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记下了!”谢寻汗颜。

  脸皮薄的有点不好意思。

  君上他们都瞧着他呢。

  唐令仪一张脸红透了。

  唐时锦上前,“恭喜大姐了,要做娘亲了,阿娘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我也没想到……”唐令仪也很是意外。

  她月信一向紊乱,这两个月确实没来月信。

  谢寻失踪,她心里也顾不上想这些。

  一时真给疏忽了。

  唐时锦蹲在唐令仪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仿佛能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

  她指尖捻了点灵力,摄入胎中,可保胎儿平安成长。

  又加固了大姐身上的护身符。

  寻常邪祟,近不了身。

  “唐大姑娘,恭喜。”萧世子含笑。

  唐令仪道了声谢。

  萧洵说,“等孩子出生,本世子一定送上重礼!”

  唐令仪笑着,心下感动,这个孩子,是有福的。

  唐令仪怀孕,毫无疑问谢寻是要留在西北的,她不宜长途奔波,舟车劳顿。

  萧宴也有意让他留在西北,汝阳侯为正,他为副,毕竟谢寻没什么从军经验,一下子让他做西北主将,恐难以服众。

  若干年后,当谢寻与汝阳侯,成为一方枭雄,带领西北走向富足繁荣时,汝阳侯回京,加官进爵,谢寻镇守西北,封西北将军。

  夫妻二人,造福西北数百年。

  舅舅闻讯赶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并让唐令仪安心留在西北养胎,家里边不必太过挂心,还有他跟二郎呢。

  “大姐,安心休养,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君上会给你们留下一个安定的西北,西北的将来,就靠你们了。”唐时锦轻声道。

  次日,探子便来报,南楚从边境线上,撤军三十里。

  众人闻言,皆露出笑意。

  南楚正内乱,看样子是无暇起战乱了。

  唐时锦与萧宴相视一笑,她可还捏着璇玑师太的精魄呢,不怕她不听话。

  璇玑师太继任圣女宗掌门,圣女宗在南楚皇室中,又有绝对的话语权。

  西北三城整顿下来,萧宴差不多也该回京了。

  这次回京,舅舅与高枫同行,路上有玄影卫护送,不担心安危。

  出西北地界时,路过燕回关,舅舅叫停了马车,“君上,有人。”

  萧宴掀开帘子,从马车里探出身,前方路上,有人相送。

  “君上回京,臣特来相送。”顾定州开口,顾野也在。

  “还有我,臣也来送送君上和娘娘。”江元鹤笑吟吟的开口。

  他可是从甘州,快马加鞭赶来的。

  萧宴嗓音沉稳,“西北日后,就拜托诸位了。”

  “臣领旨。”

  江元鹤望着帝后,面露不舍,“萧夫人,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唐时锦歪了歪头,“有缘自会相见。”

  气氛并没有感怀太久,君上不是个拖拉之人,送别之后,君上的队伍便继续前行。

  直到队伍看不见了,顾定州才说,“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江元鹤轻声,“听说边境臣子,若得君上召见,可以回京述职的,应该能再见的吧。”

  顾定州看了他一眼,这位甘州的新守将,听闻是君上钦点的,瞧着像个文弱书生,但想必有其过人之处。

  “江公子,西北三城同气连枝,甘州若有需要,中州不会坐视不理。”顾定州说罢翻身上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中州的人马,跟着他撤了。

  江元鹤挑眉,“中州,顾家,他才像个将军啊。”

  “你也像。”身边只闻声,不见人。

  俨然就是夜游神。

  江元鹤已经在一点点的蜕变了。

  纵外表没变,精气神却大有改变。

  五日后,队伍达到绵阳。

  此城距离江城很近。

  “天色晚了,就在绵阳落个脚,明日便可到江城。”岑南舟现在就是个活地图。

  来时,唐时锦她们没在绵阳停留过。

  “绵阳。”听到这个名字,唐时锦觉得有些耳熟。

  “君上,绵阳知府已经出城迎候了。”岑南舟远远的瞧见城门下的人。

  萧宴整顿西北之后,君上的行踪,就不做什么保密工作了。

  这一路,沿途都有官员来迎接护送的。

  萧宴并未拒绝,一来敲打沿途官员,二来审查各地民情。

  瞧着萧宴的人马,知府连忙上前,“下官刘宏生参见君上,恭请君王入城,下官已备好了住所,请君上下榻。”

  萧宴只是漫不经心的抬手,掀开帘子,看了眼知府,“去驿馆。”

  刘知府微愣,“君上,驿馆恐条件简陋,下官为君上安排了府邸……”

  “知府大人不必麻烦了,君上不喜人多喧闹,就听君上的,住驿馆吧。”岑南舟代君发言,“我们只住一日,不必兴师动众。”

  “是,是。”刘知府哪敢勉强啊,连忙让开路,“君上请。”

  萧宴入住驿馆,刘知府却将自己的经办过的文书案卷,都拿了过来,请君上查阅。

  萧宴脸色不太好看。

  刘知府惊若寒蝉,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岑南舟嘴角微抽,这知府,带不动啊。

  君上也没说要考他政绩啊。

  唐时锦扑哧一笑,“打工人的命啊。”

  全年无休的君上。

  “啊?”知府没听懂。

  什么人的命?

  “刘大人。”萧宴开口,刘知府连忙低下头,“在。”

  “考核政绩,是吏部的事。”他道。

  刘知府连连点头,“是下官愚钝,下官明白,下官不扰君上休息,下官告退。”

  麻溜的,抱起他的政绩,走了。

  出了驿馆,刘知府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这不是怕君上以为,他是个昏官吗。

  高枫布局完驿馆的守卫,回来说,“娘娘,外面有人想见你。”

  “见我?”唐时锦随口问,“谁啊?”

  “是个妇人,姓宋。”高枫道。

  唐时锦恍然大悟,“宋夫人,我记得,请她进来吧。”

  难怪她听着绵阳耳熟。

  绵阳宋家,她听过。

  宋夫人很快进来,她看着唐时锦,行叩拜大礼,“民妇宋氏,参见君上,参见娘娘。”

  纵然她没见过君上,但能坐在娘娘身边,且与娘娘如此般配的,也只有君上了。

  听闻君上和娘娘来了绵阳,她立马就过来了。

  唐时锦虚虚抬手,“宋夫人不必多礼,快起来。”

  “谢娘娘。”宋夫人站起来,语气带着感激和高兴,“娘娘来了绵阳,定要让民妇尽一尽地主之谊,以报娘娘大恩。”

  若非娘娘主持公道,她非但带不回女儿的尸骨,恐怕连自己都要折在大理寺。

  “你闺女,安葬了吧?”唐时锦关心道。

  宋夫人释怀道,“菀菀已经入土为安了。”

  “夫人节哀。”唐时锦宽慰了一句。

  岑南舟心道,怎么哪都有唐时锦认识的人?

  她到底帮过多少人。

  “此处简陋,民妇愿为娘娘添置一番。”宋夫人说罢拍拍手。

  不等唐时锦说什么,便有下人鱼贯而入,桌椅屏风,茶具一应齐全。