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唐姑娘想必是不想跟我们逛街,燕燕,我们就不要耽误唐姑娘时间了,听说唐姑娘可是个大忙人啊。”

  “可是……”

  小锦说你身后有鬼啊!

  徐燕虽耿直,但她也瞧出,阿浠似乎对唐时锦有意见?

  齐浠没等徐燕考虑,径直下了楼梯。

  白衣女鬼跟着飘了下去。

  “小锦,我就先走了,改日再去找你!”

  徐燕追了下去。

  从清风楼离开,唐时锦去了趟王府。

  告知十九王爷,“徐家被借运,与齐家有关。”

  萧宴看她满嘴油光,自然而然的给她擦了擦唇瓣,“相府竟也搅和其中,看来本王的运势确实人人想要。”

  帝星命,谁不想要?

  唐时锦坦然任由他擦嘴,嘟囔道,“找个机会去一趟齐家,那里想必有借运的法阵。”

  得破了齐家的阵法。

  将徐家的运势还回去。

  徐家忠烈,祖上英魂无数,即便没有紫气加持,运势也不会差。

  反倒是这齐家,观齐浠的面相,天生霉运脸,家中运势必然是不怎么好的。

  全靠借了徐家的运,齐浠才这般风光。

  “听阿锦的。”擦完嘴,萧宴又拉着她到矮塌上坐下,“国师来信,他回来了,本王稍后要去祭拜一个人,阿锦在这里等我,我请国师来见你。”

  “王爷生辰快到了啊。”不过他说,“祭拜一个人?”

  “嗯。”萧宴应着她。

  “什么人?”

  能让国师祭拜的人,来头不小吧?

  “国师的弟子,一个……幼年夭折的奇才。”

  唐时锦闻言微微挑眉,“原来你还有个师兄啊?”

  萧宴笑了笑,“算是吧。”

  他与国师虽只是挂名弟子,但终归是有几分师徒情谊的。

  奇才,夭折,听着像是有故事。

  国师府。

  设有禁制,满京城除了萧宴,无人能入。

  因此也说明,国师对十九王爷的看重。

  “王爷来了。”满室烛火里,有一个人静站。

  此人一身白衣,仅是一个背影,瞧之便出尘绝俗。

  国师仙姿温润,瞧了眼萧宴道,“王爷的命数寻回泰半,看来是已经遇到贵人了,恭喜王爷。”

  “国师回来的很及时。”萧宴淡然说。

  每年这个时候,那人的忌辰,国师不管身在何方,都会回来祭拜。

  “我观王爷红鸾星动,不想竟连姻缘也一并寻着了?”国师开口道。

  语气透着几分打趣。

  十九王爷淡淡,“托国师的福,还想请国师随我去见一个人。”

  “见你的心上人?”国师挑眉。

  萧宴不语。

  他笑道,“王爷的贵人,我已见过,若那位便是王爷的心上人,也就不必见了。”

  萧宴侧目瞅他,他温声道,“此女,命格非凡,王爷……有些配不上。”

  “配不上那便努力配得上。”十九王爷并不受他打击。

  以阿锦的天资,又与阴天子相熟,命格非凡并不意外。

  “看来王爷的心上人对你影响很大,王爷变得……有人情味了些。”

  国师轻声道。

  “阿锦想见你。”萧宴又说。

  国师抬手,空无一物的掌心多出一颗凝固的红色液体来,“你来寻我,想必是为了此物,魄戒既已物归原主,血印留着也是无用,王爷拿去解印吧。”

  人,就不必见了。

  这颗凝固的液体血珠,便是他的精血。

  他早料到萧宴的来意。

  国师转身,面向他,语气多了几分叹息,感怀道,“今后既然有人护着王爷,王爷便无需与我担着师徒名分,也不必再来祭拜了,拿去吧。”

  他将血珠送到萧宴面前。

  萧宴抿唇,“你这是要将我逐出师门?”

  国师闻言一笑,“罢,这国师府什么时候都可任由你来去自如,无人能拦你便是。”

  说什么逐出师门,多生分啊。

  萧宴拿了血珠,道了句,“多谢。”

  他离开后,烛火后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烛火晃动,看不真切。

  “皇叔每年来祭拜,有心了,不枉师父教他一场。”

  那身影低声道。

  国师默然片刻,似叹了声,“萧宴,是个好苗子。”

  “师父舍不得?”

  “十九王爷命格将成,筹谋了这么久,终究逆不了天意啊。”

  那人表情有些模糊,“师父,不是您让皇叔遇到她的吗?”

  萧宴的贵人,是师父引到他身边的。

  国师默然不语。

  他又道,“师父对皇叔有师徒情义,舍不得他,徒儿亦能理解师父。”

  “为师……对不住你。”国师声音有些涩。

  “师父没有对不起我,如果不是师弟,我早已死,师父也不用年年回来祭拜。”

  国师瞧着他被烛火晃的有些恍惚的脸,“帝星归拢,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若无唐时锦助他,帝星命便归拢不了,师父你说,对她来说,是心上人的命重要,还是家人的命重要?”

  国师读懂了他意图,瞧着烛火上供奉的灵位,语气中多了几分叹息,“为师不会阻挠你,想做什么自己去做,只是,为师不希望你后悔。”

  “徒儿不后悔。”

  …

  萧宴回府后,唐时锦趴在矮榻上睡着了。

  他摆手,将高枫等人赶了出去。

  又拿了件披风,给她盖一盖。

  “王爷回来了。”他一靠近,唐时锦便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的趴在榻上,懒得动,“见到国师了?”

  “嗯。”

  萧宴还是将披风搭在她肩上,免得她着凉,然后拿出了国师给的血珠,交给唐时锦。

  “这是国师的精血。”他说。

  凝固的血珠躺在她手心,唐时锦能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的灵力。

  她似乎,可以通过这颗血珠,**到国师的修为。

  不仅仅是灵力,似乎还透着一丝仙力。

  国师修为,果真深不可测。

  一滴精血便灵力充盈。

  “阿锦可解了血印,情魄归体。”萧宴认真道,“需要本王做什么?”

  唐时锦抬眸,微微一笑,“血印我会解,借王爷书房一用,王爷帮我守着门吧,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好,有什么事便唤我。”

  然后,他就出去了。

  守卫门外。

  唐时锦盘腿而坐,取下手指上的戒指,抬手掐了个手印,运用灵力,将那一滴精血融入魄戒中。

  缺失的一魄,自魄戒封印中挣脱,化作一缕白光,钻入她的眉心。

  刹那间,唐时锦眼前便只剩白茫茫的一片,她无意识的垂下手,仿佛进入了一片苍茫之中。

  情魄归体的那一刻,她的灵魂之力仿佛更稳固了些。

  待白雾逐渐散去,唐时锦看到了幽冥绿焰。

  这是……冥府?

  冥帝殿高处的八角宫铃叮铃作响,此时的冥府,很沉静,仿佛连怨鬼的哀鸣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