还能纯洁如初?

  想到这里,紧握竹筷的手指不由松了松,心里的愤恨也散了不少,垂下头,继续吃饭。

  且让那个**人再得意一会儿,但是,她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跟耻辱,她迟早都会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