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眼睛被冥火灼伤,此刻视线是模糊的,所以即便唐时锦不用隐身符,他也瞧不清。

  依稀只能看到个虚影。

  太子连爬带滚的缩回榻上,手里捏着符纸,为什么他的符不管用了?

  他惊恐的大喊,“来人!快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就在侍卫们进门的时候,唐时锦又补了一张隐身符,侍卫进来只看到惊魂未定的太子。

  “太子殿下……”再看太子的脸,好像被人打了?

  “滚过来,扶本太子离开!”

  这房里有鬼,他得去拿更厉害的法宝来护身!

  “是。”侍卫们连忙去扶他。

  “啪、啪!”

  只见太子两边歪头,本就阴沉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好响亮的掌掴声!

  侍卫们惊呆了,然后陡然间觉得汗毛直栗。

  府里刚闹过鬼,不会太子殿下这里也闹鬼了吧?

  大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

  “愣着做什么!带本太子离开这里!”太子狼狈不堪的爬起来。

  他现在视线是一片幽绿,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摸索着行动。

  唐时锦甩了甩手,手都给她打疼了,这太子皮糙肉厚的。

  谁叫太子谋害外祖父,害得她和她的家人们担心。

  她打他几个巴掌,不过分吧?

  太子哪怕是再迟钝,刺客也察觉到不对劲,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戏耍他!

  他目光阴狠的抬头,“唐时锦!”

  “咦?这是……猜到是我?”

  太子还不算太笨嘛。

  猜到又怎么样?

  又看不到她。

  不知是眼睛疼,还是气急攻心,太子再吼完一句之后,人就晕了过去。

  “太子殿下!”吓坏了一众侍卫,连忙把太子扶回榻上,又急急忙忙去找太医。

  唐时锦悄无声息的从太子府出来,一转头,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会,是来抓她的吧?

  毕竟她打的是太子。

  唐时锦脑瓜子一转,便立即否定了这想法,来抓她,至少应该多带点人。

  他一个人,就算知道她刚刚打了太子,也抓不住她。

  所以,唐时锦毫不心虚的与他对视。

  不想,萧宴动了。

  他面色冷沉的朝她走了过来。

  唐时锦把手伸进布袋里,他要是动手,她就先把他迷晕,然后再用瞬移符走人。

  谁料,萧宴直接抓起她的手,问,“疼吗?”

  唐时锦愣了愣,他皱着眉头,俊美无涛的脸上又冷又关心。

  “还挺疼的。”她手心都打红了,唐时锦眨眨眼,天真的问他,“你不抓我?”

  萧宴幽幽睨了她一眼,“本王为何抓你,只是太子府危险,你不该一个人贸然擅闯。”

  “我不怕。”就太子府那点道行,难不住她。

  不过这人的眼线挺多的,她刚打了太子,他便赶来了。

  似乎只要她干点什么,他总是能第一个出现。

  唐时锦忽然觉得,幸好他把自己当兄弟,要是当敌人,对这样一位手眼通天的爷,肯定很难缠。

  萧宴好没气的看她,抓着她的小手,忍不住捏了捏,软软的,带点肉,他眉眼间的幽冷褪去,染上一丝笑意。

  “夜深了,本王送你回去。”

  唐时锦想说她用瞬移符就可以,但想到太子府的阴气,她准备和萧宴说说,于是就没拒绝。

  只是,“王爷,你能先松手吗,我可以自己走。”

  萧宴有些不舍的松开那只软乎乎的手。

  他捻了捻指尖,“你不问本王为何知道你在此?”

  唐时锦摇头,“王爷自有王爷的门道,再说,王爷不是拿我当兄弟吗,兄弟办事,王爷帮忙,那是王爷大义。”

  萧宴:……

  他顿步,眼神幽深的望着她。

  兄弟?

  谁说他把她当兄弟的?

  唐时锦眸光清澈的看他,“怎么了?王爷怎么不走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萧宴叹了口气,罢了,她还没开窍呢。

  在感情方面,单纯的像张白纸。

  “我有玄影卫,太子府外有我的人,你出现在太子府,本王便收到了消息,怕你出事才来寻你。”

  萧宴并未隐瞒她。

  唐时锦点点头,“我在太子府察觉到了傀儡的气息,之前刺杀你的傀儡,必不是出自宋家,宋家只是个背锅的,我看十有八九是太子搞的。”

  宋清书自己都被炼成了傀儡,他要是会炼傀儡,她能把名字倒过来写。

  宋家的运势,包括宋清书中状元,那都是靠得了萧宴的紫气加持才得来的。

  但要说傀儡是太子炼的,倒是有可能。

  因为炼制傀儡需要大量阴气,所以太子在府里布下了锁魂阵,用大量阴魂来炼傀儡。

  “太子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然则以邪术炼制傀儡,他这个太子,便是德不配位。”

  萧宴语气淡漠,脸上也没什么波动。

  唐时刻看着他,忽然想起师父说的,他从在娘胎里,就被批命会是下一任君王。

  单单是这一句话,便让他在未出世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唐时锦甚至在想,那个国师真的是为他好吗?

  太子这般忌惮他,不惜炼傀儡来杀他,可他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唐时锦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了几分安慰,“王爷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回紫气,让你重新回到属于你的命格上。”

  以后,她也会拿他当兄弟看待的。

  萧宴看着她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本王拭目以待,走吧,送你回家。”

  有他在,亦可保她在京中无恙。

  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

  打从魏氏带着子女回了魏家后,便在魏家住下了,没再回唐家。

  魏氏放话,等着唐家的休书。

  外祖父病重那日,来时匆匆,也没带些换洗的衣物,唐令仪本是想回趟唐家,收拾些衣物,却被舅舅拦下。

  魏与泽直接大气的说,“要衣裳何必回唐家取,去库房支银子添置新的便是,舅舅养你们,还是不成问题的。”

  “谢谢舅舅!”唐时锦非常上道。

  拉着唐令仪就去支银子逛街去了。

  魏与泽很高兴,魏家没有女眷,母亲过世多年,他又没娶亲,这些年,他和父亲自己挣了些家业,还有些先皇和陛下的赏赐,再加上他和父亲的俸禄,魏家也算有笔不菲的家产。

  正愁家里的银子没人花。

  别说添置几件新衣裳,只要外甥女高兴,买下一条街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