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啸铭胯下一紧。

  冷汗都下来了。

  疯婆娘!

  是想断他子孙根吗!

  魏氏此举,意在割袍断义。

  阿娘说完,便决然离开。

  唐时锦也跟着走,临出门前,她脚步一顿,回头正好对上老太君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我娘在唐家一日,她便是唐家主母,谁要是敢对我娘不利,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万鬼缠身。”

  说完,也不管老太君和唐啸铭是个什么脸色,笑嘿嘿的走了。

  “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她如此不将我们母子放在眼里,你还留着她做什么,现在就写休书!让她滚出唐家!”

  老太君气的心绞痛,趴在床边怒喊。

  唐啸铭脸色阴沉,是他不想休了魏氏吗?是他休不得。

  若休了她,魏老将军势必不会再扶持他。

  “母亲,暂且不能休了魏氏。”唐啸铭声音隐忍的说。

  原以为,那把刀能悄无声息的让岳父病逝,不想竟被唐时锦看出了端倪。

  “为何不能休……”老太君看着自家儿子阴霾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莫不是……方才她们母女说的,是真的?”

  唐啸铭不语。

  老太君顿时悟了,“你,你当真想谋害你的岳父?”

  唐啸铭攥紧了拳头,“我没有,我不知……”

  起初他确实不知那把宝刀有问题,太子将宝刀赠给他的时候,他只当太子是有意拉拢他。

  从太子府出来时,是他无意间听到了府里下人议论,说那把刀是从哪个王公贵族的墓**挖出来的。

  是陪葬品。

  不干净。

  他当时听完便动了心思,他想到了他的岳父极爱收藏这些神兵利刃,若是将刀送给他,他老人家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他便不用再看魏家的脸色了。

  魏氏也不敢仗着魏家的势,在唐家横行霸道。

  …

  太子萧湛打坐时突然睁开眼,“感应不到了。”

  刀中的阴灵,好似都消失了。

  他用一张符纸,双手合十夹在掌心,再度闭上眼,视觉中便看到了魏家的光景。

  魏老将军披着外裳,在床头看书,瞧着确实不似病重的样子。

  魏与泽在院子里挑灯练剑,唐令仪在陪着魏氏和唐时锦,母女三人有说有笑。

  他的符,可以远程窥探,却达不到远程窃听的级别。

  魏家人都没发现,无形中有双眼睛在窥视他们。

  突然,唐时锦赫然抬眸,清冷的目光与幽黑的空气中对视一眼,随手打出一道符,空中冒出灼烧的火花,那双窥探的眼睛消失了。

  “该死的唐时锦!”太子捂着眼睛,恶狠狠地咬牙,“来人!”

  侍从听到声音,立即进门,“太子殿下?”

  “传太医!”

  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他收手的快,眼睛就要保不住了。

  “是。”侍从发现太子眼睛像是被火燎过,片刻不敢耽搁,立即去找太医了。

  “小锦,你刚刚在打什么?莫不是……外祖父府上还有邪祟?”唐令仪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什么,一只**狂而已。”唐时锦冷笑。

  那家伙跑的倒是挺快,不然非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狂?

  唐令仪立即起身,“我这就去找舅舅,让他加强戒备,外祖父身子尚未养好,可不能再出岔子!”

  说完就雷厉风行的走了。

  唐时锦抿唇,想说普通的戒备,是挡不住那等**狂的。

  镇南侯说,那把宝刀是太子给的,今夜又有人用天眼符来**魏家,两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阴招都使到她家人头上来了,她岂能坐视不理?

  说干就干。

  唐时锦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是个纸人形状,她轻轻吹了口气,纸人好似活了过来,在她掌心上飘了起来,还亲昵的贴了贴她的脸。

  “去吧。”唐时锦勾唇。

  纸人便有意识般的飘了出去。

  唐时锦随后跟上。

  纸人飘到了一座府邸前,它想飘进去,却被一道结界给撞了回来。

  唐时锦抬手,纸人落在她手心,委委屈屈的贴贴她。

  她笑笑,将纸人收了起来,再抬头,‘太子府’金灿灿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果然。

  是太子。

  没想到堂堂储君,也修习了道法?

  还在自己府中布下了法阵。

  不过这法阵对唐时锦来说不算什么,简单的锁魂阵罢了,唐时锦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阵眼,随手一张符,便撕裂了阵眼。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阴气从阵眼处往外泄。

  唐时锦微微眯起了眸子,难怪要用锁魂阵,看来这太子府的阴魂不少啊。

  紧接着,她听到太子府传来人仰马翻的声音。

  “怎么回事?”

  太子察觉到不对劲,眯着红肿的眼睛,从榻上翻了起来。

  随后有侍卫进门禀报道,“回太子,府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突然就乱了。”

  有人被推下水,有人平白无故被打,还有人差点打翻了烛台!

  像是,像是在闹鬼。

  但后面这话,侍卫不敢说。

  萧湛脸色一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神阴冷的往门外瞧了眼,有人动了锁魂阵!

  锁魂阵镇压的那些鬼气,逮着点机会便出来作乱!

  什么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阵法,他竟毫无察觉?

  萧湛立时拿出几张符,交给侍卫,“拿去贴在府里的各个长廊门窗上。”

  “是。”侍卫接过符纸,便去办了。

  唐时锦用了隐身符,看着太子拿出的符纸,她微微挑眉,没想到太子还会画镇鬼符呢。

  不,没准不是他画的。

  她在太子房中转悠了一圈,并未看到任何画符的工具。

  “本太子的眼睛究竟如何?”

  唐时锦又听到太子恼怒的声音。

  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太子殿下这伤来的奇怪,像是被火燎伤,可又无外伤……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灼伤,不知太子是因何伤成这样?”

  “你还来问本太子?本太子若是太医,要你何用!”太子咬牙切齿。

  太医冷汗连连,“太子息怒,微臣这便为太子调制一些治灼伤的膏药来。”

  太医心里苦啊,医者也需望闻问切,他不问清楚了,如何断定太子是因何所伤?

  可太子盛怒,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膏药来。

  唐时锦勾唇,再好的膏药,都治不好太子的眼睛。

  虽然没能废掉这**狂的眼珠子,但被冥火灼伤,普天之下,除了她,没人能医治。

  太医出去之后,唐时锦来到萧湛面前,他半眯着眼睛,眼周的肌肤赤红一片,虽看不出外伤,但若三天内不治疗,里面就会化脓。

  到时候,这双眼睛自然也是保不住的。

  唐时锦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甩手。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响当当的,火辣辣的。

  太子惊诧之后,便是无比的震怒,“谁?什么人敢打本太子……”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另外半边脸上。

  两边对齐,这就好看多了。

  太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他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张符,对着空气就是一顿比划,“大胆小鬼,还不速速退下!”

  唐时锦呵笑,又是一巴掌,打的太子原地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