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南舟感觉有人在**他的眉眼,睁开眼,就看到萧世子灿烂的笑脸,“早啊,小侯爷。”

  天,微微亮了。

  “你睡得一脸笑,做什么美梦了?”萧世子看他梦里笑的可开心了。

  岑南舟看着他,说,“梦到我大哥。”

  萧世子手一顿。

  他大哥?

  多年前被处斩的那个岑大公子?

  萧洵讪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梦到这个,我不问了。”

  “为什么不问?”岑南舟发现,他睡着时,一直在抓着萧洵的手。

  现在也没松开。

  “梦到这种过世的亲人,一般挺伤怀的吧。”

  岑南舟沉默片刻,笑说,“我大哥对你很满意。”

  反应过来的萧洵:……

  次日,顾定州来报,天师府弟子解散了。

  归家的归家,还俗的还俗。

  还有些继续修道的,也做了散修。

  仍旧有人为百姓趋吉避凶。

  顾定州也没有完全抹杀,毕竟百姓对天师这一称谓心有慰藉。

  萧宴听闻之后说,“中州事了,顾卿清点兵马,朕要带回沙城。”

  顾定州一愣,“君上要走了?”

  “西北的安定,今后就劳顾卿多上心。”萧宴眸光真诚的看着他。

  帝王的托付,何其重。

  顾定州郑重领命,“臣遵旨。”

  西北,实力最强的,当属中州。

  沙城是防线,中州却是后盾。

  三城同心,方可保西北稳固。

  第二天,萧宴等人就带着属于沙城的精兵离开中州。

  顾定州亲自来送行。

  望着队伍远去,顾定州虽有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希望与豁达。

  有君如此,何愁国运不昌?

  这次回程不赶时间,准备了马车,唐时锦坐在马车里,瞧着来蹭位置的萧洵,“世子,你这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干嘛挤在马车里。”

  “皇婶不知,外伤是好了,内伤还没,我这胸口还闷呢。”萧世子嬉皮笑脸。

  唐时锦翻了个白眼,“娇气。”

  有她的复原符,什么内伤外伤,早好了。

  天空传来一声鹰啸。

  岑南舟抬头,看到顾野的鹰。

  他嘴角微微上扬,“再见了傻鸟。”

  顾野没有来送他们。

  但他却让这只鹰来了。

  真正的朋友,是留在心底的。

  唐时锦掀开帘子,“岑南舟,我们换换!”

  跟萧洵坐马车,还不如跟萧宴骑马呢。

  回到沙城,已经是三日后。

  汝阳侯与舅舅,还有谢寻和唐令仪,一早便在城门口等候。

  直到,看到长长的队伍,汝阳侯才笑出声来,“君上果然将沙城的兵马带回来了!”

  当晚,君臣议事,唐时锦便与唐令仪挤在了一个屋里。

  姐妹俩好久没一起睡下来聊聊天了。

  “大姐,你想回京城吗?”唐时锦问她,“阿娘肯定很想你。”

  “我也想阿娘。”唐令仪红着眼眶。

  唐时锦哎了声,“其实我早算出,大姐的将来不在父母身边,在这里,你与谢寻,能造福一方。”

  这何尝不是命数。

  唐令仪没说话,只默默流泪。

  唐时锦替她擦了擦眼泪,“雏鸟离巢,长大总会离开麻麻的怀抱,怪我,惹大姐伤心了。”

  唐令仪扑哧一下,“你是说人长大后会离开父母的怀抱么?”

  “对,就是这个意思!”唐时锦一笑。

  姐妹二人窝在一个被窝里睡着了。

  以至于今晚多了两个独守空房的男人。

  于是乎君上领着几位重臣,议事议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当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桌上有了点荤腥。

  可唐令仪一见那些荤腥,莫名觉得反胃。

  “令仪,怎么了?”谢寻瞧她脸色不太好。

  她胃里难受,捂着嘴说了句,“君上见谅。”

  然后就跑到外面呕吐去了。

  谢寻连忙追上去。

  唐时锦起身,刚想去看看,忽然似是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

  萧宴从阿锦的脸上,看出了点什么,“传军医。”

  “是。”汝阳侯亲自去找了军医来。

  “令仪,你哪不舒服?难道是水土不服,还是你受伤了?”谢寻急的不行。

  他轻轻拍着唐令仪的背,唐令仪吐得很凶。

  吐出来的,竟都是水。

  “我……”唐令仪吐的难受,一说话嘴里就发酸,忍不住反胃。

  谢寻担心,“好些了么?我找军医来看看。”

  刚好,军医来了,“哟,谢夫人不舒服?来,进去坐下,老夫给你把把脉。”

  唐令仪吐过之后,脸色有些发白,神情还有些憔悴。

  她点点头,“有劳先生。”

  老军医是西北人,谢寻两口子来西北后,就跟军中的人都混的不错。

  唐令仪性子又温婉大方,带着妇农们亲自下地开荒,不像那些高门望族,瞧不起农民。

  所以大家都很喜爱唐令仪。

  谢寻扶着她,回屋坐下,唐令仪也走了过来,笑吟吟的看着她。

  “小锦,你笑什么呢,打搅了你们吃饭的兴致是不是?”唐令仪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反胃起来了。

  唐时锦嘿嘿一笑,没猜错的话,大姐有小宝宝啦!

  萧宴显然已经猜到,他气定神闲的坐着。

  岑南舟和萧洵都是大聪明,即便一开始不懂,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谢寻这是要当爹了?

  老军医摸了摸脉象,又摸了摸自己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谢寻着急的问,“老先生,我夫人如何?”

  “无事,无事。”老军医把完脉,收起药箱,笑容和蔼道,“恭喜谢公子,你夫人这是害喜了,你也是粗心,你夫人这都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还能让她下地呢,好在她底子不错,胎相还算稳固,没什么大事,我回去开副安胎药来,多养养就好了。”

  谢寻听了,整个人呆住。

  唐令仪也是一阵恍惚。

  她有孕了?

  她的手,不自觉放在小腹上。

  她有孩子了?

  再看谢寻,还呆着,她扯了扯谢寻的衣袖,“你快送老先生回去。”

  谢寻这才反应过来,“我要当爹了啊?”

  难得看他傻傻的,唐令仪羞涩一笑,点点头。

  谢寻脸上带着大大的笑脸,高兴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颇有些手足无措的,“令仪,你坐着,你好好坐着,别乱动啊,等我回来喂你吃饭。”

  “老先生,我送你回去,顺道拿药回来。”

  年轻小伙子,头一次当爹吧。

  都高兴傻了。

  老军医乐呵呵的,“往后可得注意了,尤其是这**啊,不能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